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章 宫廷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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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小太监朗声道:“皇上驾到!瑾王到、翼王到、虎王到、燕王到!”

    慕轻烟眼底一片冷意,不动声色的敛下眉,发起呆来。

    楚珏落座后扫视了一圈,低眉端起德公公递来的茶,并不理会殿内的纷乱。

    虎王席下去是燕王府,荆凉挑着半边眉眼,邪笑着往自家席位而去。

    再下去就是宁安公主府,只痴玉一人举杯独饮,身边的人或出或入似乎根本引不起她的兴趣,心思缥缈,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轻寒从容走向自已的席面,在主位上坐了,一手揽着玉染晴的肩头,低低耳语,眼神却在打量着发呆的慕轻烟。

    楚瑾黑着脸回了自家席面,甩脱了萧青青与那个美人同时缠上来的手臂,一脸的不耐烦。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秦衍身上。

    一去经年,七公主在京城的名声人尽皆知。有心软些的多心疼他为国征战却不得贤妻,也有那只想看热闹的,恨不能亲自添一把火才好。

    玉染晴始终温柔的偎在慕轻寒的臂弯中,那许多不屑的眼神这些年来她也看得惯了,此生能得慕轻寒这样的男人一心相伴,任凭天塌下来她也是不怕的。

    秦衍一身寒气,脚下步伐稳健,带着目中无人的神情就要往殿外而去。

    不知为何,这殿中似乎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引得他心神恍惚。他已经极力控制着自已不往翼王府的席面上去寻那个紫衣女子,可是偏管不住自已的眼睛。若再不离开,他怕自已会抢了她去。

    这五年南诏苦海,他日思夜想的全都是那个人,虽然有无数的消息传回南诏,说的都是她一直被璃王豢养在深宫,可她身上的那种气息和未央太像了。

    魏晚晚立刻起身便想随了秦衍离去。

    七公主的人接到了她的眼色,立刻便有人跳出来不怕死的拦住秦衍。

    “驸马,公主有请!”

    秦衍回转冷眼瞪了那人一眼。

    那人立刻便觉得一阵冷风袭过,忍不住哆嗦着立即改口,“虎、虎王请入席!”

    “虎王入席罢,今日能在这殿内的,多是当年从战场归来的勇士,这五年只缺你一人。”楚珏隔着大殿举盏相敬。

    秦衍昂首不语。

    痴玉将酒盏‘咚’的一声搁在桌上,满脸傲然,“秦衍,本公主让你一席如何?”

    “如此甚好,秦衍谢过公主!”他脚下生风,飘向痴玉的席面,在下垂首坐了。

    “你!”七公主恼怒的起身,“你不过是救了皇帝哥哥一回罢了,封你一个公主你就真当自已是公主了不成?”

    痴玉咯咯的笑开,年长了几岁,她越发的不羁起来,比之从前的慕轻烟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不照着镜子瞧瞧,一身风尘味,怪不得没人敢要你。”七公主细声细气的低哝。

    东楚的天下,若要论起武功最好的小字辈,怕是这殿内的人要从最前头排起。她以为无人听得见的自语,偏偏这殿中的人都听见了。

    “我的惊鸿最不缺的就是镜子,七公主你可要来照么?”痴玉以两指夹起杯子一饮而尽,随后将杯子扔向殿中间,向着楚珏嗔了一句,“皇上,这种酒你也好意思拿出来?”

    楚珏似笑非笑的轻哄了一句,“妹妹若嫌这酒不好,朕可还藏着一坛极品,这就让德公公给你搬去可好?”

    痴玉顿时两眼放光,她怀念别离的味道,若说烟儿送了一坛给他到也应该。“德公公,劳你去给本公主搬来了,本公主重重有赏!”

    德公公笑呵呵的施礼,“不敢不敢,奴才这就去!”

