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一八九章合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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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想那么多,无论如何,就是选错了,也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完成它,这就是上位者的悲哀,却也是上位者的荣耀。”

    皇宫和侧王府很近,也有密道相通,至于为什么要单设一座侧王府而不是直接让江冬景住到宫里去,外界不得而知。

    “现在的你,似乎已经能够领悟到上位者的精髓了。”

    “那只能说是冬景比你适合进入到上位者的角色。”

    江顺诒刚刚说完一句夸奖江冬景的话,忽然一道女声又传了出来,

    “皇嫂?你怎么也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小没良心的,帮你说话还弄得我像是不该来似的。”没有穿着那雍容华贵的宫服,只是穿了一件素衣,此时此刻却独有一番风味,如同少女一般,清雅,别致。看的江冬景有些发愣,在宫里的时候他还没有见过几次自己的皇嫂这样穿过,毕竟作为皇后,样子还是要做的。

    “看什么看,没见过啊?过几天,我们冬景也有侧王妃了,到时候你想要她穿什么给你看,都行。”

    一时语塞,江冬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为什么,话题绕来绕去,还是最终落在了王妃这件事情上了,吴临江前脚刚走,这下子嫂子也开始过问起来,俗话说长嫂如母,他和江顺诒相差十岁,他出生之后就没有见到过父母,这就是皇家的残酷,他出生后的十年,是江顺诒的十年,流落江湖,颠沛流离,最后多的皇位,怎么听都是一段曲折离奇的事情,而最关键的时候,依靠的都是这个来历神秘的皇嫂。皇兄登基之后,教导他的,也变成了这个女人。

    “虽然对你有些不公平,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至少,你在北边的那些回忆,还不至于让你有深入到刻骨铭心,不至于对你有什么别的影响。”

    的确,江冬景还真的时不时回想起一年之前到北方去的时候,遇见过一个女孩子,当时他幻想过很多之后的情况,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感觉在心中总是会消磨掉的,之前的东西,也只能够作为一种短暂的回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一见钟情并且一辈子就再也分不开的人虽然有,却不是可以等闲就能见到的。

    “你知道为什么给你取名冬景吗?”

    江顺诒忽然转了一下话头,绕开了这件事情。

    “我是下雪的冬日出生的,漫天雪景,就像是现在这样,所以才会有了这个名字。”

    “你知道有什么意义吗?”

    “意义?”

    “是的,意义,漫天雪景,万物具寂,一片空灵,可是在厚厚的雪花下边,还有无数种正在发生的,不为人知的可能,就像是,那棵树下,其实还有一粒草籽,等待着合适的时机破土,冬天是沉寂的时候,却也是准备的时候,只有庸人才会以为,冬天是待在屋子里烤火和喝酒的闲时。”

    窗外,雪花纷纷扬扬,一层又一层地铺在地上,如同給大地盖上了一张宽大厚实的被子,世界如同是睡着了一般,可就像刚刚落下的话音中的那样,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人,就会醒来。

    “所以,这是一个准备的时机,包括我即将到来的,王妃。”

    这一次,轮到江冬景自己提起了。

    “然也,然也。”

    两兄弟互相对视,欣然一笑。

    “傻笑什么,这是之后的日程安排,两个没正经的,好好看看。”

    两兄弟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一脸尴尬,这是什么,皇上不急,额,皇后急啊。

    远在东海的苏雨霰和木拓林已经收到京城的信笺,告知了他们关于京城各处的动向,还有南边一应事情的转呈,他们毕竟也是花谷的少主和元老,这些东西也需要时时知道,到达沈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他们也试着和沈家接触了一下,当然不是他们亲自去的,要不然的到的反应就不对了,把时间倒回他们夜探沈家的夜晚,两个人接下来所做的,都是在暗中查探沈家的情况。

    “这下倒好,到处都开始乱起来了,就我们这里,还什么事情都没有。”

    “还不都是怪你这个没正经的家伙,只知道到处乱逛?”

    “我乱逛?我那时在查探外围情况,你才是个老没正经的,整天在沈家外边晃荡,也没见你有什么发现嘛!”

    师徒的日常互怼,在某一天的一个时候,照旧像是吃饭睡觉一样,不可缺少。

    “算了算了,大哥不说二哥,时间过了这么久,我们是不是该干点正事了?”

