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 不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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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说得对,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藏了哪些人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慕轻烟低垂着额头,捏玩着自已的手指,“青衿说得也没错,就算没有要命的事,难道我们就不能给他制造出要命的事情来?”

    左菱聚精会神的听着,忽然问道,“娘亲,有什么事是比他命还要紧的?”

    “诛心!唯有诛心才能让人生不如死。可是左菱你记着,任何事情都可能有重来的机会,唯命只有一条,没了就没了!”慕轻烟轻轻的刮了下左菱的鼻子,“人生就是战场,运筹帷幄才能决胜千里!别轻信那些所谓的天意,事在人为。”

    左菱点头,“我记下了,谢谢阁主教导!”

    慕轻烟看着她一脸的冰寒之气,同那人如出一辙,不免心下纠结。

    “主子,皇上知晓安玉轩进京之事吗?”青衿微锁眉心,谨慎的问道。

    慕轻烟摇头,“我连寒哥哥都没说,就想将此事消弭于无形之中。另外我也怕他们太过关注,谨慎之余终究放不开手脚,安玉轩心思极为缜密,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定也就逃了。”

    出了碧水山庄,慕轻烟犹豫着要不要到碎空寺去一趟。最后仍旧听从了心底的声音,旋身而起一路往山顶而上。

    落进碎空寺时天已黄昏,慕轻烟轻揽袍袖,微吸一口长气,一脚飞出便将慧嗔的房门踢开。

    “老和尚我来了!”

    房内静悄悄的,慕轻烟往里直了几步在一个蒲团上坐下,信手翻看着矮几上的佛经:三世一切诸如来,靡不护念初发心,悉以三昧陀罗尼,神通变化共庄严。十方众生无有量,世界虚空亦如是,发心无量过于彼,是故能生一切佛……

    心忽然沉得难受,她怔怔的在静室内发了一回呆。

    寒哥哥是对的,对于秦衍她向来没有必争之心。或许不止秦衍,连同沈洛辰一般,她只难过却无必得的执着。手不由的往颈后探去,那鲜艳的血纹蝴蝶从无到有,从最初的忽隐忽现再到若隐若现,从灵动水滴一般的蓝再到血涌艳逸的深刻,每一翻变化皆以要她性命为代价。

    她自知情深不及他人,不曾体会到那种蚀心跗骨的痛楚。可情事即是本能,心底那如滚水一般的沸腾自然不能忽略。

    起初她是真的心系沈洛辰,为他身上那种不涉世俗不染凡尘的清俊所倾心,将一腔爱慕尽数赋予,也曾惦念,也曾相思。

    秦衍于她本就是个意外,他的强势他的宠溺,以及他所有的袒护之心显而易见。她看得明白也感受真切,他本就是个狂傲之人,却独为她柔情似水。

    沈洛辰的性子寡淡,执拗拘礼,宁可千般痛苦亦不负旧约。慕轻烟钦佩他品格贞良,不肯轻越。可秦衍那不羁的性子,冰冷中犹带三分寒气。从未见过他对任何人假以辞色,唯独与她共处的那些时日,沸腾中带着深深的缱绻。

    以清白救下秦衍,她是心甘情愿的。

    她深知若换作他人,她宁可亲手杀了也不会委身于他。不知从何时起,原本那一颗系在沈洛辰身上心悄悄的偏移给了那个冷傲的他,可他……

    能让魏晚晚蹉跎七年青葱,一朝一夕相伴不离,唯这一点慕轻烟便不能接受。

    或许是到了该说清楚的时候,她此生只为守护东楚天下而生,为慕家三代信约而生,从来不曾活在凡俗,当不忘初心。

    日色渐深,慕轻烟起身开了房门复又翻墙出去。

    二更天,她旋身落在承乾殿门外。

    如入自家一般,信手推门便进,“珏哥哥?”

