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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忧国忧民,令人佩服。

    古人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其实是民心可用不可用的区分。可用的民心,是人生而有智慧,虽然不曾读很多书,却能够明辨是非,知善恶好歹,因此只要直陈利害,便可说动他们。不可用的民心,是人生而蒙昧,若无教育开智,那么许多时候更接近于野兽,只知欲望而不知道理,只知眼前而难见长久。若是遇见后者,若试图说服他们,就要贴近他们的思维,莫说道理而只谈利害,莫说长远而只示之眼下……

    殷怜教对方如何去恐吓坑害这群“可怜人”。

    她写好信之后,就托李丽辞把信送给对方。李丽辞固然好奇他们说了什么,却始终忍住了没有发问。

    太子收到信并且读过之后,却是十分惊异。他写信给殷怜,确实是有想要从她那里得取些灵感的意思,但也没有指望能得到什么直接可用的计策。没想到殷怜给出的策略竟然相当老道,却让他感到意外。

    事实上,这计策不是殷怜想得老道,而是殷怜学习的对象在这方面拥有充足的斗争经验。

    他只稍微迟疑了一下,就转而开始找人过来商议起来。

    在经过一番讨论之后,所有参谋都一致认为殷怜的计策可行,当然,他们都是当时社会的精英,在这件事上不会真的像是学生一样照本宣科,对于具体的计策都有自己的想法,会将之调整为更加适合当时情况的方式。

    殷怜在信里当时也就是简单地听他们说了一下南宜省的情况,对于具体的内容并不十分了解,也缺乏必要的感触。毕竟太子的信里也不可能巨细无遗地向她报告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倒是后来她自己找渠道了解相关的情报时,才多少知道了一些目前的具体情况。

    京城这边没有这样的流言,这些相关的传闻主要还是在南边和西边出现得比较多。根据岳珂信里的回复来看,流言也多少有传到鹿城,但是传得不多,勾动的人也不多,基本上还是停留在传闻阶段。但是根据苏长恨的朋友说,南方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流言,已经远远不止停留在流言阶段,显然是有人故意在乡间宣传,声称在中州省挖到了金子,说得活灵活现煞有其事的,勾动了不少人的心思,绝对不是正常的流言谬传。

    苏长恨的朋友也多数是媒体行业的,最近也特意去了解过这方面的流言,虽然还不到上报纸进行报道的地步——最主要看当事人闪烁其词的情况,明眼人都能看出多半是各骗局,也就是脑子不好的愚民或者是企图不劳而获的二流子才会相信这样不靠谱的谎言,大部分编辑都判断这样的新闻不值得上报纸。

    除了金矿的谣言之外,殷怜也听说了其他相关的配套谣言,比如说中州军阀宣称百姓挖到金矿只需要上交一半,如果上交的金矿够足还可以依靠这些金矿在中州混个小官职之类的,听上去简直和现代的传销手段如出一辙——现代传销近来也有许多会假借国家高层领导或者其他领导人名义,宣称受到某个大人物的支持,以此来骗取许多底层老百姓的信任。不同的是,这个金矿的流言尽头很可能真的跟中州军阀有关,只是是个永远不能实现的诺言。

    只要听到谣言的具体内容,殷怜就知道中州多半没有什么金矿。因为这些谣言就不靠谱,就算中州军阀再缺钱缺人,有了金矿做什么不方便,何至于要在各地招一群根本不懂勘探和开采的流民去挖。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谣言是假的,那么撇除所有□□和干扰因素,最有可能的就是中州想要骗一批劳力过去。

    但是即使知道这样的计谋,也很难揭穿对方,因为听信谣言的百姓是很难理解这其中的奥妙的。如果缺乏对于百姓心里的了解,就算是采取行动恐怕也极难搔到痒处。

    现代的传销活动就一直很难对付,就算此时的手段没有那么高明和花样百出,但根底是一样的,是利用了人们亟于脱离贫穷的迫切欲望和对于财富的贪婪。

    所以殷怜就针对这样的心理,给太子提了许多意见,其中有正规的舆论应对,也有一些有针对性的奇招。

    而这些招数比预想之中还要有效得多。

    太子的信来往一次好好些天,写得也并不相信。反而是通过业界的一些消息,殷怜更加方便和详尽地了解到了南方目前的情况。她间接了解关注了一番,大致倒是能够知道太子都采取了什么应对方案。按照之前殷怜的建议,他们在明面上也进行了相应的舆论控制和宣传。不过在这个时代,很多平民百姓都是不看报纸的,报纸上的东西,也要正是百姓们感兴趣的,才会通过知识分子和说书先生的口传扬开来。