    “什么大哥二哥,叫师傅!终于知道干正事了,快点弄完这里的事情回去,你那师兄估计就剩下一口气吊着了。”

    “他要是死了,我还真的跟他没完。”

    两人吵闹的时候,紧接着又来了一封信笺,

    “奇了怪了,一下子来两封,难道是什么有什么大的变故?”

    一般来说,像苏雨霰他们这样的,如果出行在外,花谷除非是因为事情的需要才会传递更多的消息,要不然一个月也只会传送一份他们刚刚看到的月报总结。

    “嚯,这是要干什么,抱大腿吗?还是脱下水?”

    新来的一封,是地方直接传到的信笺,并不是转呈的东西,上面的记录的是张家拜会,还有江冬景大婚的消息。乍一看没有什么联系,可是两件事情,最后摸下去,都会到达花谷这里,拜会就不用说了,肯定有什么事情需要解决,至于联姻,乐家后面还有另外的一股势力潜伏,虽然花谷还在动人细查,但是苏雨霰初步知道应该是同为乐派一门的天绝子一系,因为他掌握的消息,乐天悦受教的地方,应该是天籁山,岷江之西,有山甚高,常年冰雪,山巅常有仙乐伴生,人谓之天籁,这就是天绝子一系,这一派系虽然男女皆收,可是女弟子是不记名的,传承也只有一系,都称作天绝子,几乎从不在江湖上闹出什么动静,可是一旦有人开始怀疑他们的存在却立马就有有人通过一些奇异的方式证明,这一代的弟子,一男一女,女弟子,就是乐天悦。而乐天悦却和皇室联姻,说明这条线绑上的人和势力越来愈多,势力越大,能干的事情就越多,也就越那一预料和控制,加上江冬景和花谷的关系,有些事情,完全可以想象的到。

    “恐怕,拖下水的想法更多一点。”

    “那怎么办?”

    “想要拖下水,他们也要有那个力气啊,再说,下水之后,说起被淹死的可能,你说谁大一点?”

    互怼归互怼,说起正事来,师徒两个却很快的就得出自己的结论,尤其是木拓林,不得不让人感叹一个活了百年的老妖精城府是有多深。

    “好了,说说沈家的事情吧,我想,你不会是在真的闲逛一个月了吧。”

    “呵,我要真的闲逛,还能做你的传人吗?”

    “这道也是。”

    把话题转回啦,两个人还是不免互相打趣一番,然后才进入正题。

    “外围的情况是,沈家确实是在收缩力量,至少,他们的一线弟子,应该说除了永久埋设的钉子,几乎都撤回来了,还有可靠地附属力量,都排布在与沈宅外不足二十里的三个小镇上,还有最近的海月城,现在海月城几乎可以说都是沈家的私属了,上到城主官员,下到产业民生,几乎全都是他们的人。一旦宅子这边出了什么事情,最快的精干弟子,能够在一炷香之内赶回增援,外围的城池本就已经像是一条封锁,除非是调我们的专属花卫来,否则不可能有大规模的偷袭发生。”

    “我这边,还要恐怖的多,现在他们的警戒,连我也只能够探查到外围,里面的内宅,已经进不去了,最松的地方,都做到了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海上还有他们沈家的连舟船队封锁了海面,除非是你能够憋气五个时辰潜过大海,直达后院内宅。”

    “五个时辰,似乎还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不过那可是一直潜在水面之下七八丈才能让海面上的人看不见,况且一直无法浮出测定方向,后面的乱石暗礁数不甚数,要不迷失方向,几乎不可能。所以最后即使你到了岸边,也可能不知道究竟是到了哪里。这样的话,你还有把握吗。再退一步说,几个时辰的憋气,功力差不多耗干净了,年前的那一次雪原穿行与这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样的话就算是到了他们的内宅,要输遇上人,连个守卫我们都没力气打的过。”

    “那岂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去查了?”

    “谁说没有。一般人做不到,难道你面前这个老仙还做不到吗?”

    “呵呵,什么老仙,我看是要变成水鬼了,你还真能跑到水下去潜那么久,出事了怎么办,难不成等着什么时候大海再把你冲回来?我再去给你上两柱香?”

