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将将上扬，笑容就凝住了。
她想起醒来那一刻，她根本不是生他的气，她后来缓过劲儿才开始生气。
如果她没能救回他，现在该面临怎样的痛苦，她都不敢想象。
是的，她应该生气！
宋临的头俯得很低，额头贴着她的，让她感觉到了他此刻的体温，比正常人稍低一些，对于今早浑身冰凉没有一丝温度的他来，已经好很多了。
秦芜吓得握住他的手。
还好还好，手是热的。
宋临继续委委屈屈，薄唇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她鼻尖：“我饿了。”
很奇怪啊，他是‘重伤’患者，却没有人照顾他，好像他活过来就万事大吉，什么都不需要管了，居然没人给他准备吃的。
他是众人眼中无所不能的宋临，即使是他的亲妹妹，在看到他睁开眼睛正常话的时候，忘了照顾她。
可怜的宋临……
秦芜一秒心软，不再跟他计较别的：“你先去床上躺着，我去给你煮粥。”
“不。”宋临跟她学的任性：“我跟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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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临抚摸着她的头发，一字一句温柔地道：“我不该不顾性命，让你担惊受怕，痛苦难过。嫂子的对，惹你生气是我活该。”
秦芜发自内心地笑了笑。
心里太堵了。
宋临舒一口气，将她紧紧搂住，无处安放的心渐渐落回实处。
秦芜闭上眼睛，让自己不要想那么多，在他身边，她是秦芜……
被老婆教训的宋临心里很开心，眉毛都扬了起来，乌黑的眼眸里是藏不住的欣喜，经历过她醒来二话不就走，他最怕的还是她的冷淡与沉默。
“对不起。”
在她昏迷的时候，他了很多遍这三个字，现在终于能当着她的面一次。
秦芜抬手覆住他手背，将他的手指一点点掰开。
他僵愣住，以为她会像刚刚那样，挣脱他的怀抱。
她抓住他的手，转身，双手环在他腰间，脸贴在他胸膛上，听着胸腔里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声。
缓缓睁眼，她开始跟他秋后算账：“什么叫做我还要生多久的气，我难道不该生气吗？你亲口过的话变成空头支票，还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根本没替我想过！”
话痨秦芜，这才是她。
不管是墨长辞，还是秦芜，爱的人都是他。
只是，拥有着墨长辞记忆的秦芜，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她似乎，失去了快乐的动力，微笑都变得困难。
秦芜很清楚，他刚复生不久，身体还在慢慢恢复中，浑身没有力气，但是，他揽在她腰间的手仿佛初生的藤条，蓬勃有力。
是怕她再一次跑掉吗？
秦芜从来都不后悔遇见他，也不后悔拿命救他，宋临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她救他的时候，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浑身的血快流干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快死了。
想到他还等着她救命，她咬破了舌头保持清醒。
神音问她后悔吗？
不。
风声，水滴声还在耳边，但那些都不重要了，包括秦芜脑中一直理不清的那些思绪，此刻都徒一边。
她低下头，看着牢牢禁锢着她的手臂。
男饶手苍白如纸，骨节微微凸起，弯曲的弧度那样的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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