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眼角余光瞥到了他轻轻翘起的嘴角，明显开心了很多。
刚刚的侍者帮我们点了菜之后，一名衣着正式的服务生过来帮我们倒了红酒。
“请慢用。”
许彻向他点头致谢，优雅地端起酒杯晃了晃，放在鼻子前轻嗅了一下。
他做起这一切来好像是刻在骨头里那么自然，完全看不出四年前的时候，还是个这里一顿饭就要吃掉一个月工资的穷小子。
菜品端上来之后，我和他各自低着头埋头苦吃，气氛虽然算不上尴尬，但和圣诞节的喜庆也完全沾不上边。
他并不是个健谈的人，以前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扮演着倾听的角色。
不过今非昔比，我早就不是那个事无巨细喜欢和他畅谈的女孩，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题能拿出来聊聊。
半晌之后，他先开口道。
“这几天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还行，圣诞节前后人挺多的。对了，孟锦还给我们介绍了一单呢！”
听到杨孟锦的名字，他突然放下刀叉，抬起头看我。
我嘴里的牛排还没咽下，感觉到了他视线的瞬间也抬起来头来。
他的眼神中有些我看不太懂的东西，掺杂着几丝犹豫和困扰。
我下意识摸了下脸，似乎也没有粘上什么东西啊。
很奇怪地问他，“怎么这么看我？”
“你，”他罕见地讲话也带着几分犹豫，“你觉得孟锦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还是没太听懂他的话。
“你，喜欢她吗？”
原来是担心我和他表妹处不来。
我顿时放松下来，“孟锦人很好啊。她那么讨喜，很难有人不喜欢她吧。”
“那你呢，你喜欢她吗？”
“我？还好吧，我和她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很多。”
我朝他扬起个安抚性的笑脸，“放心吧，我不会和她闹矛盾的。她看起来是个很好处的人，没准再多接触接触，我们也会变成还不错的朋友。”
无论他在为什么事情心烦，我的话都没有帮他打消一点点顾虑。
他依旧微蹙着眉，薄唇抿成一条稍显严肃的直线。
眼光中闪烁着我怎么猜都猜不透的光亮。
片刻之后他才垂下头，重新拿起手边的餐具，淡淡说了一句“那就好”。
直觉他有一些关于杨孟锦的事情正在瞒着我。
我想起柴暖暖之前说的那番话，心里突然有些忐忑。
是不是我之前猜错了，杨孟锦真的和许彻表白过，所以他才这么紧张我和她处不来。
不过想归想，我也没有勇气直接向许彻询问。
万一他给了我个肯定的答复，以后再见到杨孟锦的时候，我可能无法装出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这个话题结束之后，我俩都没有再聊起其他东西。
或者说实在不知道哪些话题合适哪些不合适，犹犹豫豫中一顿饭就这么糊里糊涂吃完了。
许彻向侍者招手时神色落寞，让我也莫名有些失落起来。
看今晚的安排，就算称不上隆重，想必也还是花费了他不少心思。
可这如果算是一部电影的话，整个过程完全可以快进着略过，没什么特别精彩的地方。
在这个被布置得梦幻浪漫的餐厅里，我和他穿着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便服，吃了一顿和以往在家时没什么区别的沉闷晚餐。
我突然都有些替他不值。
“不知道我给你买蛋糕的那家店，现在还在不在。”
他正在从侍者手中拿过账单，闻言，抬起头看向我。
我抿着嘴朝上扬起个弧度，然后才开口问道，“要不要走过去看看？”
从餐厅出来之后才发现街边已经亮起了路灯。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
这顿饭虽然沉闷，好歹也不用被归结到人们说的“度日如年”那种类型中了。
我俩沿着两侧铺满了低
矮灌木的人行道，慢慢悠悠往熟悉的方向走去。
华灯初上，正是城市里最繁华热闹的时间。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节日的欢声笑语瞬间便把我俩包围。
“冷不冷？”他走在我左边，侧过头低声问我。
我突然感觉这场景如此似曾相识，他的身影也和当年面容青涩的男生重合在了一起。
好想时光突然就停止在这一刻。
（本章完）
“先点了菜再聊吧。”
许彻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打开自己面前的菜单，认认真真看了起来。
而且说实话，那时候的我也有不少问题，因为家里的娇惯经常有些得理不饶人，不知道退让两个字怎么写，现在回想起来，我也要负上一些责任才对。
事态并不严重，现在的我已经连对方高矮胖瘦都快记不清了。
没想到他却一直记得，甚至还为此感到歉疚。
不过对上他深不见底的双眸，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在我记忆里，那天晚上已经很完美了。”
“真的？”
我保证道，“真的。”
我更加不解，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你一直想做的事？”
“嗯。”
他扭过头，看向身侧那张桌面摆了几支鲜花和气球，略显梦幻的桌子，接着说道。
“许彻，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我咬了咬下唇，不确定自己接下来想说的话合不合适，犹豫着不敢开口。
那天晚上坐在那一桌的也是一对外出庆祝的小情侣，因为服务生不小心把酒送错到了我们桌上而大发脾气，还和我拌了几句嘴。
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冲突，在服务生及时送上了新的酒杯并道歉之后，那两个人就闭上了嘴。
似乎完全没有因为我的抗拒产生不耐。
“小沫，这只是我好几年前就想做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带你去更高级一点的地方，或者能把这里清场，留给你的回忆会不会好一些。”
“可惜，”他自嘲地笑了笑，“光在这里订张桌子吃顿饭，就花光了当时的我一个多月的工资。”
我仔细回想了半天，最后终于确定他指的是哪一件事。
“还记得当时坐在这里的人吗？”
我盯着那块洁白的桌布陷入沉思。
我从菜单上端露出一双眼睛盯着他。
“其实你不用弄得这么隆重”
他合上手中的菜单，眉眼中似有星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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