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去求皇太后，或者你姑母。或者你和泊烟公子一起去求？好像泊烟公子和你姑母的关系还不错。”
“你根本不懂。”华月鄙夷地看看我：“我看你是疯女人才告诉你的啊，你可不要出去乱说。
“好，绝对不说。”
华月正襟危坐，娓娓道来：“早先，太后凭母家势力在后宫一向专权，她又善妒，凡后宫哪个嫔妃有子肆，她都要想办法除掉。洇嫔为人低调，又万事小心，竟堪堪在宫中生下了泊烟哥哥。之后的日子可谓是如履薄冰，步步惊心。就算这样，洇嫔还是因救泊烟哥哥而丧了命。姑母归省时，将泊烟带在身边，不知为何，几日后泊烟竟病危，太后自是睁只眼闭只眼，唯有皇兄，急得什么似的，逼令所有太医不眠不休为泊烟治病。皇兄当时还是太子，年仅十岁，却异常威严，，没有人敢不听他调遣，连太后都治他不下，这才保住了泊烟的性命，但是也落下了病根。后来皇兄求我父皇赐了这座笔架峰给泊烟养病，并请了江漠教泊烟剑术，名义上说是让泊烟强身健体，其实我知道，他是想让泊烟练就防身本领来自保。”
原来是这样，听惯了皇子之间因争皇位而自相残杀的故事，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还真是让人意外，也让人感动。我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个吹笛人玩世不恭的笑容，和泊烟公子淡然出尘的冷傲。
“华月公主，那么你呢？你母亲。。。。。。”
“我母亲是身份低微的媵人，是太后的陪嫁丫头，对太后言听计从，能怎么办？”
“没有别的公主了吗？”
华月凄楚地摇摇头。
还真是绝境啊。太后自是为国家利益计，她的母亲恐怕也十分乐意促成这段姻缘，自己的女儿做皇后恐怕是她这辈子能给她谋得最好的前程了吧。
旁人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感情的事，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突然屋外喧杂起来，刚才找不见的人全出现在了兰苑，吹笛人，应该是当今皇上吧，泊烟公子，当朝王爷，剑客江漠，四九和筱儿箢儿。
江漠手持明黄圣旨，在院里说：“华月公主接旨。”声音竟止不住地颤抖。
我扶着华月走出去，跪在地上，余人也纷纷跪伏。
“着华月公主即刻回宫，准备出嫁事宜，不得有误。”这个平时老是被华月欺负的男人，读完这几个字竟是万般艰难，字字千钧。
“我不回去。”华月歇斯底里地大叫。
“华月，不要任性。”皇上低吼。
华月红着眼，瞪着面前的人，我轻抚着华月的背，看着眼前站着的这些人，都是她平日最熟悉最亲近最依赖的人，此刻却一个个都站在了她的对面，身形挺拔伟岸，器宇轩昂，可是没有一个人肯蹲下来问问她自己愿不愿意。
在他们眼里，她这是刁蛮，是任性，是不懂事。
“华月，看见了吧，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值得依赖。”我悄悄在华月耳边说，“男人都靠不住，你能靠得只有你自己。”
华月呆呆地跪着，刚才的愤恨已经变成了麻木。
也好，认命永远是远离痛苦的不二法门。
“皇上就不心疼你吗？”
“皇兄他只会心疼泊烟一个人，他才不会管我呢。”
“这么说，你就是那个要联姻的公主？”
“连你也知道了？”公主简直是嚎啕了，“看来是板上钉钉的事，没有改变的余地了。”
“嫁过去也不错啊，可以当皇后。”
“谁知道呢，恐怕还在文苑里商量着怎么卖我呢。”
“泊烟公子不会吧。”
“他是不会，但皇兄拍板了他能怎么样？”
虽知道好奇害死猫，我还是蹑手蹑脚摸了进去。屋里空空荡荡，只有东面房间里的哭声清晰起来。
我掀帘子进去，伏在床沿的人抬起头来，竟是华月。
“华月，怎么在这里哭？发生什么事了？”
“我才不要当什么皇后，要当你去当。”说完她自己先笑了：“谁会娶疯女人当皇后。”
“你哥哥们呢？”
“好吧，你说嫁到高启国是怎么回事？”
“就是我那见也没见过的表哥突然说要娶我，他是我姑母的儿子，太后和皇兄自然答应他了。”
这山上我知道的地方只有瀑布、兰苑、文苑和菊苑，菊苑是禁区，他们不可能在，瀑布刚才路过了，也不见。文苑太高，先去兰苑碰碰运气看。
到了兰苑，依然不见人影，我转身欲走，却依稀听得屋里传出了哭声。
“我哥哥老这么叫你呀！难道你不疯？”
“我当然不疯，你哥哥是谁？这么欠揍。”
“我哥哥就是泊烟，除了他，谁还理你。”
华月过来趴在我肩头，哭得更响了，半晌才抽抽噎噎地说：“疯女人，我刚才听见哥哥们说要把我嫁到高启国。”
“什么疯女人？”
本打算下山好好挣点钱，结果老巢都快被人端了，幸好进门先收了些银子。
不过，没有来源，需省着花了，想来想去，还是先回山上蹭泊烟公子家的饭吧。
山上却并没有饭食，筱儿箢儿不在，连四九也不见踪影。问甘嬷嬷，她摇摇头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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