彦冰灵看到墨千钰闭目，便继续划着孤舟，朝着那无尽的云端前行。
“这就是仙路吗？”
彦冰灵凝望着云端，再次思考着这个问题。
她不知道。
只是，她只能前行。
她的身世，就注定她不可能平凡。
即便她想要平凡，终究还是要踏上这条路。
命运的安排？
彦冰灵不清楚，也不相信。
她只相信自己的双手，这一点，倒是跟夏云一样。
命运，那是什么？
如果真的存在安排好的命运，那么努力就没有意义。
事实上，就算真的存在安排好的命运，彦冰灵也不会屈服，即便不可改变，她依旧会去尝试，会去努力，会去改变。
不努力过，她不死心。
不知不觉，半天过去。
墨千钰终于睁开双眼，看着彦冰灵，认真地说道：“你休想吧。”
墨千钰知道，彦冰灵比她更疲累。
“嗯。”
彦冰灵没有拒绝什么，更不会逞强，这个时候，逞强是最愚蠢的，道：“有什么事情，记得喊我。”
说罢，她便缓缓闭上双眼。
墨千钰见状，只是笑了笑，虽然她的年纪比彦冰灵要大不少，但是这一刻，彦冰灵像是她姐姐一样。
至少，彦冰灵给她的感觉是这样，跟墨千璃给她的感觉是一样的。
墨千钰没有像彦冰灵那么多想法，她的目标就只有一个，到达寻仙谷，完成姐姐交代的事情。
对于命运什么，墨千钰从来不会去思考太多。
她看重的，只有现在。
或者说，墨千钰是一个很现实的女子，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去努力。
过去不可追，未来不可知。
这是墨千钰的观点。
只有现在，才是自己真正可以把握的，可以主宰的。
不知不觉，日落月升，又是一天过去。
“这里的月亮，越看越美。”
墨千钰抬头望着夜空中的明月，彦冰灵的声音突然传入到她的耳中。
“嗯，很美。”
墨千钰依旧望着明月，微微笑道：“以前，我很喜欢坐在姐姐的身边，看着夜空下的弯月，便很快就熟睡过去。
“千璃？”
彦冰灵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嗯。”
墨千钰点了下头，才看向彦冰灵，突然笑了笑，道：“自从知道你伤害了姐姐，我真的恨不得杀了你。”
彦冰灵沉默了。
当年墨千璃会身受重伤，虽然不是彦冰灵直接造成的，但是也脱不了关系。
“不过后来，姐姐跟我说了。”
说到这里，墨千钰又微微一笑，道：“她的伤跟你无关，而且是你救了她。”
彦冰灵再次沉默不语，她知道，墨千璃的话只有一半是对的。
“如果不是你，她应该死了。”
墨千钰认真地说道：“所以，我想跟你说声谢谢。”
彦冰灵依旧保持沉默。
墨千钰见状，没有介意什么，也知道彦冰灵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强大而寡言。
作为老对手，墨千钰不可能不清楚彦冰灵，正因为太清楚，虽然是对手，甚至是敌人，她依旧很敬佩这个十强圣王之首。
不管怎么说，十强圣王，只有两名女子。
“你觉得夏云如何？”
突然之间，墨千钰话锋一转，认真地说道。
“嗯？”
彦冰灵终于有了反应，对于墨千钰的这个问题，她感到极其惊讶。
墨千钰了解彦冰灵，而彦冰灵同样了解墨千钰，她知道这位墨溪宗主可不是什么八卦的女子。
脚踏实地，是彦冰灵对墨千钰最大的评价，向来都不会做多余的事情，正因为这样，墨溪宗近百年才会越来越强，发展得很好，至少彦冰灵自认不如。
在彦冰灵的眼中，墨千钰的这个问题对于对方来说，就是极其多余的。
墨千钰看得出彦冰灵的惊讶，却没有解释什么，安静地等待着答案。
“很强。”
彦冰灵惜字如金地说道。
“没了？”
墨千钰对彦冰灵的这个答案，同样很意外，至少在彦冰灵这种强者的眼中，夏云不应该只有这样一个评价。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墨千钰很清楚，彦冰灵从夏云身上看到的东西远比她看到得多。
这便是修为带来的差距，不是凭借眼光和经验就可以弥补的。
“很蠢。”
彦冰灵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很蠢？”
墨千钰先是一怔，顿时开怀地笑了出来。
她懂彦冰灵的意思。
倒不是夏云真的蠢，而是从一个女人角度来看，夏云是很蠢。。
不过……
这种蠢，却让女人很感动。
很快，墨千钰便靠在船尾，闭目养神。
这种地方，两人都不会真的沉睡过去。
不合作，就只有死路一条。
在这个时间云海之上，她们的孤舟是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就随时可能淹没在时间的浪涛之中，瞬间死亡。
这是彦冰灵告诉墨千钰的。
由于孤舟不能停下来，两人自然不可能同时休息，于是只能轮流休息。
即便如此，她们的体力终究是有限的。
值得庆幸的，两人作为五强宗门之主，都拥有一枚空间戒指，资源什么的，短时间之内是不会缺少的。
一个月过去，彦冰灵和墨千钰依旧坐在孤舟上，无法到达那片云端。
明明近在眼前，事实远在天边。
墨千钰可能不清楚，但是彦冰灵知道，这个云海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云海，而是真正的时间海洋。
如果是以前，墨千钰可能会半信半疑，但是这一刻，她无法不相信彦冰灵。
墨千钰都不得不承认一点，彦冰灵比她更接近仙道。
“好。”
墨千钰点了下头，虽然一直将彦冰灵视为最强的对手，毕竟两人都是一宗之主，但是这时候，她们必须合作。
那看起来不大的云端，是她们唯一的目标。
然而……
某种意义上，她们和普通的凡人没有任何区别，最多就是力气大一点。
“你休想一下吧。”
彦冰灵看到墨千钰极其疲惫的样子，便建议说道。
他们能做的，就只有坚持。
这一刻，两人都无法使用灵气。
茫茫云海。
一叶孤舟。
彦冰灵和墨千钰坐在孤舟上，眺望着远方的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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