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昏暗，
聂汐兮抬眸朝着周围望去，随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换上了她的白大褂。
因为失去了医师的资格，她也没了手术单，现在倒是轻松了不少，只要像原来一样安静的推尸体就好。
站在门前，聂汐兮深吸了一口气，再抬眸，眼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情绪。
推着车走一半，看清眼前的人聂汐兮停住了脚步。
梁允柔似乎并没有得到聂汐兮出来的消息，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甚至来不及整理脸上的表情。
“怎么，不认识了？”轻轻的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聂汐兮嘴角微扬。
听着聂汐兮的声音，梁允柔也回过了神，立刻收起了脸上的情绪，脸色阴沉，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狠厉在瞳孔深处一闪而过。
“聂汐兮？你怎么还在这儿？！”梁允柔故意拔高了声音，脸上带着不甘和委屈。
与聂汐兮脸上的笑意形成鲜明的对比，看起来倒像是聂汐兮欺负了她一般。
余光看着周围逐渐聚拢过来的人，梁允柔眼中甚至溢出了些泪水。
看着周围闻声聚拢过来的人，聂汐兮嘴角的笑更大了几分。
既然她今天会来，就已经做好面对梁允柔这种现象的准备。
“我不在这儿，那应该在那儿？”聂汐兮精致的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就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聂汐兮的反应让梁允柔心中划过一丝不安，但脸上的戏却依旧足的很。
“你故意害我姐姐流产，难道就不该承担责任么？！”梁允柔说着，眼泪掉的更凶，周围的人也开始逐渐对聂汐兮指指点点。
倒是有些似曾相识的场面。
聂汐兮讽刺的勾了勾嘴角，精致的脸上依旧平静的不像话：“流产了？我没记错的话，那孩子还好好的在她肚子里吧？”
被聂汐兮的话一噎，梁允柔手指紧攥：“姐姐的确最后被救了回来，但这也不能否认你的做法，难道恶意伤人，人被抢救回来，就不算伤人了吗？！”
梁允柔一席话说的正义凌然，说的聂汐兮都想给她鼓掌了。
而聂汐兮也的确这么做了。
她轻轻拍着手掌，朝着梁允柔走了过去，朱唇轻启：“最后的诊断已经确定是梁允璟提前食用了堕胎的药物，这些药物虽不常见，但一般也是不好得到的吧？更何况，按照病发时间，我跟你们见面的时间也不足以我给她下毒吧？就算我下了，按照医理，我又怎么会在她快要发病的时候找麻烦？难道迫不及待的想被发现，想被抓起来？”
说话间，聂汐兮已经走到了梁允柔的面前，17八的身高让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带着淡淡的压力。
“梁允柔，是你傻还是我傻？”聂汐兮冷冷开口，刚才平静的一番话，已经让周围的人陷入了思量。
就像聂汐兮说的，如果真的是她，还真的有些说不通，毕竟大家都是懂得病理的人。
“你是故意让我们这么认为的！聂汐兮，没想到你的心思这么阴沉！”梁允柔阴沉着脸，朝着聂汐兮开口，似乎想一口咬死这个话题。
听着梁允柔的话，聂汐兮也不急，只是耸了耸肩，嘴角的讽刺也更浓了些，“故意让你们这么认为？为了让你们相信这不是我做的？”
梁允柔盯着她，表示默认。
聂汐兮轻笑了一声，“那我问你，如果我不撞到梁允璟，会有人怀疑到我身上么？”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梁允柔心中一震，刚才的话就如同一个笑话般，不攻自破！
对于梁允柔的想法，聂汐兮并不关心，随后微微低头，在她耳边低语道：“梁允柔，想必当时商场的视频你也处理掉了吧？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拿到了，当然，也包括你去买麝香和药的记录。”
说完，聂汐兮直起了身，朝着梁允柔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
而梁允柔的脸色则难看很多，原本的阴沉之上，又添了几分苍白。
明明她都打理好了的，怎么会出问题！？
看着眼前的女人，聂汐兮似乎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对了，霍凌暝前两天回来了，你知道吧？”
聂汐兮轻飘飘的声音却让聂汐兮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底除了愤怒，夹杂着更多的嫉妒。
对于梁允柔的表情，聂汐兮并不意外，依旧不紧不慢的开口：“就是你想的那样，毕竟这些材料，我还没能力拿到，你说，是不是？”
看着眼前梁允柔五彩斑斓的脸，聂汐兮脸上依旧带着浅笑，平静的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甚至连多余的寒暄都免了。
聂汐兮直接推着运尸车离开。