    看似有些讥讽,不过话里边的意思,还真的是有些关心的味道在里面,把话说出来很容易,可是在那样的环境中还要去查探,就算是再怎么艺高人胆大,那也是要冒着极大的风险的,没有人可以拿自己生命来开玩笑。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潜过去就是沈家的海月小筑,虽说是身处内里,可是防御却丝毫没有松懈,只是人少了点罢了,基本上都是暗哨,不经意就暴露了,害得我躲在一处礁石后边恢复完了功力才游回来的。”

    “等于还不是什么也没捞着?”

    “怎么叫做什么也没捞着?就这阵势,你还猜不出沈家在干什么?”

    顿了一下,苏雨霰忽然拍了一下脑袋,“对啊,现在的这种情况,已经可以说明他们究竟在干什么了,势力收缩,开始蛰伏,全家族进入最严格的防卫,这是在进行过度,他们在培养新的继承人,然后是准备避风头了。”

    “沈家只有在觉得家族最危急的时候才会采用这种手段,只是因为我们太过与在乎想知道人家的具体行动,从而忽略了这一点,人家已经很明确的表露出来了。”

    “那么新的继承人,只能是,她了。”

    “沈家应该是在采用一种速成的方式,类似于杜家那样,通过短时间的训练拔高,这是在赌啊,要是沈露薇没有这个潜质,沈家的情况远比面对外界的打击要来的糟糕。”

    沈家的结论两个人算是得到了,可这却是花谷用最精干的人才做到的事情,排查和探查一样不少,苏雨霰所知道的情况,对于外界来说还是绝密,因为没有那个势力能够拍出首脑级的人物亲自出马,也没有谁愿意调动浩大的人力无缘无故的去查一个大家族,包括想要夺取沈家排行之权的张家。

    “既然沈家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们是回去,还是到南边去一趟?然后再回去?”

    “南边的情况看起来是有些不妙,不过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里多是前朝的残余,多年来蛰伏不出,也不会急于一时,现在的问题,还在于你的师兄。”

    沈家的事情只能够到这里,苏雨霰师徒也只能选择返程,沈家的情况其实和他们猜想的差不多,唯一的嫡系,只剩下了沈露薇,他们是在赌博,只是这场赌博,和京城皇室进行的赌博,能赢的可能要小得多,家族之中,如果一个人有天分,都应该早早地开发,尤其是像沈家这样嫡系本就稀少的家族,不会想不到自己只有一个继承人会冒着怎样的风险,所以,把一个从雷就没有沾过沈家事务,甚至于一点武学根基都没有的沈露微,这是一场看似不会赢的赌注。

    各方都在打自己的算盘,反倒是先前活跃的黑衣狼群开始隐匿,他们本就是从黑暗中来的人,又再度退回到了黑暗之中,只是局势已经打开,就看各方如何博弈。

    要说回黑衣狼群,此时此刻也并不是全无动作,至少,欧阳淡烟嘱咐鬼兰专门盯着的南边,就已经找到了他们的踪迹。

    全新的调查送到了欧阳淡烟的手中,幽兰和鬼兰两人都被叫到了他的面前。

    “从目前总结出的情况看,南边的动静,真的不小,只是一直不被人重视罢了,照着现在的局势发展下去,后面还会有更大的动作。”

    南疆,地处于整片大陆的最南端,丛林,毒虫,酷热,猛兽,沼泽,每一样东西都能够让人丧命,再往南走,就是宽广的大海,大海之中,有所谓的千里长沙,万里石塘,一些想要隐世的高人,有的就会选择远遁海岛,终生不出,这些不为人熟知的神秘岛屿上,还有同样神秘的教派。

    如果不是因为朝代的更迭,也许世人对于南疆的重视,还要再弱一点,前朝的消亡,让很大的一部分人南迁,这才让这片土地上投来了新的目光。

    “从今天开始,动用一切手段排查南方的所有情况,这里应该还有我们没有看到的大事情,或许,这又是一件大事的开端。”

    前朝到底遗留下多少势力,没人清楚,有多少秘密,也无人清楚,其中的大部分,都去了南方,为什么这些势力会选择前往南方,这个问题,还从来没有人想过,似乎现在,开始被某些人注意到了。

    身后,一个他熟悉的声音传来,

    “皇兄?”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几天不见,变化不少,你这都是跟谁学的这是?”

