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本想上前追问的白鹭飞明智的闭上嘴。
这么久了，他还真没见过常溪暮吃亏的模样，怕是这一次，也没这个机会了。
后半夜三人干脆待在一个屋子里调息，睡意全无，也不好扰了客栈其他的人。
天蒙蒙亮的时候，探子们回来了，带来的是武林大会的进展。
“周春深的号召力太强，江湖上，几乎人人都卖他面子，已经有大批的江湖人出发，至少都半个月内，可聚集于惠州。”
“那就是仲夏下旬了，于我们，是足够了。”
他们离惠州不愿，五日之内可达，还有多余的时间去布局。
白鹭飞只觉奇怪。
“难道不归长者也同意这次武林大会？”
罗清欢：“若无不归前辈的同意，周前辈不敢这般做的。”
周春深和吴夜阑可不同，此人颇有实力，当年没能入黄金一点不过是因着契机。他最厉害的地方不在武学，而是人脉。此人出身极高，可身段放得极低，和任何门派的人都处得来，加之身后有金不归，他在江湖，如鱼得水，所谓黄金一代的美名，不要也罢。
白鹭飞无言。
常溪暮：“既是如此，与其说是给周春深面子，不如说是给不归长者面子。”
“那，”他犹疑，“清欢，罗掌门怕是也会来吧？”
罗清欢身形微僵，话语未出，意已达。
“来了不好吗？”
白鹭飞不解的摸了摸脑袋。
“你和罗掌门也有数月未见了，能有机会聚在一起，也挺好的。”
常溪暮叹气。
“你真的是傻人有傻福啊！”
白鹭飞嘿嘿笑，笑了三声，反应过来，便是要不依不饶。
好在探子们咳嗽了几声，示意他们还在，白鹭飞才端着面子，沉声问。
“难道罗掌门来了会有变故？”
常溪暮轻叹：“不仅是罗掌门会来，其他门派的掌门都会来。然，他们来，不是为了帮助季凌春，而是表明江湖立场，一旦我们没法证明季凌春是无辜的，实则，我们是在和他们作对。”
六大门派维护的是整个中原武林，他们只看结果，虽有无奈，可只有这般，才能保护江湖长远发展。
白鹭飞这才明白其中缘由，顿时苦着张脸看着罗清欢。
他还好，既然师祖都说了让自己帮衬着常溪暮，他毫无后顾之忧，可罗清欢的确和自己不一样。
常溪暮：“不止如此，清欢，我知晓外人言语，你和我们一起闯荡，惹来不少言辞，因此，若是到了惠州，我们可”
“不必。”
罗清欢冷冷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罗清欢无需计较他人言语，随心所为不对吗？”
常溪暮似有震惊，亦有惊喜，不敢言语。
白鹭飞完全不明所以，他亦是在斗转见，不知道两位好友在聊甚么了。
“更何况，”罗清欢轻笑，“娘亲实则和我类似。”
表面端庄，满口的仁义道德，实则疯狂。只是她亦有和娘亲不同的地方，她对师祖黄折月并无多少感情，更是敢去调查亲生父亲的身份。而娘亲为报答师祖，不得已将自己桎梏于无相派，没法随心所欲。
这亦是她的心结，她盼望着有朝一日，娘亲也可肆无忌惮的大笑，可如年轻那会，畅游大好河山。
这事暂且不停，随即探子又说。
“近来有几个门派发生了摩擦，原本只是互有仇怨，不曾动手，结果如今伤亡惨重，虽说是门派，但不日这事肯定会传出来。”
三人脸色一变，这话他们白日里查探到的事相仿，看来已经有南疆人成功了。
常溪暮便是将自己所查告知了探子，拜托对方四处散布谣言。
白鹭飞：“这能有用吗？那些江湖人会相信？”
经过之前的事情，他已经不大相信江湖人了。
常溪暮：“就算无用，让他们怀疑南疆人，下手时瞻前顾后一番，也足以挽回不少惨剧了。”
“至于其他的，实则是命也，毕竟人心难测。”
罗清欢亦是这个态度，见状，白鹭飞便不再多说了。
翌日，一行人先是在韶州探查了一番，确定没有门派发生纷争后，决意一鼓作气赶往惠州，结果，还未出城门，就被人拦下来。
来人粗布麻衣，面有狼狈。
“是你？”
白鹭飞惊讶。
那人半信半疑，可常溪暮几人光明磊落，还真没阻拦他，让他就这么离去了。
等他离开后，常溪暮才慢慢的合上门，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罗清欢了然，却亦不解。一般用攻心计的人，都只会说一半，余下一半，让这人回去自己体会，可这常溪暮却是一个人将戏演足了。
这效果，还有吗？
有没有，天知道。
“你不会。”
常溪暮一锤定音。
“所以你走吧，我们可不造杀孽。”
“既然如此，我就放你一马。”
黑衣人：“当真？”
白鹭飞：“溪暮你要干甚么？”
黑衣人脸色复杂，听罢后，冷笑一声。
“你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知道主子派我来找甚么？你觉得我会说吗？”
“只是据我的观察，你那位铁扇门的主子，喜怒无常，心狠手辣，就算我有意放你归去，可他既会责怪你空手而归，又会怀疑你是和我等做了交易，否则，我等又怎么会轻易放你走呢？”
这是攻心计。
常溪暮轻笑：“挺有骨气的。”
他突然解开黑衣人的穴道，在几人错愕的眼神下解释。
“我们几个毛头子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你该清楚，我们不随便杀人，留你无用。”
对方面色复杂，可见是真的知晓这三人的身份。
他犹豫见，常溪暮又抛出话语。
常溪暮自顾自的走到客栈门口，打开了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忠心耿耿，即便被擒也不愿意泄露主人的身份行踪，更别说目的。”
在知晓万事的罗清欢跟前，这男子几乎无处遁形。
唯一让人苦恼的，是他的忠诚。
“是我技不如人，输给了几个毛头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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