    惊蛰摸着自已的鼻子无奈的又隐回暗处,这女人的轻功十分了得,并不在翼王之下。

    楚珏放下手中看得皱眉的奏折,心中欢畅,“你来得正是时候,再晚一些时候我怕是被这折子上的事情闷死了。”

    慕轻烟眉梢眼角尽是笑意,“我倒是要看看是何事让你如此难断。”话未落人已经在楚珏身边坐下,“哦?南诏国送妃入京?哈哈,珏哥哥艳福突至可喜可贺,哈哈……”

    楚珏一指弹向她的脑门,“顽皮!”又从旁边一叠奏折中抽出一本递给她,“再看看这个。”

    慕轻烟接过来翻开,轻诵出声,“黑水族日盛,与白山族联盟欲收回南诏统治权。羌夷族嫡公主弑父夺权,被国师与南诏王私生子识破并囚。”

    “如何?”楚珏柔声问她。

    慕轻烟合起奏折,与他四目相对:“珏哥哥,羌夷族内乱早在五年前我便有所发觉,那个阮弃绝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的阴狠似是与生俱来一般深刻得入骨入髓。”

    “嗯,阮弃生性多疑,思虑极重,这一点正与南诏王如出一辙。”楚珏起身倒了一盏茶递给慕轻烟,极其的自然随性,似是做惯了千百回一般。

    慕轻烟也不扭捏,接过来喝了半盏,“我得到消息早在三个月前,白山族已经由白朗继位,黑水族的黑吉觊觎他父亲的族长之位,私下里联手白朗欲收回南诏政权。”

    楚珏皱眉,“南诏之乱怕是难免,武陵一地五年只能糊口,还不能丰足,战事起必将殃及池鱼。”他背着手在地上走了几圈,“烟儿,可有良策?”

    “没有。”慕轻烟往椅榻上一歪,半闭着眼睛,有些漫不经心的低语,“安玉轩进京,珏哥哥早做准备。”

    楚珏大步迈到榻前在她身边坐下,“几时?”

    “端阳那一日,易了容今日才确认下,我已着人去查了。”慕轻烟坐正了身子,小手遮了口打个小小的哈欠,“我回去睡觉了,困。”

    楚珏笑了,“惊蛰!”

    “慢!我自已回去,别每来一次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兴师动众,我的名声已经很坏了,求你饶过我罢。”慕轻烟摇晃着起身,越过惊蛰往殿外去了。

    “烟……”

    楚珏一句话未了,慕轻烟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旋身而起,无声的去了。

    惊蛰半晌都没回过神来,那个渐行渐远的人影竟然是慕轻烟?

    五月初九,红绸铺天盖地将京城大小街路尽数淹没。

    丑时正,按着钦天监给出的时辰,礼部尚书亲自带领着迎亲的队伍抬着御制凤舆花轿出了宫门,队伍延绵数里,皆以双数合行,往朱雀大街西南的太傅府而去。

    寅时,鼓乐齐鸣花轿回转,所经之处皆以红绸铺路。出了太傅府东行来到朱雀西街转北,从玄武北街皇宫正门而入。

    十六人抬的凤舆在万众瞩目下进了正殿。

    卯时正,楚珏一身艳红喜服等在殿外。凤舆落在红毯上,东方夫人越众而出,亲自挑了轿帘,将新娘手中的红绸扯出半边递向楚珏。

    楚珏双眼通红,眼窝极深。

    皇太后亲自过麒麟山庄请了东方夫人为皇上做大婚喜娘,东方夫人感念皇上及太后恩典,含泪答应了。

    如今珏儿终要娶妻成婚,她心中无比的欢欣。可瞧着今日珏儿神色不似喜悦,她深深的担忧着。自小将楚珏带大,自是晓得他此时的不情愿。眼中涌泪却含笑轻声唤着,“圣上,别误了吉时。”

    楚珏抬眸看向殿外数人,唯独不见他最想见的那一个。他紧咬牙根心中突突的跳了几回才接下东方夫人手中的红绸,安慰的看向东方夫人。

    牵着红绸一端的新人踟蹰着进了大殿,在礼部尚书的引导下完成了拜堂仪式,他淡定得半点喜悦之情亦无。

    随着一声“送入洞房”礼成后,宫女们伴着新人过承华门入了后宫。

    殿上一片道喜声,皇太后赐了座,让东方老夫人挨着她坐下,一同接受百官朝贺。

    宫内喜气洋洋,欢声笑语。

    残影瞬间靠近慕轻烟,“主子的意思是这一回我们要把那些未曾掌控的暗桩一起挖掉?”