    “我哥!”

    吴临江撇了撇嘴,心中不免感叹一句自己真实多问,江冬景还有谁能教他东西,尽管他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下一任梁王继任人,但他现在还毕竟是一个侧王而已,不是太子,不能够按照所为太子的章程,给他设立三师,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够由作为皇帝陛下的哥哥亲自教导。这个时候,吴临江忽然都觉得自己要是有个哥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吴临江甚至觉得自己脑子被雷给轰了一下,其余的事情都可以拿出来说的,可是,,,忽然,脑子里边闪过什么,他似乎明白了,稍稍释然了一下,对着江冬景行了个礼,静静的退了出去。

    江冬景没有做什么阻拦,这本就是他的意图,想让人知道,以后的梁国,是一个有希望的国度,就必须要让人相信,上位者,能够提供足够的实力去保证。只是,成为上位者,有些东西,就再也不一样了,回不去,逃不掉,每每想到这些,江冬景的心里,就会有那么一些感慨。

    “没有办法,这是我们的宿命,而我们给别人的选择,就是跟随我们,达成我们的宿命。”

    “怎么了,我这一子没有什么玄妙的地方,怎么想了这么久?”

    吴临江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只是他还没有看懂局势,抛开别的想法,再落下了一子,大局已定!中路已经完全突破对方的防线,这下他到想看看,到底有什么还能够翻盘?

    没有迟疑,落下一子,

    “皇帝陛下还真是有时间,居然教你下棋。”

    “他没有教我下棋,他教我的是,帝王术!”

    “你似乎新学到些什么东西了,对吧?”

    “算是吧,第一次用,我还真怕你看出来。”

    “啪嗒!”又是一声清脆的落子声音,也是再度让人看不懂的一招,江冬景已经连续两子落在了令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地方,这一次的落子落在了偏上的一处,这是对结果已经了然于心还是说另有所图?

    吴临江再度这一次思索的时间大大的超乎了先前任何一次,只是仍然没有看懂对方的这一子究竟有什么奥妙,顺着三路的步伐,最多不过是占得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弃最关键的中路于不顾,这已经是到了分胜负的时候,一子之差都有可能满盘皆输,这已然有了两子,吴临江看了看中路的局势,自己的优势已经奠定,下一步只要再把战线往前推,结局已经可以预料了。

    此刻,才是真正的局势已定,更多的挣扎,也失去了意义。

    “真是秒棋,是我输了。”

    “怎么样,有的时候,看似毫无用处的出手,也是有大用的,赌博,有足够大的胜算,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是你有九分的把握能够赌赢,比起一般的手段,是不是要好很多?”

    等等,这是怎么一回事?还不选择封堵缺口?那好,我就再一次攻进去,这一刻,吴临江甚至都觉得,胜利已经在自己的手里面握着了,一子,又是一子?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自己是不是冲的太过了,从中路来看,自己的攻势确实毫无问题,不过,要是上升全局呢?局势化成了三股,上下两路已经陷于胶着,没有再争夺的必要和余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吴临江自然而然的就只关心起了中间这一小撮地方的局势变化,再也没有从全局看过发展,回过神来,他才清楚的看到,整个棋局之上,他在中路的猛冲猛打,不仅要止步当前,甚至还有可能被吃掉很大的一部分棋子,虽然上下两路无法继续前进,但是江冬景却巧妙的把棋路牵引到了中路,从侧后方杀入,反倒是让对方的冲杀变成了自投罗网,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已经显现,对方之所以不封住中间的空档,就是因为,中间只留下了这么多让他攻占的地方。

    继续落下一子,棋局之上,上中下三路,经过拼杀,上下两路看起来已经没有办法做到设么襄阳的突破,最终的决战,集中到了整个棋局的中心,谁能够从对方的追追堵截中寻得一路生机,谁就胜了。

    “说起来,你们是在赌,可是大家都知道,赌,是有风险的。”

    “如果不赌,那岂不是就没有机会了?”江冬景轻轻落下一子,却是让人看不懂的一招,中路双方局势势同水火,每一步的抢占都激烈无比,他却在此时分了一手往下路去做局势,让坐在他对面的吴生不得不心生疑惑,不过棋局之上,没有悔棋的道理,他还是按照着自己的想法,把子落在了自己觉得最正确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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