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犹记得去年年初,门主您和吴夜阑意外相遇,因事出手,那吴夜阑在百招后分明就招架不住了。”
“属下估摸着,此子的实力也就可敌个五十来人,如今竟是内力大涨,而探子们来报,前几日这吴夜阑实则看不出山水。”
门主:“那必是这几日发生了甚么。”
“能让他短时间内功力大涨的,难道是灵丹妙药?”
这话说完,门主自己都嗤笑出声。
“这世上顶多有护心丹,亦或是在练功时助长的丹药,这让功力大涨的丹药吗?怕就是南山神医在这,也没法做出来吧?”
冥陀门的弟子都不解这门主为何突然就提到了南山神医,实则他们当中知道此人的人并不多。毕竟,并非所有人都关注几十年前的那次大战,虽说当年朝廷和武林联手抗击外敌成为一段佳话,可事后江湖和朝廷的态度足以让人寒心,不敢再打合作的主意。
然则,就在好几人心中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议事厅突然多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声音虽苍老,然中气十足,隐约有高人之范,让人心生警惕。
“好子,这个时候提老夫是要做甚么?”
“谁在那?”
几名弟子下意识的将刀置于胸前,警惕的看向议事厅的朱红柱子。
一道苍老却比佝偻的身影从柱子后绕出来。
他立于光亮之下时,人们才看清楚他的面容。
银白色的长发下有着风华的脸庞,虽已布满皱眉,却难掩年轻时的风采。此子看上去已过六十,身着粗布麻衣,气质非凡,让人不敢觑。
淡淡的药香味传来时,几人又注意到他的一只手,有六根手指。
自古便是六指代表不详,好几人下意识的要远离他,甚至想将这人赶出去。
唯一清醒的是,有这个决定权的是门主。
“前辈。”
然,他们却见门主恭敬的朝着这位六指老头行礼作揖,态度恭敬,毫无往日的放荡不羁。
六指老头随意的摆手,挑了个主座坐下来,态度闲适,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竟是将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家。
底下的几人碍于门主的态度,敢怒不敢言。
门主:“前门在我山庄蛰伏许久,当下总算是愿意出来,可是为了那几个孩子?”
六指老头连连摆手:“没没没,几个毛头子哪能让我出马?”
他咧嘴一笑,露出尚在的牙齿,却是狂狷,带起一股莫名的邪气,让人不寒而栗。
“我就是来看看云沧海那个老家伙的徒弟是有多么的不争气!”
好几名弟子在心中腹诽,这人就是个老家伙,还好意思骂别人是好家伙?
缓了一步,他们才意识到这六指老头说的是谁,当下各个睁大眼,跟条鱼似的盯着老头。
这人是谁?竟然敢对云沧海老前辈如此不尊重?
混迹江湖的人,如何有着多大的矛盾,又有多大的野心,鲜少有人对开山一代的人不尊重。
可以说的是,这江湖本就是开山一代打下来的,要是当年让北狄入侵占领,早就没了所谓的中原武林。
开山一代的地位不能觑,可很多人没注意到,在时光的摧残下,开山一代逐渐没落了。
就算注意到,亦不会有人承认这一点。
他们都正值壮年,不愿意真的将江湖拱手让给黄金一代。
而黄金一代,已经在这风雨中摇摇欲坠了。
“这吴夜阑的武功竟是长进如此之多?”
一旁有个跟随他多年的弟子躬身说道。
“你们俩这是欺负人!”
白鹭飞看似愤慨,可放松的身体早以暴露了他的心情。
然而,几位苦中作乐的少年人并不知道当下外边发生了甚么。
“吴夜阑在别院外发火,竟是伤了不少人,底子稍差的,这会竟是都爬不起来。”
“哦?”
门主捂住半边嘴。
白鹭飞上前一步,在对方难得慌乱的目光下拍了拍肩膀,力道并不重,落在心头的时候,却似有千斤重。
“我明白。”
“我这件事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自然不适合将底牌拿出来。而你我都明知季凌春是被冤枉的,金盏阁的目的是甚么也还没查出来,这么做,是正确的。”
冥陀门门主在几人进入密室后,就堂而皇之的出来主持大局了。
不少弟子难得有机会见他,纷纷上前作揖,又速速汇报当下局面。
白鹭飞挑眉一笑,面上尽是少年人才有的明媚张扬,不羁早已镌刻在眉心,不曾被这江湖风雨改变。
常溪暮和罗清欢对视一眼,纷纷点头,却亦同时出招,内力铺天盖地而来,差点让白鹭飞招架不住。
这般计划,本就符合他思虑周全、瞻前顾后的性子。
只是面对自己的好兄弟,他竟也是有些局促,生生的将一腔真心都掏出来。
紧随而来的话语才让他真正放松下来,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罗清欢眼眸含笑,暂时将烦心事抛却脑后。
“虽然我们这会不适合切磋,但比拼下内力总该是没问题的,要不要来试试?”
只是一个‘正确’,还不足以打消常溪暮的疑虑。
“我支持你!”
少年眸色如珠,于昏暗室内亦璀璨耀眼,让人移不开眼。
清澈的目光尽数落在另一少年的身上,皆是坦诚。
“我并非不想将这令牌拿出来,只是你知道,季凌春那边还不知是个甚么情况,我想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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