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不用，我和阿清一起就好了。”
“嗯，那行，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楚莫非很高兴。她是从心底里愿意把林清末的父母当成自己敬爱的长辈的，能为长辈做事，她觉得很好。
两人分工，一个分类，另一个就装袋，很快就弄好了。
“妈妈，金华火腿呢？”
“那个我上次就分好了，在冰箱里，明天送的时候再拿出来就行了。”
“好。你们要吃点吗？”
“不用，都刷牙了。你们俩也上楼休息吧。”
“嗯，那我们上楼了，你们俩也早点睡觉。”
“去吧。”
“阿清，那明天是你去送吗？”
“嗯，应该是，我弟今天回来肯定也不会早，那明天至少要睡到中午才会起床。我打算早上送去。你和我一起去吧。”
“嗯，好。你上次不是还约了章景舒吗，明天什么时候见？”
“不知道，她也没说，明天问问吧。”
“阿清，你先洗还是我先？”
“你先，我把行李收拾一下。”
“好嘞！”
林清末把行李箱里的衣服都拿出来放进了衣柜。她突然有点想哭。当初新房落成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终于能有一个独立的房间和衣柜了。但结果，她除了有一个独立的房间，其他什么都没有。父母那儿和弟弟那儿都换了新的床，装了衣柜，只有她的是旧的，而衣柜也是她自己在网上买的简易的。尽管她明白是因为家里经济不允许，但还是觉得难过。以至于后来有人说到她的衣柜和床，她就难过的想哭。父母考虑的更多一些，认为她迟早是要嫁人的，所以不用也没关系，到了夫家自然什么都有。即便是卧室的木质地板也是为了弟以后的孩子考虑的。林清末更难过的是这一切都没有把她考虑在内，都是她不在这个家的考虑。即便她后来向父母出柜，在这个家，她仍然是被排外的。因为他们就算没有歇斯底里，但也没有接受，只是避而不谈，甚至还会从侧面去劝说她结婚嫁人。她明白，不论父母对她多好，不论弟弟是否介意，她终究是要无家可归的，再也不是她的安身之处了。她离开的这五年，房间的东西都没有动过，都是当初她离开时的样子。她走的时候把所有东西都打包好了，走的那么决绝。
林清末打开柜子（还没建新房前，在网上买的，也是自己组装的），收在里面的东西还在，连摆的状态都没有变。看来父母并没有动过任何东西。
“阿清，我好了，你去吧。”
“嗯。你把外衣穿上，这儿可没有暖气和空调，别冻着了。或者到床上待着也行。”
楚莫非裹了羽绒服来到后屋。“这小玩偶挺可爱的。这个巫毒娃娃都黑了。”
“那个洗不掉了。”
“这个蒙奇奇的储蓄罐，买的吗？”
“不是，别人送的。”
“我还以为你不会有这些小东西呢。”林清末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会有这些小玩意儿的人。
“都是别人送的。我洗澡去了。”
“嗯。那我能打开柜子看看吗？”
“嗯，可以。我从楼下灌了开水，你要喝自己倒。”
“嗯，知道啦。”
楚莫非把玩了两下玩偶，然后放回原位，她在想，这些会是谁送给林清末的。会是章景舒吗？打开第二个柜子，都是书，还有一个带密码锁的本子。第三个柜子里装的也是书，看来林清末真的很喜欢东野圭吾的作品，因为一大半儿都是他的。最后一个柜子，放了一些笔记本、卷笔刀、铅笔等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显眼的是一本厚厚的字典。楚莫非小心翼翼的抽出来，看起来应该也有些年头了，装订线都已经散掉了，纸张也有点泛黄了。翻动字典，发现里面还有一片银杏叶做的标本，上面写着‘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落款是林清末的名字，想来是准备送人的吧，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送出去。柜子里还有两盒拼图，是那种纸质的九个正方形，每个正方形上面都有图案，然后拼成包装盒上的样子。这样的拼图，楚莫非还真的没有玩儿过。她拿了一盒都是热带鱼的在办公桌前坐下。
“在干嘛呢？”林清末出来的时候看见楚莫非特别认真的在摆弄什么东西。
“拼图。在你的柜子里发现的。”
“哦。这个啊，这是小学同学送的，刚开始拼了很久才拼完整，后来就快多了。”
“比我想的要难一点。这种拼图现在都没有看见过了。”
“可能没得卖了吧。还有一盒人物的，那个比这个鱼要难一点。”
“我要拼出来，不然就不睡觉了今天！”
“这个给你。”一只棕色的小熊毛绒玩偶，真的不大，只有一只手臂那么长，毛就像泰迪狗那样卷卷的，黑色的眼睛，鼻子已经磨掉皮了。但是看起来很可爱。
“好可爱，哪儿来的？”
“我买的。”
“你还会买毛绒玩具啊？”楚莫非还以为又是哪个人送的。
“嗯，大学毕业那年回家的时候在西安的超市里买的。”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些东西的。”
“还好吧。不过就买过这一个。”
“为什么？”
“那天去超市是准备买收纳袋的，但是一眼就看见了这个小熊，特别喜欢，然后就把它买下来了。”
“那现在送给我吗？”
“你要吗？”
“要！”
“知道了。那我去分了。”
“要我帮忙吗？”
“嗯，喜欢。”
“对了，末末，你带回家的特产不是说要分吗，不然晚上把它分好，明天反正也没什么事，给送去。”
“嗯，也行。那袋子有吧？分几份？”
“她们过年的时候会来舅舅家吃饭，到时候吃点就行了。”
“嗯，行。那叔叔这边要吗？”
“不用。”林母还没有开口林父就否决了。
“听我爸说在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基本上都是靠水运把收获的粮食运回家的，那时候没有水泥路，也没有这么大的路，是真的田埂路，可以用羊肠小道来形容。我回来的时候这船就已经报废了，没有用过。”
“那个年代的生活，一定很艰苦。”
“嗯。是啊。有时间让我爸给你讲他小时候的故事。”
“袋子还在后屋的老地方。你姑姑家、两个舅舅、你奶奶，然后自己留一份就行了。”
“那大姨小姨呢？”
“妈妈我的床和衣柜什么时候买的？”
“昆回来的时候买的。床是我和你爸买的，衣柜昆买的。本来我和你爸是准备买的，但是他要自己买。怎么样，颜色还喜欢吗？”
“嗯，这船也很老了，我回来的时候就有，那时候还没有沉水，我们几个小孩儿还偷偷上去过。”
“真可惜，不然还能上去感受一下。你们这船用来干嘛的？”
“叔叔阿姨。”
“你们回来了，外面冷吧？”
“嗯，风有点大。”
“嗯！”
回到家，楼底的灯还亮着，那是给她俩留的。
她们绕着河边的小道往回走，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云层遮住了一半，还好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并不觉得黑。冬天的风，吹在脸上，凉意更浓了。
“看，那儿有一条船，那是我们家的。”
“阿清，你们家还有船呢？不过都被水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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