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鸾长长的舒了口气:“他当初决定反叛的那一刻，就已经把所有恩义抛弃。他的野心……这世上能阻止的，也唯有比他更强的势罢了。”
唯命想了想现在的端王，亦点头:“或许正如您所说。”
“你打算今后如何？”桑鸾回头看向他，一对清亮的眸子里映着阳光，璀璨明净，又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压力。
唯命微微皱眉，绝美的脸庞上露出一抹迟疑，随即又苦笑道:“也说不定，你也知道，幻无颜比我更得端王器重，或许他知道吧。”
桑鸾长叹一声，淡淡的道:“就算他知道，他也死了。”
“您是怎么知道的？”唯命郑重看着桑鸾，很好奇她为何如此肯定，但心中已笃定她所言不虚。
唯命很聪明，看了眼阿幸便立刻若无其事的说道:“不怎样，带着这个捡回来的孩子过简单的日子，您的身世、往日的那些经历，我早已完全忘记！”
桑鸾出神的看着茅屋后的景致，唯命所居的这间茅屋是整个村子里最偏僻的地方，再往前不过半里路就是一片野河，河畔长有大片的芦苇，随着风轻轻摇摆着，越发显得那边荒凉。
“如今听您这番话，我才想明白。”唯命苦笑一声，心有余悸的道，“当年他收买了许多朝臣，唯独祁相始终支持王上，所以他的野心一直被祁相阻挡，他或许早生出除之而后快的心思，只是碍于您，他才一直按捺着不曾动手。后来得知真相，知道您不是祁家的血脉，他才毫无顾忌的对祁氏下手。”
唯命霍然转身，震惊的看着桑鸾，之前她已经隐晦提及过一次，唯命当时不明白，现在听她如此说，顿时恍然大悟，一颗心怦怦乱跳，这些年始终困惑不解的地方顿时融会贯通！
桑鸾见他震惊不似作伪，不由失落一笑:“看来，他连你们都瞒着。”
桑鸾苦笑:“你是说他暗中结交五弦门、逼死祁氏一门、夺九五尊位之事吗？”
唯命垂眸:“是！他一直野心勃勃，身为他的得力下属，自是明白他心中抱负，但他对您出手，对祁氏一门不利，的确出乎我的意料。”
说到这里，唯命抿唇沉吟，半晌才犹豫着道:“他对您一直都是真心的，所以当初他突然间的决定，我和幻无颜都异常吃惊，想不明白他为何性情大变。”
桑鸾垂眸，这牵扯到她最大的秘密，她自然不能明言，只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唯命见她不答，知她有自己的想法，也不介意，他想了想便道:“我只是想明白了端王当初决定的缘由。”
“当然，你若是乖乖告诉我当年的事，也能抵付诊金。”桑鸾巧笑嫣然看着唯命，负手而立，说不出的神气。
唯命别开视线，苦笑道:“祁小姐，我真的不清楚。”
桑鸾负着双手，缓缓走过他面前，看向他身后的茅草屋，幽幽说道:“你不就是怕我知道，我不是祁家的血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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