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言之有理。”
季凌春笑道，“你这闯荡江湖的生活可真是波澜壮阔！”
“别笑，我是身不由己。”
季凌春：“呵，你是爱多管闲事。”
常溪暮无言以对。
“既然在意，待会出来后再去看看也无妨。”
“我打探的消息是，这阁主会深夜归来，我们在这之前将所有能收集的线索都搜走，否则”
他们依旧忌惮这个从未在江湖上现身的阁主，就怕是什么大魔王，又怕是已经得到了《生死判》，成了时饮无那般的高手。
无论是哪种，他们一旦被发现，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至于选择这么微妙的时间来查探，当然是笃定了金盏阁的人会因此分神甚至疏于防护。
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机会。
打定主意后，几人四散开来。
这个时间，基本没人会留在后山，那些院舍也多是空的，后厨里的厨娘倒是在忙碌。
厨房，不在他们的查探之内，不过日后真证明了这金盏阁是个魔窟，他们倒是可以好好利用这厨房。
院舍的分布错落有致，每间屋子都有编号，天地日月，而肉眼可见，天字号的房子和住客栈时一样，摆设等都很好，几乎要独门独户了。推开门窗，是优美的风景。
常溪暮点头，“不是管事的就是掌握重要情报的弟子，专搜天字号。”
他和季凌春负责天字号，其他部分，就交给了那群蒙着面巾的下属了。
关于季凌春的下属，常溪暮观察过一阵，各个都是高手，武功还不一致，手中的茧都很厚。他难以窥测出，是专门培养出的还是四处收集的，这其中蹊跷太多。但不管是哪种，他们对季凌春是真的忠心。
天字号的屋舍不多，但大，真要悄无声息的搜查起来，有些困难。每个人的情况又不一致，稍不用心，就会错过不少。
几人都没怎么交流，抓紧时间的搜查。
一晃，两个时辰就过去了，转眼间日光就有西薄的倾向。
“换个地方。”
季凌春建议，“难保阁主回来后，我们还有机会再上山，争取多搜些地方。”
常溪暮并不反对。
他们离开半山腰，从后山往上绕，逐渐攀岩，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金盏阁专供的亭阁和屋舍，都没藏着甚么东西。
就这样，他们逐渐都了山顶。
这山顶并不萧条，有很多茂密的树丛，他们躲在高大的树冠上，屏息而待，观察出守卫的巡逻次数后，钻了个空子，直接溜进去了。
不过常溪暮注意到，几名下属溜进的地方和他们俩的不一样。
“这是？”
他做了个口型。
季凌春摇头没解释。
山顶的屋舍更为巧夺天工，从桌椅到可运转的机括，都难说是这个时代的技术。而这技术，很好的保护了金盏阁从大梁各处收集而来的情报。
山顶有一处地方是专门养信鸽的，是金盏阁专属，各个都机灵，在运送情报的时候，它们是主力军。
两人到了一神秘机括外，就分道扬镳了。
常溪暮去的是养信鸽的地方。
养信鸽，信鸽归来回去，都会带着情报，那么能够留在这里的人，也不俗，真想打探一二，这儿也是好地方。
常溪暮打定了主意，见季凌春不反对，弯着腰，悄无声息的就溜进去了。
“吴夜阑因神秘人提供的武学走火入魔。”
“地宫内的圆厅里，也有类似的一招半式，我想，这些总该不会是巧合罢？”
那是天然的瀑布，此刻日光正盛，落在瀑布上，则形成了不自然的彩虹，四下的林荫花草都因此变得美轮美奂。
这是美景，可当下不是欣赏美景的时候。
“我在想，”常溪暮半阖着目，好似被迎面而来的日光刺激都，“这瀑布之后，会不会有甚么东西？”
“为何这般说？”
常溪暮便将红莲宫的事情说了一遍。
“主要是，红莲宫瀑布后的石洞里，有一招半式，而唐京华因此走火入魔。”
两人出了密道，这才发现，这密道直通金盏阁的后山。
金盏阁的前山就是之前他们待的半山腰处，当然，那可以落脚放哨的亭子已经坍塌了。这阁宇从前山后，气势恢宏，飞阁流丹间都是匠人们的心血。而后山显得粗犷了些，构造时更多的是依靠的是天然的地理位置，比如这飞流直下的瀑布，几乎就占据了半壁江山。
他们才从密道里出来，迎面就是断崖和瀑布。
大胆的猜测。
此人向来举止怪异，季凌春也不觉得奇怪了。
“在想甚么？”
他顺着常溪暮的目光看过去，发笑少年的视线停留至飞流直下的瀑布上。
“有时候太聪明，不是好事。”
常溪暮冷哼。
他曾杀人如麻，凭着心情随心所欲。然，不敌暗处的阴谋者，成了人人喊打的江湖败类。
真是讽刺至极，到底谁才是败类？
半晌，身边没有回信，他才敛眸，垂着目光扫过去，整个人的气质和以往有了很大的改变。一个张扬的萧盟盟主，如今成了一个老谋深算的阴谋家，如若可以，他宁愿江湖还是他以为的那个江湖，自己依旧可以肆意潇洒。
“我的人说，这后山主要是普通弟子的落脚处，以及后厨。和一般门派不同，金盏阁没有习武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和情报有关的地方，在山顶。当然，藏着情报地方，肯定是在密室，这一时半会，我们也钻研不出甚么。”
季凌春淡淡的分享情报，这种心境难以言喻，他也没想到自己在落败之际还有翻身的机会。这种有人相信自己且站在身边的感觉，很奇怪。
常溪暮絮絮叨叨，详实的计划都知季凌春的面前坦陈开，可见是下了功夫，也的确是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
“昨日提及方远时，你的脸色不太对劲，这让我不禁在想，是不是你找到了他的踪迹，甚至在打探出了一些消息。”
季凌春叹息，在出密道前说出了最后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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