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叔侄相争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最新网址:www.umiwx.org

    春归没想到的是今日的“踌躇园之战”不仅她请了赵大爷掠阵,二婶娘居然也破天荒地不再孤身应战,她与兰庭到场时,赵二叔已经在那儿正襟危坐着不知多久了,且俨然担当着冲锋陷阵的角色,不待二婶娘开腔,赵二叔就冲兰庭将脸一板。

    “长者赐不敢辞,更莫说和柔是长嫂遗令替你择选的侍妾,之前家里的亲长没急着为大郎操办这事儿,一来未娶妻先纳妾确然有违礼矩,再者当时大郎未得授职,确然不应纳妾,可如今你既然得了功名,又被授职翰林院修撰,纳妾实在合乎礼法,你二婶娘也是担心拖延下去会引起旁人的诽议,这才提醒你们,没想你媳妇当着外人的面竟直接顶撞叔

    母,大郎若再姑息纵容,轩翥堂还有何规矩方圆可谈大郎真是辜负了父亲对你的器重和寄望。”

    兰庭虽是家主,但被赵二叔这亲长责备时只能站着,春归就更没胆子落座了,站着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心中暗诽一句二老爷这还真是妇唱夫随啊,张口就扣罪名儿的功力同样炉火纯青。

    就连老太太似乎都觉得赵二叔有些小题大作,蹙眉道“老二你也不能只听你媳妇的一面之辞就怪罪庭哥儿,我往日可是瞧得清楚,你媳妇也不知为何就爱挑剔刁难庭哥媳妇,她这当叔母的,先就不慈爱,庭哥媳妇自辩几句而已,哪里就是冲撞不敬了。”

    便发号施令“都坐下来,缓缓地理论,谁也别端着兴师问罪的架子。”

    春归眼看着赵大爷落座,她便夫唱妇随,不搭理彭夫人此时依然站着。

    赵二叔就更窝火了“叔母未坐,侄媳竟敢僭越,母亲难道还要包庇这等不知礼仪尊卑的狂悖妇人”

    春归忙站起来,却回话道“尊长令坐,小辈不敢迟疑。”

    “好一副伶俐的口齿”赵二叔自然听得明白春归绵里藏针的回应。

    “二叔刚说长者赐不敢辞,内子谨听教诲,故而遵守长者令行勿迟的礼矩,不想仍遭二叔责问,内子依礼回应,也被责为狡辩,侄儿实在不明,若知规蹈矩为过错,那么怎么才算合当”

    “庭哥儿这话的意思,倒是我没有知规蹈距了”彭夫人理所当然的冷着脸。

    “好了好了,都说让你们坐下来缓缓理论,结果就因为一个坐字,更加针锋相对起来”老太太瞪着彭夫人“你如今这性情怎么越发执拗了”

    老太太显然是在偏袒,不过二叔夫妻两谁都没有冲老太太抱怨,以身作则地教导侄子侄媳,什么叫做不和尊长理论是非对错的孝道。

    但赵修撰压根就没领会这样的言传身教,坚持贯彻据理力争“二叔责备内子当着外人面前顶撞叔母,但据侄儿了解,内子并非顶撞,仅是自辩未曾犯妒悍之罪,之所以不曾避开阮中士,也是因为二婶正是当阮中士面前指谪内子罪犯七出,侄儿与内子不敢妄言二婶有意谤毁,不过倘若连辩解都不曾辩解,那便是认罪了,可内子原本无罪,怎能承担非错之过官员审决刑案,国法尚还允许嫌犯自证清白,叔父与叔母总不能自恃为尊长,便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吧”

    “这样说来,当真是你违背亲长遗令,失敬不孝了”赵二叔阴沉着脸。

    “侄儿一直大惑不解,先慈过世之前未曾有一字遗令,二叔与二婶母却口口声声认定和柔乃先慈为侄儿择定的妾室,这又有何根据”兰庭眉梢微挑,看上去可没有大惑不解的意态。

    这分明是在挑衅嘛春归暗忖,却一点不担心。

    赵知州这个亲爹都拿赵大爷无可奈何,原因就是赵太师确确实实遗令嫡长孙继任家主,就轩翥堂一门,尊卑的界定可不像别家一样清晰,失敬不孝的罪名儿可不由赵二叔说扣就扣。

    赵大爷就是有挑衅嚣张的资本。

    她其实并不深知和柔的性情,拿不准这丫鬟是有别的图谋还是当真长着死心眼,总归她不愿成为逼死他人的刽子手,就像阮中士今日说那话,其实纳不纳妾从来都是看男子的意愿,兰庭日后要是改变了想法,她也无法阻止,更不说逼着兰庭立时打发了和柔,要那丫鬟真为此寻死,于她而言也是事与愿违。

    和人命相比,心里的小疙瘩就显得无关痛痒了。

    春归重重颔首深以为然,心说阮中士不愧是王太后宫里的旧人,果然机智老辣。

    就连朱家人都放弃了和柔,彭夫人何苦这样执着也许当真盘算着等和柔有了妾室的名份,将其暗害坐实春归入室见妒的确凿,但就算春归被休弃,于她而言也并没多大得益,且她这计划成功的机率极微,真犯不着在春归“炙手可热”时迫不及待施为。

