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橡皮筋、滚弹珠、跳房子。有时候是和男生打闹。”
“你还会跳橡皮筋呢？”
“不会，跟着瞎跳。基本上是和男生打闹多一点。”
“不和女生玩儿吗？”
“好像班里的女生不怎么喜欢我，而且也不好玩儿。”林清末还记得自己刚到这个学校的时候，大家对她都很好奇，因为她是从大城市里来的，穿着也和大家不一样，连说普通话都不同。因为她的普通话很标准，所以后来班主任还要求她早自习的时候领读。说起来，她对自己的普通话也很满意。外出这么多年，没有人听出她是哪里人。不像其他人那样，一开口，就能听出来。而小镇上的人说普通话基本上都带着方言的味道。
“学校里没有卫生间的吗？怎么都没有看到？”
“有啊，没有怎么上厕所啊。在那边的角落里。”
“哦。还挺隐蔽的。你带纸了吗？我想上厕所。”
“给。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这么近的路，我又不会迷路。”
“卫生间还挺好的。”
“我上学那会儿可不是现在这样的。没有门，而且也不是单独的，你应该没有见过。是那种用木头架在上面的。”林清末用手比划了一下，她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时候的老旧茅房的样子。“跟现在的马桶高度一样。不过我很少在学校里上厕所，能憋就憋回家去上。不过家里的也是这样的。那时候家里安装马桶的很少，除非家里条件特别好的。”
楚莫非不禁在脑海里想象林清末小时候的样子，可惜她们没有早一点认识。
“那你小时候学习好不好？”
“挺好的，小学应该是我学习最好的时候了。所以班主任还挺喜欢我的，虽然我上课总和同桌讲话，还被罚站过。”
“你同桌肯定学习不好吧？”
“嗯，确实不怎么样。用老师的话说就是坏孩子。不过我倒是挺喜欢班里的这些‘坏孩子’，他们比其他人好玩儿多了。不过那时候的孩子，也单纯。”
“你小时候肯定很皮。”楚莫非笃定的下了结论。
林清末摸了摸鼻头，没有反驳。说起来也算是吧。在这小镇上，也只有小学里的时光是林清末觉得最快乐的时候了。
离开学校，林清末带楚莫非去了超市。说超市其实只是比小卖部大一点，多卖了一些东西罢了。
“以前算是两个村的，学校在中间，我们家那边是北村，我们现在去的方向是南村。我走以前合并了。”
“那南村好还是北村好？”
“南村吧，听大人们说南村的村干部比较务实，北村的只会中饱私囊。”
“这超市卖的东西还挺齐全的。阿清，你要什么颜色的拖鞋？”
“蓝色的那个吧。涮牙杯买玻璃杯吧。”
“好。要这种还是这种呢？”楚莫非拿了一个带图案的和没有图案的透明玻璃杯。
“没图案的。”
“别的不用买了吧？毛巾咱们带了，牙刷也有。”
“嗯。要吃的不？”
“不要了。家里不是很多吗？不然显得我好贪吃。”楚莫非可不愿意林清末的家人认为她是个贪吃鬼。而且林清末的家人应该都很节俭，她不想让她的家人认为自己花钱大手大脚的。
林清末摸了摸楚莫非的头，拿着拖鞋和杯子结了账。
太阳已经下山了，她们在学校里待的时间长了些。这个点，家家户户都在做晚饭了。两人拎着东西往回走。林清末牵着楚莫非的手。对楚莫非来说，这个陌生的地方只有自己才是亲近的人，她不想让她感觉到不安。
回到家，厨房的灯亮着，饭还没有好。
“妈妈。”
“阿姨。”
“你们回来啦，饿了吧，马上就好了。你爸在楼上，顺便叫他下来吃饭。”
“嗯，知道了。”
楚莫非跟着林清末上楼。还没见过林清末的父亲，楚莫非又有点紧张。林清末紧了紧楚莫非的手。楚莫非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爸爸。”
“叔叔好。”
林清末的父亲有点胖，皮肤黝黑，看见楚莫非的时候有点拘谨的站起来摸了摸头笑了。
“哎，你好。”
“她叫楚莫非。”
“嗯，你妈说了。以后我也像你阿姨一样，叫你非非吧。”
“嗯，好。”
“别拘束，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啊。”
“嗯，谢谢叔叔。”
“你们下来吃饭啦。”林母在厨房门口喊道。
“来了。”
楚莫非想象不出，像林清末这样害羞的人，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是怎样的。
“你们下课的时候都玩儿什么啊？”
“那你也很皮吧？你们班主任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还行吧。班主任是女的，姓姚，还兼我们的音乐老师。那时候学校只有七个老师，所以有的课老师是同一个。”
“那班上学生多吗？”
“嗯。”
“这个房间是干嘛的？”那是一个木板隔起来的房间。
“算是学校的演播室吧。那时候每周一会有一个学生在里面朗读一些积极向上的文章。我也读过。后来就改到在国旗下演讲了。”
“不知道，我问问。”
学校虽小，但是也有安排门卫，其实就在大门边的一个小房间里。“大叔，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我小时候在这上学。”
“去吧。”
“不记得了，应该只有三十几个吧。除了我们村里的，还有外来务工人员的孩子。”
“我们去二楼看看吧？”
“阿清你也会欺负人啊？哈哈”
“也还好吧。不过小时候好像的确挺凶的。还打哭过一个男生，但是我觉得我没有怎么用力的，但是他就哭了，然后我就被班主任训了一顿。”
“是啊，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操场绕一圈连八百米都没有。墙是后来刷的，我都上大学了。要进去看看吗？”
“可以进去吗？”
“现在比我上学那时候好多了。我上学的时候操场还不是水泥地，也没有篮球场，乒乓球桌也很破。教室里的桌子也不是现在的这种，是那种很破的两个人一张的桌子，凳子也不是一人一条的，是两个人一起坐的长板凳。”
“那你的同桌会不会和你画三八线啊？”
“嗯，会。吵架的时候就画。那时候班上女生没有男生多，所以同桌是男生，不过基本上是我欺负同桌比较多。”
“谢谢大叔。”
学校一眼就望到了头，最里面有两张乒乓球桌和单杠。靠外面一点有个小型的篮球场。教学楼的正对面是升国旗的地方。教学楼是两层的。这是楚莫非见过的最小的学校了。她们又走近了教室。
林清末带着楚莫非沿着村里的小路走着，想起小时候刚回来的样子。这条上学的路，每天都要走上两个来回。
“到了。”学校门口，林清末停了下来。
“看起来好小啊。这墙还是粉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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