梁允柔盯着聂汐兮离开的背影，眼底的疯狂和愤怒逐渐攀上了她的脸，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
原本她并没有过多的担心，毕竟就算聂汐兮的借口再多，也不过都是无证据的狡辩，但现在却不一样了。
她不仅仅有了证据，而且还是霍凌暝找到的！
这件事一旦让霍凌暝知道，她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什么后果！
深吸了一口气，梁允柔眼睛闪过一丝决然，脑海中不自觉的浮起了梁允璟那张脸。
有着霍凌暝做后盾的聂汐兮她对付不了，但梁允璟却不一样，虽然说是她的亲姐姐，但这正因如此，她也是她最好的一粒棋子。
手指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指节，梁允柔收回了目光，转身离开。
但她这边医疗事故的问题……却依旧没能解决。
深吸了一口气，聂汐兮回到了她原本的休息室。
“慢慢引导，按照她现在的样子，如果你跟她说她有精神问题，她肯定不会相信，甚至可能对治疗产生排斥。”说着，沐雨轩轻轻拿起手中的瓷杯，缓缓移到了一旁的地面上，缓缓松开了手。
失去了控制，瓷杯直接摔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伴随着瓷器的碎裂，霍凌暝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成功率怎么样？”
“黑暗，或者是同样的情景再现。”沐雨轩轻轻的舒了一口气，随后继续道，“但如果再次受到刺激，可能就不仅仅是现在这种情况了，而且，或许她还没发现自己的幽闭恐惧现象。”
听到这儿，霍凌暝微微抿唇，随后站起了身：“我知道了。”
与此同时，聂汐兮已经回到了医院，由于霍家对这件事的保密，她前两天的事情倒是被隐藏的很好，外界并不知道。
当初的事情是因为他不在，既然现在他回来的，之前聂汐兮受到的委屈，他都会一一替她讨回来！
霍凌暝的话让聂汐兮心中微微一颤，她立刻别开了目光，再抬眸，澄澈的目光中带上了一抹倔强，朱唇轻启，一字一句道：“这件事，我希望我可以自己做。”
动作微微一顿，霍凌暝微微蹙起了眉，但触及到她眼底中的坚定，最终还是轻点了下头：“好，这次事情的证据我会发给你。”
“成功率啊……”沐雨轩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人，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抱着自己的头，脸上带着一丝漫不经心，“这东西还是要随机的，但是也有一部分人，只要不受到刺激，很快就可以自愈，虽然是少数，但从聂汐兮的反应上来看，应该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说的刺激，是指什么？”
沐雨轩轻轻指了一下杯子上的痕迹，摊了摊手，“但也只是在雾气消失的时候，这些痕迹才会消失，这种情况并不保证不会复发，一旦复发，忘记的事情还是会按照身体的记忆浮现出来。”
听着沐雨轩的话，霍凌暝微微蹙起了眉，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眸色晦暗不明：“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
“霍凌暝，你直接带我回来，霍家可能不好交代。”聂汐兮换好衣服，脸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如果不是见过她昨天的样子，霍凌暝甚至都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我需要交代？”霍凌暝冷冷的笑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霍凌暝看着聂汐兮离开的背影，嘴角的笑意一点点褪去，随后坐在了一旁，深邃的眸子看着同样坐在一旁脸色凝重沐雨轩，“情况怎么样？”
“看怎么说，如果相比较于以往被做感官实验的人来说，她的状态已经是好的出奇了，但也只是相对而言，她应该不记得昨晚的事了。”说着，沐雨轩手指轻轻的点了点桌面上的瓷杯，杯壁上因为水雾而漫上的一层雾气被他的手指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痕迹。
“就像这雾，她昨天的意识处于自我保护的状态，就带像这样，但今天早上清醒过来之后，这层雾气就不存在了，但同样的，雾气上留下的痕迹也会不复存在。”说着，沐雨轩将手中的杯子倒空，随后用冷水擦净，再次倒上滚烫的热水，刚才杯壁上消失的痕迹再次浮现了出来，虽然比起之前的痕迹淡了不少，但却依旧可以看见。
至于帮不帮，既然明帮不行，但暗中疏通一下关系还是可以的。
由于这些天的关押和昏迷，一周的停职也已经到了时间。
听着男人的话，聂汐兮心中带着疑惑，但也没多说。
最后沐雨轩还是被霍凌暝冷着脸扔了出去。
看着安静下来的卧室，霍凌暝脸色再次柔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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