    无论彭夫人的动因多么扑朔迷离,春归都决心不会让她得逞。

    “可总是将和柔留在府内,只怕不能杜绝猜疑。”春归没法说陶芳林的“梦卜”,和柔日后会有生命危险,再者她的心里也的确结着个疙瘩,不明白兰庭一贯行事颇为果决,怎么偏偏就对和柔的去留如此优柔寡断,和柔一句“宁死不离”,就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拖延着。

    “上次朱家三太太的话我跟和柔提起过,她仍旧没有改变想法,说的还是那些旧话不提也罢,我不想逼她选择绝路。”兰庭蹙眉道“她如今虽在外院书房,但名义上仍属我之奴婢,在她看来并没有违背母亲的遗嘱,就不曾辜负母亲的信任,这样她至少不存死志。”

    春归就再没有多说。

    阮中士十分严肃道“老身虽奉贵府邀请暂居于此,仍为客,不宜妄议主家家务,夫人大可安心,老身虽不才,却还懂得几分德礼廉耻,今日之事,必不能泄露张扬。”

    并没正面回应彭夫人,不过这一“担保”已经显明了她的认为您这位当婶娘的,确然对侄媳妇不怀好意,一开口就扣上顶妒悍的罪名,足够七出之条了。

    彭夫人当然也预料到舒娘子荐举的人不可能说春归的不是,没再争辩只连连冷笑“阮中士既不肯行训诫之责,以客居作为推拒,我也只能请太夫人理断是非了。”

    所以只能通知赵修撰,让他今日下昼一齐去踌躇园晚省,以便老太太理断是非是,长孙就在跟前大可立即求证。

    汤回不敢怠慢大奶奶的嘱令,亲自去皇城门外等候大爷下衙,兰庭便没有在外耽延,径直回府,先听一番春归的叙述,压根懒得剖析二婶娘的动因“正好趁这时机,在祖母面前理论清楚,省得日后再有这多的热心人盯着我们的内闱之事。”

    她又提

    醒春归“只是令叔母今日这番言行,在我看来的确很是蹊跷,娘子如今真可谓炙手可热,彭夫人也是深谙趋利避害的世故,她要真坚持将亲好之家的女孩儿纳为赵修撰的良妾,还算有几分得益,可她又并不坚持,只是为了府上的奴婢谋夺,可谓损人不利己,这其中,应当还有娘子未曾看破的图谋。”

    “侄媳何曾这样说过”春归瞪大了眼“婶娘这回误解可大了。”

    “阮中士如何认为也觉我是有意谤毁庭大奶奶的品行么”彭夫人这回转脸时笑容没跟上,把对阮中士的威逼坦露无疑。

    阮中士倒浑不介意“圣人言礼之用和为贵,俗语也道家和万事兴,奈何世间无处不存名利场,论是书香世家、礼仪名门,也终难免一二龃龉争执,娘子大可不必因此惭恧。”想想又是一笑“这些时日老身并不曾对娘子教授过内训女则,只是相处下来,确然感知娘子不耐拘泥于陈规陋习,今日听娘子回应令叔母,倒当真不需老身多舌了,因娘子显然已经懂得如何利用教条自保。”

    春归笑道“晚辈也不瞒中士,心中确然不愿夫君纳妾,二婶的指责也不是尽为毁谤,不过悍之一字确然不敢当而已。”

    “其实纳不纳妾,从来都是看男子的意愿,赵修撰既然自己都不主张,娘子当然不必坚持要与旁人共事一夫,你道令叔母当年就果真乐意替丈夫纳妾良入门么终归也是不敢违抗礼规内训罢了。娘子既比世上多少女子都要幸运,正当惜福才是,不可辜负赵修撰待你的情义,才是机智聪慧。”阮中士果然也不认为“贤德名声”更比两心相知重要。

    拂袖而去。

    春归长叹一声,向阮中士致歉道“因为我的缘故,烦扰中士的清静了。”

    春归实在对二婶娘小题大作以及牵三扯四的功力叹为观止,她由衷地表达出来“人言的确可畏,但相信世人并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在不知别家内闱实情的情形下,就敢谤议太后娘娘及皇后娘娘包庇妒妇不顾礼法,又侄媳寻常便受费嬷嬷教导,谨记内训条则,事事顺从夫君不敢违戾,所以这多时日了,仍然未曾自作主张替大爷操办纳妾添喜之事,然则阖府的下人也不曾质疑费嬷嬷有违老太太的嘱令,疏怠了对侄媳的劝诫。”

    她也冲彭夫人笑靥如花“故而侄媳竟丝毫未曾意识到会连累他人,也全然不知婶娘竟会这样思虑长远,替侄媳操心忧愁,不过婶娘确然是多虑了,大爷有没有纳妾添喜的意愿,侄媳一人说了可不算,不管何人质疑,均可向大爷求证,总不至于求证之后,仍然指责侄媳妒悍不肯容人。”

    彭夫人的脸往这边一转,笑容再次立即收敛“庭哥媳妇这样说,是把责任尽都推在庭哥儿身上了非你妒娨,你是想说是庭哥儿不遵礼法不孝逆亲”

阅读首辅家的长孙媳最新章节 请关注完美小说网(www.umiwx.org)



随机推荐:打脸是门技术活炼明大秦之万代帝王都市之最强仙道重生之追爱少女火影之超级副本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推荐本书加入书签报告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