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临眼眶泛红，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的哭腔溢出来。
成亲，应该是高兴的事儿。
“二拜高堂。”
两人都无父无母，就对着天地再拜了一下，苏妲己的身体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却还是认认真真，将头磕到了地上。
好像这对于她来说，非常重要一样。
洛临看在眼里更是心如刀绞。
“夫妻……对拜。”
“礼成！”
苏妲己在他的帮助下，硬撑着完成了这简陋的成亲仪式，这才无力地瘫软在他身上。
怀中的身体越来越凉，洛临的心也一寸寸冰冻起来。
“夫君……”她的声音已经几乎听不见了，“谢谢你，这段日子，是我这辈子……过的最开心的日子……”
洛临一直强忍住的泪，就跌落下来。
她只不过是一个想要有人爱，想要过平凡生活的小姑娘而已，却为了自己，被迫承受了这么多。
“是我谢谢你才是。”他温柔地亲吻着苏妲己的头顶。
谢谢你，出现在我死水一潭的生活里，带我领略了人世间的美好。
他小心地将扶起来，跪坐在榻上。
“一拜天地……”
苏妲己已经虚弱地几乎说不出话来，却还是勉力挤出一个微笑来，“洛郎，我们这样……好像在成亲……”
洛临一身天水碧色的衣裳，早就被她的鲜血染透了，红艳如新郎官的袍子。
苏妲己也是一袭朱红衣裙，可不就跟新婚夫妇一样么。
洛临强忍住身体里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疼痛，捧着她的脸说道。
毫不意外的，就看见她已经迷离泛灰的眼睛一亮。
如果注定了她的生命无法挽回，那起码，可以让她走的开心一点。
薄唇被堵住，他双目圆睁，只能发出模糊的几个音节来，一声声沉痛如悲鸣。
但是苏妲己不会停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白嫩的脸，逐渐灰败下去。
“唔！”
眼见她已在弥留之际，无力回天，洛临的心脏狠狠一抽，痛彻心扉的疼，遍布四肢百骸，几近让他痉挛。
“若儿，我们拜堂吧。”
洛临的手脚冰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这是我……咳咳，欠你的……没了我，你还可以回去，做仙、仙尊。”
她是知道自己会拒绝，会反抗，所以趁着自己毫无防备的时候，禁锢住了自己。
“不，不要！！！”
可是，却怎么也输不进去。
她竟是连绞尽了自己丹田里最后的一丝精魄，都给了自己！
决绝地不给自己一丝救她的机会！
将自己身体里的最后一丝修为都榨干，全部给了洛临之后，苏妲己闷哼一声，张口又是一口血。
“若儿！”洛临一能动，就立刻接住她滑落的身体，开始输送灵力给她。
世人都说，合欢宗的女子，最是薄情寡义，吸人精魄，人人得而诛之，但他们却不知道，只是没有遇见一个能让她愿意为之牺牲的人罢了。
苏妲己将自己体内的修为，源源不断地传给他。
洛临目眦欲裂，想要停止这几乎是在消耗她生命的行为，却一动也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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