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有什么？”
曹楠问。
东方朔一撇眼的功夫，便是将边上这家伙拎了起来，就直接摆到了身前的桌面上，那本来用以放置赌注的地方。
东方朔挑眉道：“他这不还有一条命吗？”
“赌命？”曹楠一惊。
而周围的人见状，顿时也是一阵议论纷纷。
“没错，赌命。”东方朔道。
不过，他的话音藏刚刚落下，这被放到了赌注区内的邋遢汉却直接是挣扎着爬起身来，一脸慌张地便是想要从这儿逃出去。
可他才刚刚落地，便又是被东方朔一把揪住。
“你往哪儿跑啊？怕死？刚才怎么还自寻死路呢？”
东方朔把他丢回桌面，便是冷声问道。
那邋遢汉顿时摆出了一脸张狂的样子，道：“你这叫什么话，天底下谁不怕死啊，你不怕死啊？就算你不怕死，我可怕死，我可不想死！”
“呵。”
东方朔冷笑一声，道，“刚才不还说要为了我出生入死的吗？让你老大我亏了那么多钱，你小子，就拿命来还啊。”
话音刚落，这邋遢汉顿时是浑身一个激灵。
望着周围指指点点的看客，邋遢汉顿时面露绝望，有了刚才被揪回来的前车之鉴，显然他是溜不掉了。
“要杀要剐，随你便啊！”
事已至此，邋遢汉便直接往赌石桌上一躺，不动了。
东方朔瞟了他一眼后，便又是看向了桌对面的曹楠，道：“赌命，赌我刚才输给你的那枚纳戒，如何？”
而曹楠嘴角一勾：“我无所谓啊，你们想用血来奠基我的成神之路，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不是我们，是他，只赌他的命。”
东方朔一脸严肃地指正道。
曹楠嗤笑一声，道：“在我看来，没有区别。”
“区别很大。”东方朔继续指正。
“不和你争辩这些有的没的了，告诉我，你想怎么赌？”
“就最简单的，一块石料定胜负。”
“一块石料？”曹楠愣了一下，随后胸有成竹地笑道，“好啊，就一块。”
“不过，你得借给我一点钱。”东方朔耸了耸肩，道，“我没有钱买石料。”
曹楠凝了凝神，便随意向东方朔丢出了一袋钱，里面装着百余枚金币。
随后，曹楠便是一语不发地朝着选石料的区域走去。
不过他才刚刚走出两步，刚刚清点完金币的东方朔却是开口说道：“顺带一提，我也是个相石师。”
说话间，他的脸上同样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
而很显然，这句话令曹楠的脚步顿了下来，紧随其后后者便是扭头看向了东方朔。
他眯了眯眼，问道：“虚张声势？”
“随你怎么理解。”东方朔双手抱胸，一脸坦然。
见他这副模样，曹楠便又是转身面向了他，开口问道：“请问，你贵姓？”
“免贵姓金。”
东方朔的嘴角，依旧一派坦然。
“天南金家？！我的天啊！”
“那可是在整个青州都赫赫有名的相石大族！”
“金家的少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顿时，周围一片哗然。
听着这番谈论，东方朔当然也是并没有料到的。
他之所以要说自己姓金，是因为他隐约记得东方家的供奉相石师里，就有一位姓‘金’的。
不过细细想来也难怪，毕竟东方家的供奉，怎会普通？
“我可不记得，金家还有你这年纪的小辈。”曹楠眯了眯眼，如此说道。
东方朔则笑了笑，道：“那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而今天，你的成神之路，就由本少爷来封死吧。”
“那，我们走着瞧。即便你真是金家来的，我也有我的必胜法。”
留下了这样一句之后，曹楠便是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人群。
待他离去，东方朔则瞥了一眼躺在桌上的这邋遢汉。
沉默半晌，他随手招呼来了两名侍卫，给了五十金币让他们看好这家伙之后，便也是离开了人群，走入了那选料的区域。
而等他走后，人群便再一次开始了喧闹。
“天啊，一百金币已经够离谱了，竟然还白白送出五十金币？”
“你懂什么，这位要真是金家少爷的话，别说五十金币，五个金币就能搞定！”
“我看他就是金家少爷，天底下哪还有人敢冒充金家少爷的？”
“嘿，这下我倒要看看，他曹楠还怎么猖狂！”
与这边的嘈杂不同，选料区却显得安静得很。
这选料区由无数拍了整齐的货架组成，每个货架上都罗列摆放着大小不同、成色不同的石料，并且按照成色与大小，石料的价格也都不禁相同。
而东方朔行走其中，却是越看越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因为其中几乎过半的石料，其价格都在五十金币以上。
手头揣着五十金币，是大大限制了他的购买力。
“哎。”
长叹一声之后，觉得有些眼花缭乱的东方朔，便是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再一回头的时候，身后便是一双双真挚而又期待的眼睛。
又是撇眼望去，曹楠正在不远处挑选着石料，而隐约间，东方朔看到他的眼中泛着一丝微弱的紫光。
“那就是瞳术吗？”
