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
“嗯？”
“阿清。”
林清末侧过脸看着楚莫非，没有回答她。“哈哈哈，没事，就是想叫叫你，嘿嘿。”
“傻瓜。”
超市离海底捞并不太远，她们选择步行过去。雪不大，落在身上也不会打湿。
“阿清，你为什么会来这座城市？”虽然她们认识三年了，但是楚莫非觉得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林清末。不，应该说是不了解她的过去，因为她从来不会主动说起，而她更不会主动去问。捡回她的时候，她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受了什么特别大的打击才会这样，所以她从不去问，怕她难过。只是今天，她突然特别想知道，她想，也许说出来就会好了，她不想再看见她一个人发呆、流泪的样子了。
过了好久，也许只是一会儿，楚莫非以为林清末不会开口回答自己，正准备说“算了”的时候，她听到了“你想知道？”林清末停下来，看着楚莫非，眼里明暗不辨。这种表情的林清末，楚莫非是第一次见，她有点后悔问出口，但是又不甘心就这样算了，虽然看不出林清末此时的心情，还是点了头。林清末轻不可辨的叹了一口气，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楚莫非的头。抬头看了看空中一直飘着的雪花。“这是一个很长的，很无聊的故事。”“没关系，我想听。”好像怕林清末反悔似的，楚莫非急急的说。林清末突然笑了，因为刚刚楚莫非的样子就像是被人抢了骨头的狗儿。“好吧。”
拉着楚莫非的手，重新往超市的方向走。
林清末清冷的音调缓缓的传入楚莫非的耳朵。“我的家在南方，一个有山有海的小镇。那里的冬天没有雪，夏天有台风。其实气候还算不错的。小镇上也挺繁华的，什么都有，不比一些城市差。我家有父母还有一个小两岁的弟弟。爷爷奶奶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我爸是家里的老三。那时候农村里的年轻人大多都往外地去打工或者做些小生意，我们家也是一样。大伯去了西宁，小叔去了常熟，姑姑因为嫁了人，就在小镇上，我父母去了西安。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婆媳关系都是很紧张的，我妈和我奶奶的关系并不好，听我妈说，爷爷奶奶因为重男轻女，而她第一胎生的是我，所以很不待见她，对月子里的她也是很不好，所以出了月子以后没多就去西安找我爸了。因为那时候也没什么钱，所以把我留在家里了。之后过了两年又生了我弟，把我弟送回家给爷爷奶奶带，然后把我带去了西安。我妈说，如果把我留在家里，大概会被爷爷奶奶给虐死，弟弟留在家就没关系，他们一定会当宝贝一样疼爱着。所以，我就与爸爸妈妈一起去了西安。关于去西安以前的记忆，我是没什么印象的，基本上是听我妈说的。记得刚到西安的时候，我基本上很少开口说话，也不叫人，不会叫爸爸，不会叫妈妈，一直都是“喂”或者直接说自己想说的。我妈说我连香蕉都不会吃。但我只记得自己不会吃豆角。有一回我爸炒了豆角给我当午饭的菜，我以为皮是不能吃的，把所有皮都剥掉，只吃里面的豆豆，我爸回来的时候看到，就说豆角皮也是可以吃的。一直过了好几个月，才适应了西安的生活，才会叫爸爸妈妈。我妈说，接我去西安的时候，我五岁。”
说着，超市到了。“好了，今天先这样，剩下的，下次再说。”
“嗯。”虽然很不情愿，觉得这故事结束的太快，但楚莫非知道，她会知道关于林清末的所有的。
超市里倒是不像街上那般冷清，也许大家都来超市取暖了吧。因为临近圣诞节，超市里连圣诞树、圣诞老人帽都准备起来了。楚莫非买了些小面包准备当早餐，还买了麦片，还有一些小零食。去结账的时候，又拿了一盒黑巧克力，那是给林清末买的。她码字的时候喜欢吃。
出了超市，她们打车回家了。
“阿清。”
“嗯？”
楚莫非歪着头，盯着林清末，好像怀疑自己听错了。她说她知道。
“以前来过，有人和你一样，也喜欢夏天的酸梅汤。”
“哦······”听林清末这样说，楚莫非的心有一点点的堵，又有一点点的心疼。
“不知道，就想走走。”
“好。”
喝完茶，林清末结完帐，两个人并肩走出了海底捞。店里的热气被风轻轻一吹，都散了，两个人呼出一口气，化成白雾飞走了。店里还是忙碌的，服务员奔来跑去的招呼着客人。街上，人比刚才少了，下着雪，又冷，大家还是愿意待在家里。把手放进兜里，林清末率先迈开步子，她还是不习惯主动去牵一个人的手。楚莫非看着她的背影，迅速的跟上去，把手塞进了林清末的兜里。明明才刚刚出来，林清末的手却冰的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楚莫非拉紧她的手，想把自己的温暖都给她。她总是让楚莫非心疼，不管是冰冷的手，还是苍白的面孔亦或是当初的样子，都让她心疼极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林清末这样上心、在意。
“你还喝的下？”
“当然了，不然我就不要茶了。我是吃饱了，不是吃撑了。”
“好。”
“阿清，咱们一会儿去逛超市吧？”
“你想买什么？”
“我跟你说，夏天来的时候一定要喝酸梅汤，味道很好的。冬天来嘛，喝茶，又暖和，味道又好。这是我最喜欢的。”
“嗯，我知道。”
“咱们现在走吗？还是再坐会儿？”
“嗯，坐会儿吧，茶都还没喝完呢。”
花茶是茉莉花，味道清香，很好闻，这种味道一直充斥着林清末的童年记忆。
呷了一口茶，楚莫非舒服的眯起眼睛。“怎么样，好喝吧？”
“嗯，挺好的。”
“阿清，你也来一杯吧，味道很好的。”
“好。”
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楚莫非摸着肚子，一脸的满足。
“吃饱了吗？”
“嗯，饱了，感觉可真好啊！”看着一桌的空盘子，林清末的眉毛微微的皱了皱。不是心疼钱，而是她还是不能接受楚莫非真的把这么多都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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