    但是这种传扬是很有选择性的,要让他们觉得是个自己的利益相关,他们才会试图想要去了解。

    所以殷怜稍微在信中点了一下,示意他们有计策性地进行宣传。

    除了利益,也只有危险最容易牵动普通人的心,挑动他们的神经。

    殷怜采取的就是这个策略。信寄过去之后不久,南宜省方面的报媒就开始陆续发布各种跟中州战况相关的新闻,这些新闻的风格与以往有些区别,不但开始报道战况,还开始有针对性地报道起了当地民众的一些现况。刚经过一场战事,中州百姓的情况自然是比较艰难的,相比此时南方的富裕安乐之地,温柔之乡,一时之间让许多人唏嘘不已。

    也不知道对方从哪里拿来的战场照片,看上去可以说是相当凄惨和触目惊心。如果说是中州战事时候的照片,此时战事已经告一段落,对方必然需要早有准备才能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地拿出来。当然,因为国内现在的战事本身就很引人关注,所以也有可能是之前有人拍下的战争照片,太子方面想办法拿到了手而已。

    不管如何,照片的效果很不错。一时对于中州战况和军阀批判的声音大起,而金矿的相关流言顿时被压了下去。金子再可爱,总没有卿卿性命来得重要。越是平民百姓,往往反而越能分得清楚这之中的轻重。

    不过这能阻止一部分人,却不能阻止所有人。愿意冒着危险去挣钱的人总有自己的理由,而在这个时代,战争是如此平常,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最难以阻止冒险的理由。所以接下来,他们还试图采取一些由殷怜提议,经过众参谋调整之后更适合此时情况的“奇招”。

    在南宜省的一个村子里,一个学生试图劝说自己的叔叔,让他不要贸然背井离乡去掘金。面目沧桑,皮肤粗糙的中年男人拿着烟杆,叹了好几口气,就是不肯松口,学生就拿出从镇上带回来的报纸,一条一条把上面的消息给他看,还一直把上面的照片往他脸前推,男人看了两眼,还真的有些动容。青年顿时心头一喜,立刻趁胜追击,又把之前报道里面的内容挑重点跟他说了好半天,终于说得男人动容,开口承诺重新考虑一下。

    结果学生离开之后不久,就有个打扮上颇为光鲜,气质却颇有些披上龙袍不像太子的男人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问道:“老哥,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说道:“……我还得再想想。”

    华服男子听他这样说,表情顿时一变,心里顿时就急了,但是这神情只是一闪而过,就很快隐藏了起来,转而换了一个语气,说道:“老哥你还没有想好啊。但我时间已经不多了,马上就要回去了。要不这样,我先回去把要办的事情办了,要是下次来的时候你想清楚了,到时候再决定要不要跟我走。”

    中年男人顿时一愣,问道:“你这就要回去了?”

    男人顿时笑了:“多稀罕啊。我这多大一笔生意啊,这不是自己铺不开摊子才找人一起的吗?不管你跟不跟我去,这生意我总得要继续做。”

    中年男人顿时非常紧张:“你找到人了?”

    男人看他这反应,顿时觉得有戏,姿态又比之前从容了一点,点了支卷烟,说道:“可不?要知道这可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想做的人多了去了……不过这事儿也不是几个人就能做的,淘金炼金,那都要人力,那金矿大着呢,一整座山都有矿石的影子,说不定还不止一座,所以人多一点也不怕分薄了利润。”

    又跟他说:“我也是因为想着乡里人,又怕外面找的人不可靠,才宁愿便宜了你们。”

    中年男人听了,又吸了好几口烟,却没有说话。

    男人说道:“想想你老娘你嫂子,都多大的年纪了,还在田里劳作。你侄子是个文弱书生,也帮不上什么忙。都是读书好,可他顾得上自己都够呛……”

    中年男人却猛然提高了声音,说道:“别说玉哥儿!他是个好孩子!”

    男人便讪讪道:“我也没说什么啊。”但是很快转而说道,“我也没说他品行不好,但是读书读出出息来,得花钱吧?”

    他放低了声音,谆谆善诱,句句都说的中年男人心底最在意的地方,终于说动了他,让中年男人心一狠,下定了决定,说道:“明天我跟你去!”