    七公主看着痴玉和皇上打情骂俏,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这是以往宫宴中从未发生过的事,想起先时父皇宠着自已,每每有宫宴她便出尽风头。如今她就那尴尬的站在那,任凭众人将她当做笑话看。

    怒从心起。

    先时魏晚晚或许还暗恼秦衍不肯在自已的席面就坐,此时心中却十分的开怀。看来七公主并不得宠,这便是她最想看到的结果。

    后宫中除去皇太后和几位太妃及一应使用的宫女外,楚珏连一个待寝的女子也没有。这五年来他潜心国事,夜以继日。

    南诏回来的众人皆知他心系那个为他而跳崖的女子,百般催促也不见他动那大婚的念头,直到皇太后及几位太妃看不过去,才以东楚江山后继无人为由,硬给他订下了皇后的人选。

    这五年也是历来宫廷中最单纯安静的五年,朝堂无乱臣贼子,后宫无女子争宠;文有慕轻寒、祁殇安邦定国,武有秦衍、荆凉戍边平乱。仅仅五年,东楚已改头换面,不可同夕日而语。

    慕轻烟平安归来,落下了楚珏心上最重的一道锁。即使她不属于自已,若她安好他便再无所求。他不敢去看她,怕再错不开眼眸。

    不多时,德公公先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带刀的禁卫军,怀中抱着个坛酒。

    痴玉笑吟吟的起身,“放在这就行。”她自已动手将和秦衍面前的碗盘一一挪开,一指空出来的桌面。

    秦衍眉心锁了一个死结,他好生怀念夕日的桃花醉。

    痴玉迫不及待的将坛口的蜡封拍碎,还没等凑近细闻便不高兴了。恼怒嗔怪道,“怎么是桃花醉啊?”泄了气坐下,眼神看向秦衍,“归你了,本公主绝不与你抢!”

    在楚珏与慕轻寒的笑声中,百无聊赖趴在桌上玩起了筷子,坐相也没了。

    “听风!”慕轻寒喊了门外的听风进来,“去清觞酒庄给公主买一坛回来,只要别离!跟掌柜的说,本王愿出万金之数!”

    “王爷,请恕属下无能!”听风扯着自已的耳朵,偷眼去看痴玉,“属下前几日听闻公主让人带了万金之数往清觞酒庄去买那坛酒,好像、好像……”

    听风话未说完,痴玉的一只盘子已经丢了过去。

    众人顿时笑成一团。

    痴玉黑着脸,怒目看向听风。

    吓得听风一溜小跑出殿去了。

    秦衍心中顿时激荡不已。

    清觞酒庄是未央的毋庸置疑,既然还有新酿的酒品上市,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可还安好否?胸口似乎有一团火烧了起来。他灌了三盏酒也未能将那阵激荡压下去,反倒引来了痴玉好奇的眼神。

    他面上的冷骤然又寒了三分,硬生生忍着不往对面看去。

    慕轻烟事不关已,以一手支额不知在想什么,极懒散。半晌后,隔着数人遥遥问着楚瑾,“小王爷,菱儿可回来了?”

    楚瑾摇头,“菱儿新得了一子,还未出月子,不过最多十日便该回来了。”他笑看着慕轻烟,“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寻她,出嫁那日她哭得死去活来。”

    慕轻烟仍旧散慢着,“等回来了再见不迟。”

    有家眷在,议了一整日国事的数人难得放松下来。

    惊鸿教坊便是专司鼓乐舞技之所,痴玉的青楼还没等开门迎客,便被楚珏御赐了一块金匾,气得她跺了好几日脚,最后只得罢了。

    昨日她便让女官选了些戏码送进宫来,有琴瑟自然有舞乐。

    闹腾了大半夜,痴玉到底喝多了些。

    “翼王妃,可有兴趣合一曲?”痴玉从宫侍手中接了自已的箫,问向玉染晴。

    玉染晴偷瞄了一眼快睡着的慕轻烟,又看向皱眉的慕轻寒,安慰的拍拍他的手,“无碍,我与师姐合一曲,你且听着罢。”

    命人拿了琴来,慕轻寒亲自搬了张凳子给她坐下。

    “本宫听闻当年在南诏你曾弹过一曲‘别离’,但不知可有存谱?”痴玉眼神透着些凌厉之色,不知为何。

    玉染晴摇头,“师姐,我虽自幼与天音琴相伴,却自叹无她之功法,我们合一曲出塞如何?”

