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今天来的第二件事，是跟你商量一下金重山捅的这个大娄子，该如何收场。”
“哦？”
郝天沐的第六感告诉他，关清明有些私欲，至于是什么，他一时难辨。
“还请关厅长指示。”
“金重山跑了，公安也立案了，派人满世界去抓，也没回音。估计这钱是填不上来了，即使抓住了他，在他身上也榨不出钱来，钱都被他送给国外的儿子挥霍了。”
“哦。”郝天沐不置可否，洗耳恭听他的后话。
“所以呢，我看是不是算坏账，把账平了。”
郝天沐看了关清明一眼，那双眼睛里居然有一丝畏惧，被他一扫，转开了视线，对方不敢和他对视。
沉默良久，郝天沐道：“金重山的事才发生没几天，江城晚报都已经报道了，要是有人追问起来，这事完不了，而且一百一十三万多，不是一个小数目，可都是国家财产，什么坏账能达到这么巨额的数目？上面查下来，我拿什么交代？我是一站之长，必须对国家负责，对全站职工负责，请原谅我要坚持原则，您的提议我不能答应。再说了，金重山迟早会被抓住的，这笔钱，他迟早要连本带利都给还回来。”
“文革期间，他是造反派还是保皇派？”关清明对三代贫雇农这个答案很不满意，贫雇农家里怎么会有小黄鱼？除非是文革期间当红卫兵到处欺负村里的地主老财，私吞了他们的小金库。
“据我所知是保皇派。”郝天沐还真不明白关清明要干什么，人家以前当上站长，应该就进行过政治背景审查了，下台之后东山再起，也不过是个党办主任，还需要进行再审查吗？再说了，早就改革开放了，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他曾经是造反派还是保皇派，现在还重要吗？
“后台？我祖辈都是佃农，小时候孤儿寡母过苦日子，哪来的后台？一点后台都没有，哪来过硬的说法？”
“哦，楼下那车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你这个普通亲戚官不小吧？”
“当官？没当官呢，那车不是他的，他不过是蹭一下。”郝天沐现在是越来越低调，上级领导下来，要谈就谈公事，谈私事就不好了。
“这个得问他本人，至少我这里没有得到不满的回馈，要不我让人请他过来？”
“不用，不用，我就随口问问。哦，对了，王鑫亿祖上都是做什么的？”这也是关清明今天来的目的之一，他要弄清楚能从王鑫亿身上藏着多少小黄鱼，然后想法子一点点地弄到自己手里。这就是他让人家暂时回办公楼上班的原因之一，先给你一点甜头，你觉得不够，会拿出小黄鱼来继续买官，我再给你升一点，一点点地将你的那点家底全拿出来。所以，知道人家有多厚的家底很重要。
“祖上？他家祖上三代都是贫雇农，算得上是根红苗正。”
“这丫头，我就同意你说的话的一半，但你爸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让他置身于危险，这个你说什么我都不能答应，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人命关天啊，哪里马虎得？你说得有理，那我让他们改暗中保护。”
郝星语塞，这时谢姨娘跑到门口报告，“郝站长，上面来人了，关厅长带着市粮的黄卫科长和白锦旅科长。”
“哦，那快请他们进来。”
“这次上面对本站中高层干部的任免，深得民心，没一个人有反对意见。”郝天沐汇报工作道。
“哦，那很好吗，王鑫亿对这个结果满意吗？”关清明很关心王鑫亿，没想到啊，这家伙居然是个隐形土豪，祖上莫不是大地主大资本家吧？
“贵客？没有，没有，就一个亲戚，普通亲戚，已经走了。”懒得跟人家解释太多，以免被人误会，干脆选择否认。
“我听说郝记背后有很硬的后台？”
“你说得也有道理。”杨怀权想了想道。
“那您让他们都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吧，别在门外站着了。”
郝星带着干爹从楼梯的另一边下楼，刚消失在楼梯间，关清明带着人从另一边上来了，那四个保镖两个装作普通职工下楼，两个闪进了隔壁的办公室。
关清明这次来，是为了金重山的事，那家伙逃走之后，就鱼游大海，石沉海底，再也没一点消息。但他挖的那个坑，要想办法平账，他是来商量这个事的，当然顺便来站里看看，看看换了新的领导班子之后，大家的工作状态。
进到站长办公室，关清明见里面没人，道：“咦，郝站长，我看底下有辆车，应该有贵客呀，怎么不在你办公室里？”
杨怀权冲郝星道：“你爸忙，咱回避一下。”
“那行，我还要上班，咱一起走吧，您不用担心我爸，真的，没危险了。”郝星发觉无法证明自己说的话是正确的，总不能说我已经感化了杀人狂魔，他已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扔了武器，准备过平平凡凡的生活吧？说出去谁信？不定以为她信口开河，愿望美好呢。
杨怀权没被闺女冷落，很满意，正色道：“谁说警报解除了？现场是有两个蒙面歹徒，但抢的钱不知去向，说不定被同伙拿走了，既然有漏之鱼，你们就处在危险中，而且我跟你爸解释过了，人民子弟兵为人民，这点没错，不是浪费资源。不能因为你们是我最亲的人，就不保护，在我心中你们就是人民群众中最普通的一家人，必须得保护。”
郝星小心肝一颤，姜还是老的辣呀，居然知道有漏之鱼，居然知道钱被人拿走了。为什么不猜想，杨根章的保险柜里其实没钱呢？太聪明了，就是恐怖啊。
“爸，我爸是个低调的人，您派四个彪形大汉跟着，太惹眼了，会影响我爸的正常工作的，传出去影响多不好啊？退一万步讲吧，本来歹徒来到朵岭找不到目标，我爸这身边有四个人护着，人家一看，好吗，不用找了，找这么多人保护着，您就是我们下手的对象。您看看帮助人家精准找出人，不是对我爸造成威胁吗？爸，您这么英明神武的人，可不能好心办坏事。”郝星习惯在电视电影里看看保镖，挺乐呵的样子，现实生活中保镖，她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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