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先生，您不能回去！”
“张小姐呢？”列西又一次质问道。
为首的保镖对着领口的话筒，和在人群里维持秩序的保安交流。
楚昊嘉此时也被推倒在地。她蹲在地上抱着头，勉强在人群中挪动着，好不容易从一个男人身前挤了出去，才刚拉住墙边的一块凸起，就听到忽然身后有人喊:“别挤了，踩死人了！”
“含嫣！”
列西和楚昊嘉几乎异口同声。
“让开！”
列西和楚昊嘉同时大喊。列西面前的保镖坚定地拦在列西面前，而楚昊嘉却一边保护着自己的眼镜不被挤掉，一边努力扒开人群。
“含嫣！”
列西终于吼开保镖，冲回会场。面前是倒在血珀中的张含嫣。楚昊嘉跪坐在一旁不知所措。
“立刻叫救护车！”列西一声怒吼，把身旁刚刚还闹哄哄的人群齐齐吓退。
“含嫣，醒醒，含嫣，听得见我说话吗……”
————
“病人肋骨骨折，气胸，内脏出血，需要马上动手术！”张含嫣戴着氧气罩被推入手术室，身旁围着医护人员小跑着跟进，列西被拦在了门外。
“昊嘉，怎么样？”
向冬阳和于思微已经闻讯赶来。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动手术过来签字。”护士喊道。
所有人愣在原地，向冬阳说:“护士，她家人都不在这里，能不能先救人？”
“没有家人签字怎么手术？你们快点想办法联系家人或者监护人，或者学校也可以。”说着护士又匆匆离开了。
“为什么含嫣那时候让你帮她找她的爸爸，你一直都迟迟不肯行动，这难道不就是含嫣一直被迫留在你身边，她提出的唯一条件吗？她为你做了这么多，难道你连一点消息都提供不了给她？”楚昊嘉忽然开口质问列西。
向冬阳过来解围:“昊嘉，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先不提这些了吧。”
“当时退学倒是很爽气，现在找不到监护人和家属，手术承诺书，你签吗？”楚昊嘉对向东阳说完，又看向列西，“还是你签？以什么身份签？监、护、人吗？”
监护人这三个字被楚昊嘉咬牙切齿念出来时，仿佛是对列西最大的嘲讽。
“伤者醒了，你们去和她了解一下吧。”护士喊道。
一行人忙跑入病房，却都下意识地把靠近病床的位置留给了列西。
“含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列先生，对不起，我不应该去的。”张含嫣的带着微喘，声音微弱，列西只能低下头才能听清。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而护士又在门口喊道:“你们讨论好没有？找到家属了吗？医生已经说过了，病人必须马上做手术。”
“人命关天，医院就不能通融一下吗？”于思微说道。
“列先生，”张含嫣试图伸了伸手，却在触到列西的手指时又收了回来，“你签吧，我的整个人，这条命，都是你的。”
列西低头握住张含嫣的手，张含嫣惨白的脸庞露出了一丝笑容。
“既然这是含嫣的意思，你如果决定签字，我们都会支持你。”楚昊嘉为了安抚张含嫣，对列西说。向冬阳也在一旁点头。
列西抿紧嘴唇，平时签惯了无数份价值成千上百万的合同，这一次签字却并不容易。
“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为什么，我没有把她父亲的任何消息告诉她，”列西签完字，走出病房，看着护士收走，“因为我的确没有更多的消息可以告诉她。”
“列西跑了！列西跑了！”
列西已经完全被保镖和人群隔开，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还想回转身，又被保镖硬生生拦下。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往前涌，虽然列西的保镖拦起人墙保护列西，但看起来也抵挡不住成百上千愤怒人群的冲击。
本来只是站起来想听列西回复的楚昊嘉，也被人流挤到了前面，而即便如此，她也既听不清也看不清列西。可是她却忽然看到被人从台下带到列西身边的张含嫣。
奇怪，列西现在自顾不暇，把张含嫣带到会场干什么？
人群终于彻底失控，一拥而上。楚昊嘉在人群中也站立不稳，摇摇欲坠，进退不得。
“张小姐呢？”列西对身旁的保镖大吼，“立刻给我找到她！”
伴随着一阵尖叫，只见前排忽然有人跌倒。后排的人却只顾着往前挤，顿时相继倒地。
列西轻轻拍了拍张含嫣一如既往冰凉的手，轻语:“坐好等我。”
正如张含嫣所说，列西刚一踏入会场，就听到了来自各个角落的员工们的质疑。不少员工都站起身，虽然离列西有不少的距离，还是扯着嗓子大喊大骂。
似乎是预料到了自己即将被牺牲的命运，他们看起来无所畏惧。
“列先生，出于对您的安全考虑，现在我们必须立刻护送您离开。”
列西才刚刚退后了没几步，只听到几个人大喊:“不能让他走了！他走了我们就完了！”
“各位，请冷静一下听我说……”
列西的声音一下子就被淹没在喧闹声中。
“抱歉，看起来又让你白忙活了一场。”从小受到的良好教育，让列西永远都能在人前保持最完美的风度。
“列先生，你现在要安抚的人远远不差我一个。”张含嫣伸手拉住了列西的手臂，“小心一点。”
为首的两个人大喊着:“你不能仗着自己是老板就这样随便裁员啊！当时是你自己保证过的，只要改革成功就可以不用裁人关公司的！刚刚还说的好好的，怎么说完就变脸！”
“你们到底有没有诚信！我们拼死拼活地为公司卖命，最后落得个这个下场么！我看你们列家就是吸血鬼！根本就从一开始没把我们当人看！”
……
“列先生，员工现在情绪比较激动，要不要先送两位回去？”一旁的下属问。
只是为了盖过会场的嘈杂，他刻意提高了音量，被前排的员工听见，以为列西要跑。还没等列西回答，就有几个人冲了上来。
列逊的林肯扬长而去，列氏集团的各个会场都早已炸开了锅。
列西扯了扯领带，等他走回会场时，就好像刚刚赶路了三天三夜一样，整个人疲惫不堪。
张含嫣已经站了起来，第一时间出现在列西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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