    痴玉抬箫试了两个音,便徐徐将出塞的前曲吹了出来。

    玉染晴略等了一等,迟半音插了进去,顿时二音相合,相牵相随,相辅相成。在箫声引领着进入到一片苍茫中,琴声以风以沙相随而至,满殿数人不管通或不通音律皆被带进了塞外苦寒之中,伤情且伤怀。

    一曲终,半晌后众人才回过神来,皆心有戚戚焉。

    唯有一人并不受韵律所扰,枕着手臂睡倒在桌上。

    有好事者早已瞧见了慕轻烟的行止,不屑的撇嘴嘲讽,无非就是她仰仗了翼王与水月山庄的力量,明明侍过璃王的寝却仍可以在贵族中横行;亦有从前便瞧不上她纨绔的,心中着实鄙夷了一回。

    或许这便是世人眼中的大逆不道,可是慕轻烟完全不在乎。就算所有人唾弃她,她仍旧是她,又有什么区别?

    玉染晴正是受她影响,才有胆子面对世人诟病,敢与慕轻寒并肩而立。

    一个小太监看不过眼,厉声制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等撒野的吗?”

    经他一说,众人才醒悟过来,迟疑的看向七公主。

    七公主顿时又要发作起来,身边的那个美衣妇人贴近她耳边细语:“公主,如今驸马封王,无比尊贵,不比过去。”

    七公主强忍着心头的怒气,自从楚珏坐了上皇位,她屡次求而不见,根本不拿父皇的恩宠盛极的自已当回事,一口气憋在心头已久,却又不能发作。如今秦衍回朝,自已是父皇亲自赐婚下嫁的,比任何人都尊贵,可他却看也不看自已,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往前走了两步,瞪向魏晚晚,正好撒气。

    轻声嗤笑,她只管坐着不动,笑靥如花。

    七公主是个炮仗脾气,火是她自已点的,怎容得别人在她面前放肆。“说不得,那就只能请她出去了!”

    身边的几个跟随同来的丫鬟嬷嬷,平日里仗着是七公主亲信肆无忌惮得惯了,只听七公主一声吩咐撸胳膊挽袖子便要动手。

    玉染晴身怀有孕,慕轻寒本不想让她辛劳,可姑姑说多活动活动也好,只别累着了就无妨。他一早进宫议事,傍晚又派了听风回府来接。

    夜宴设在宫中最华丽的锦绣殿中,偌大的宫殿整齐的摆放着桌椅几榻,正北对门而设的一席上铺着黄绸桌巾,其余所有桌巾皆是红面黄围,华丽非常。

    由小太监引领到早已固定好的席位上坐下,小太监并不离开,只后退几步侧身站定,十分规矩。

    “请她滚出去,别碍了本公主的眼。”七公主在众人的扶持下坐在了主位上,发号施令。

    魏晚晚自然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她根本未把七公主放在眼中,自已满心想的都是当年和秦衍并肩在战场上同生共死的情谊,她相信任谁也比不得她在秦衍心中的位置重要。

    “徐公公,我们驸马府的位置排了在何处?”一个衣着华美的妇人扯开嗓门大声质问。

    那个被问的太监头也不敢抬,只俯低身子不停的鞠躬,“回、回七公主,并、并无驸马府的席位,有……”他侧头看了一眼西垂手第一席,“有虎王席、在那边……”他一指被魏晚晚占去了一半的席位,再不敢言。

    水月山庄的马车堵得比较靠后,瞧不见前边是怎样情形,只听外头跟随的人口口相传,都说楚瑾发了好大的脾气,这才疏通了道路。

    在宫门口下了车,早有太监候在门内,哪个人负责哪一府都是安排好的,专等那府上人一到便引领着进宫里去。

    魏晚晚。

    那应该是南诏虎王的席位,慕轻烟侧目瞧了一回并未见七公主,正自好奇,只听得门外一阵紧似一阵的忙乱声。

    一个着红底绣衣的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路带着怒气进了殿门。

    慕轻烟漫不经心的环视了一回,慕家的席位就设在正席东侧,是上垂首第二家。头一席是瑾王府楚瑾的家眷,萧青青正怒目不语;另有一个慕轻烟不认得的女子,长相甜美,娇俏可人。第三席则是麒麟山庄的人。

    再去瞧西侧首席,忽然看见了一个熟人。

    禁宫门外,车马成行。

    瑾王府的马车堵在路中央不进不退,后边便有许多车马被迫停住,又有许多跟来伺候的,半条街都是人。

    眼见天黑下来,不知谁轻咤一声,“瑾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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