    “谈何容易,安玉轩虽轻狂了些,但心计不差。”青衿老神在在的否了残影一句,“除非是要命的事,不然他宁可暴露也不肯启用那些隐藏了十数年的暗桩。京城众目睽睽,将一个人的过往全部藏匿后还能用到最关键的位置上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慕轻烟吃了饭与残影青衿又说了些游龙信阁中事,就皇上大婚可能发生的意外提前做了准备。

    “主子,安玉轩若为了捣乱而来还罢了,我怕他对你不利。”残影拧眉担忧。

    青衿白了他一眼,“主子几时改吃素了,人来拿人,佛来捉佛便是,我就不信私下里扣下了他,他还能生出翅膀飞了不成?”

    “倒也不用再扮我,那时我分身无术,现如今又不同了,他来找我便找罢了,我还真怕他不来惹我。就算楚璃有野心想要夺权,他也要有这本事才成。现在的东楚可与过去百年不同,比任何时候都要强大。”慕轻烟抬头看向二人,“安排些好手入城,我怕宫中有乱。那一日满城权贵又有别国使臣,还是相安无事的好。”

    “主子,人手早就备下了。三九昨日也曾来过,外围由丐帮来负责,他们的人毕竟最不显眼。”残影恭敬的应答。

    慕轻烟点头,仍不放心的追问,“可有任何安信楼的异动?这一次安玉轩进京,用得肯定是他手里最隐秘的暗桩。”

    落进碧水庄园时正值午膳时分,左菱见她从门外进来连碗都不及放下便扑了过去。

    “娘亲,我好想你!”小嘴里含着饭,脸蛋上还沾了一粒米。

    慕轻烟轻轻揽抱住她坐在桌前,将她平日里爱吃的菜挑了些放进她碗中,“可有乖乖吃饭?”爱怜的看着她,将她散在颊边的发重新梳整齐才问道:“几位叔叔可都在吗?”

    慕轻烟点头,“拿下他容易,难的是拿下他以后,这根藤断了,许多想知道的事便再难知晓。若他只是为了替楚璃探信也没什么,他若为了我来倒是有戏可看。”

    “如今四九也生了胡须,再扮不成主子了。”青衿啧声可惜着。

    青衿亲自捧了一碗白饭进门,“少主,到这边来坐,让你娘亲将饭吃了。”

    左菱顺从的滑下慕轻烟的大腿,将桌边一本书捧了起来自顾自的看去,遇上有不认识的字也不扭捏,谁离得近便问谁一句。

    滚滚歪靠在树阴下睡觉,似是听见了慕轻烟的叹息,转头往她藏身的位置瞧了又瞧后,犹不死心的扭着胖胖的身子懒懒的走过去,确定了没有人后,这才又抱着树打盹。

    慕轻烟心中暗骂,连这小东西养的宠物都这般警觉,以后还得了?往那个小人影又瞧了一回,施展开天外飞仙离去

    扯了小丫头袖口的帕子给她擦了脸,“可有练功?”

    “娘亲,我不会被沈隽比下去的!”左菱抱着慕轻烟的脖子,一脸的坚定。

    残影进来,“主子,可以用膳了!”让跟进来的丫鬟将桌上的几个盘子撤了,重新又端上来几个,“匆忙间未曾准备,您将就着用些罢。”

    左菱乖巧的将慕轻烟夹给她的菜咽下去才放下碗筷,“娘亲,苍叔叔去了吴郡追查那个人的来处;封叔叔自端阳日走后一直未归,今天早上送回消息说那人可能是冲着皇上大婚来的;影叔叔在书房和青叔叔下棋。”

    慕轻烟一直微笑着听她把话说完,别人家的孩子这么大的时候,或许只懂得撒泼撒赖引来大人的关注与娇宠,可是自已的孩子却能把一件事有头有尾的说清楚讲明白,难能可贵至极,惹得她是即骄傲又心疼。

    端阳后一日,慕轻烟出城北去。

    先进了丐帮总舵,沈隽在后院的练武场内只穿一件单衣苦练轻功,面色红润,额头有汗不时滴下来,衣裳早已湿透贴在后背。

    慕轻烟心尖微微的疼开,也才是个五岁的孩子,却偏一出生便要承袭各种荣耀,也因此殊荣而比别人更需加倍的努力。即使是自已不舍却也得狠下心来,只盼着他年幼时的勤奋辛苦,能让以后的人生顺遂且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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