    男人顿时笑了。

    ……如今我发愁的,正是如何从根本上劝阻这些傻子西去,保下他们的身家性命……

    殷怜看完信之后,略微思考,就动笔回复了起来。

    殷怜读信到一半,就大致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说起来也简单,太子遭遇的更像是朋友圈谣言或者传销的当代版。现在南方有一种谣言,说是中州发现了金矿,引得很多贫民想要偷偷跑去中州挖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谣言不靠谱,因为如果真有金矿,中州的军阀早该圈起来开采了,哪里还能传到南宜省然后还在市井之间传得火热。

    可是很多人被流言和利益冲昏了头脑,都想要偷偷往西面溜。按照太子的说法,“根据他身边明智的朋友分析猜测”,这很可能是中州军阀所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

    但是以中州的情况来说,继续征兵也是不太可行的事情。再征就该没人种田了。

    太子在信上写道:

    ……然贫民对此深信不疑,即便试图劝说分析,他们多半也一概不听。如此情况下,若放任他们私自西去,很可能就会成为流民被中州强征,进而成为中州进攻其它州县的新一波炮灰。南宜省速来富庶,即使底层人民也多数吃穿不愁,可中州百姓穷困潦倒,不但时时面对强征,亦免不了苛捐杂税,孰好孰坏,应当一眼分明……更要背井离乡,生死难料……

    殷怜也想知道, 这样一个特殊的伟人与普通人之间是否有着本质的区别。

    回到办公室之后, 她才打开了信件。在她离开之间, 李丽辞明显感情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殷怜猜她是好奇为什么太子会给她写这封信, 但可能对方又告诉李丽辞她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让李丽辞帮忙隐瞒,导致李丽辞生怕说什么多余的话导致暴露太子的真实身份, 因而不敢多问。

    这反而方便了殷怜。对于殷怜来说, 本世界有些复杂的政治关系其实对她来说非常麻烦和危险, 心里有数却不去点破才是对于目前的她最便利的做法。

    目前中州的人口凋零得十分厉害,刚刚打残了青州军之后又遭遇了灾害的侵袭,加上中州如今的统治者本身就作风铁血,所以虽然及时控制了局势,却也因此杀了许多人——干旱之后为了控制疫病的传播,这位铁血将军就至少杀了两千人以上。

    因为这个原因,中州目前应该是非常缺乏人口的。它本来就是征兵征得相当厉害的一个州,加上如今形势紧张,北面的林州军阀对于中州也是虎视眈眈,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趁虚而入,趁他病要他命,中州的将军毫无疑问情绪应该相当紧绷才对。

    ……如晤。上回与阁下谈话,说起到过开民智必然重视教育的事情,我仔细思考过后,亦认为这将是长久之道。可是近来遇见一些事情,令我烦扰不堪,又希望知道是否有何方式,可以在短时间内把一些道理灌输进民众的脑子里。

    事实上,近来南方有些留言喧嚣尘上……

    所以殷怜看着这封来自“少知”的信件,感到颇为新奇,甚至有些激动。

    到底是因为这封信来自未来的皇帝还是因为来自历史上的伟人,殷怜其实也很难分辨,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太子询问的也不是怎么维护朝廷的名声这种听上去就很白费功夫的事情。

    他问的东西明显更有针对性。

    他在信上写道:

    她认真阅读了这封信之后,发现对方竟然是在跟她试探地询问舆论口的事情。殷怜想了想,众所周知这个世界的皇帝风评不怎么样,但事实上军阀的风评也多半很差,大家都不怎么重视舆论。虽然有得民心者得天下的想法,然而许多时候都只是在矮个里拔高个。

    当然,乱世嘛,都在争夺天下了,总有许多不得已的情况。当面对家国存亡这种大事,作出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到许多人的命运生死时,要维持自己的原则和行事作风始终不变其实是件很困难的事情,所以才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种说法。

    在现代的华夏, 殷怜距离本国领导人的距离其实没有一般人想象中的那么远——自从新世界开始开发以来,她也是两年见过三次主席, 还被鼓励了好几次“努力学习,天天向上”的人了呢。

    但事实上也没有那么近。

    殷淮在国内也算是大人物了,可若不是新世界的关系, 他恐怕也难得能够和一国领导人说上话。大伯好一点,毕竟身份不同, 可就算像是和他同等身份的人, 在华夏军队也有那么几十个人,是共事者却私交有限,其实并不特别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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