心头自语间，他便是收回了视线，随后立刻打开了‘小霸王学习机’。
头一次使用的东方朔，也只能是毫无头绪地点下了两个方框中间的‘检索’按钮。
瞬间，他的眼前便立刻跳出了一连串的文字。
【系统检索：无声放屁法。】
【系统检索：偷鸡摸狗术。】
【系统检索：盲人按摩功。】
……
“这他娘什么玩意儿啊！”
东方朔不禁抓狂。
系统声音随即出现：“解答：‘小霸王学习机’采用范围检索，检索期间范围内一切手段都将录入其中。”
听着这样的解释，东方朔也只能当场扶额。
放屁，盗窃，还有街对面的按摩，这特喵的也算手段啊……
“客人，这些石料有什么问题吗？”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跟在东方朔身后的侍女，便立刻开口问道。
东方朔摇了摇头示意没事之后，便才是开始在那左边的对话框中不断翻找着。
那侍女则看着东方朔的手指头在虚空中不断滑动，也是满脸疑惑。
她也见过瞳术，却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瞳术。
可她也不知道，她也不敢问呐。
“找到了。”终于，东方朔嘴角一勾。
而他视线聚焦处，则是‘曹家祖传瞳术’的字样。
虽然名字朴实无华，但左想右想，应该就是这个了。
选中，学习。
叮！
“恭喜宿主，利用‘小霸王学习机’完成对‘曹家祖传瞳术’的学习，已掌握。”
随着系统提示的出现，东方朔的脑海中便也迅速地浮现出了无数关于瞳术的要诀与奥义。
就像是理解武学一样，他在转瞬之间，便已经学会了这‘曹家祖传瞳术’。
而且，他只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掌握了这瞳术好几十年似的，甚至能够十分得心应手地运转。
心念一动，他的眼前便立刻闪过了一抹浓厚的青色光华。
当他随即抬眼时，视线透过这青色的光华，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格外清晰，而在他的眼中，那些石料的模样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不过石料之内蕴含着某种气场，阻止着他的窥破，令他无法看到石料之内究竟蕴含着什么。
但石料周围散发的天地灵气，以及一些缭绕其间的细小星点，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石料本身的价格越高，天地灵气与星点的含量便越高。
由此可见，石料的好坏，与这些方面必然有着重要的联系。
而东方朔的心头，却隐隐有着一种感觉，一眼看去，他的第一直觉便会直接告诉他石料的优劣。
这更让他有一种错觉，就好像自己已经是个年迈的相石师了似的。
“和相石师一比，那帮赌徒简直就是瞎子啊。”东方朔轻叹一声，便正式开始了选石。
曹楠回头嗤鸣一声，道：“我已经让你们倾家荡产了，你们什么都没有，还拿什么和我赌？”
东方朔却勾了勾嘴角，道：“谁说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东方朔见状，伸手间便是将他一把拉住，并且揪了起来。
“你特娘把我的钱输了个精光，我还没叫呢，你叫什么？”东方朔一脸无奈地训斥了一番之后，便是随手就将他丢到了一旁。
落地的邋遢汉顿时满地打滚，哭喊到：“娘啊，我现在是连死都死不了了啊，老天啊，你怎么对我这么不公平啊！”
东方朔看着仍然站在赌石桌对面的曹楠，便如此说道。
曹楠凝了凝神，却直接摇头道：“不赌了。”
“怎么，你怕了？刚才还说，要书写不败神话呢。”东方朔挑衅道。
而也正是从旁人的窸窣交谈中，东方朔了解到了一些关于这曹楠的事情。
这曹楠出生于寸方城的相石世家，曹家。
他一出生，母亲就死了，而没过几年父亲也死了，再之后大概七八年前的样子，他弟弟也死了。
听着他的一番哭喊，东方朔又是沉沉地叹了口气。
“曹楠，再来一局。”
“啊啊啊啊，我不活了，钱全没了，我干脆死了算了！”
邋遢汉看着自己又输了的局面，顿时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着喊着便是要往那赌石台上撞。
这邋遢汉也是愚蠢至极，竟然会想着能够从一名相石师的手中赢回自己的东西，这根本是痴人说梦。
只不过，东方朔也发现了另一点，似乎不止是这邋遢汉，周围几乎根本没有多少人相信，这曹楠是个相石师。
直到世人都要将其忘掉的今天，他才又一次出现了。
别人或许不明白，但是东方朔却看得十分透彻。
这家伙，就是个先抑后扬的主角命啊。
再之后，他就莫名其妙地被赶出了曹家，并且离开了寸方城，这一消失便是足足七八年。
自那以后他便成了笑柄，沦为寸方城百姓口中的扫把星。
最后的结果，很显然，是输了。
这当然也在东方朔的预料之中。
毕竟，对方也是个实打实的相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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