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西没有理她。
楚昊嘉双臂撑在书桌上：“你到底把她当什么？”
列西直起身子，有些不耐地看着楚昊嘉：“那请问，楚小姐你把自己当什么，现在站在这里质问我？”
“我……”
楚昊嘉越来越觉得今天的列西有些奇怪。平日里，他虽然也有拒人于门外的时候，可今天他似乎在强压着内心的烦躁，所以对身边所有的人都没有耐心，只有敌意。
“我有事要问你，等你冷静了再说。”
楚昊嘉正准备转身离开，列西却忽然又开口：“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列西靠在椅背上，“你无非是想知道，当时为什么我爸会想方设法要做你的监护人，把你带进列家。”
“所以你知道？”楚昊嘉看着列西，可是列西的眼神里全是傲慢和轻蔑。
“我当然知道。”列西顿了顿，“但是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是列家的什么人？”
列西素来一心想脱离列逊对自己的影响，可就在刚刚短短的几十分钟里，列西却反常地主动提到了“列家”好几次。
这时，楚昊嘉瞥到了列西桌上的几本八卦杂志，无一例外的封面都是昨天横空出世的赵雅亮，一下子就明白了列西烦躁的源头，笑着走向列西，指了指背对自己的列西的电脑屏幕：“好像有人并没有办法接受，自己不再是列家唯一继承人的事实。”
列西的屏幕上，的确是所有网络上关于赵雅亮的信息。
赵雅亮在去年参加一档选秀节目出道，一下子跃升为国内最炙手可热的偶像明星。这一年来关于他的报道铺天盖地，但列西从没放在心上。
结果没想到，现在这个英俊小生却忽然被列逊带来，以列逊亲生儿子的身份出现，无疑引起列西极大的警觉。
更糟糕的是，列西早就派人暗中关注列逊的行踪，以至于拍到了列逊和张含嫣来往的照片，却从来不知道这个赵雅亮是什么时候和列逊扯上的关系。
“如果你怀疑的是赵雅亮，那你大可去查，但是我也要把你曾经跟我说的话告诉你，那就是你爸能让你查到的，都不是秘密，反而最后会让你作茧自缚。但如果你怀疑的是张含嫣，”楚昊嘉看到列西抬起头，深褐色的双眸就像一汪深潭，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你要么直接找她问清楚，要么你就自己做出判断，不要动摇。”
“你怎么知道，含嫣和我爸的关系？”列西听了楚昊嘉的话，身体倾向了楚昊嘉的方向，“你还知道什么？”
楚昊嘉笑着伸出食指，在列西眼前摇了摇：“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的什么人？”
“你这是要和我做交易？”列西舔了舔嘴唇，靠在椅背上，“说吧，什么条件？”
明明是列西坐在低处仰视着楚昊嘉，可楚昊嘉被他的目光注视着，依旧浑身不舒服：“不是我曾经在列家住过，用过你列家的东西，我就得用列家的方式来处理事情的。”
列西笑着摇了摇头：“看看吧，你都觉得，我们可以是同一类人。其实我们从来都是，物以类聚，不然当时，我爸也不会选中你的。”
“所以麻烦列先生您高抬贵手，请离我远一点，因为任何和你的相似之处都会让我讨厌自己。”
“楚小姐，你既然已经醒了，我可以派车送你回学校。”列西步伐匆匆，把文件扔到书桌上，打开电脑。
“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含嫣？”
楚昊嘉还在疑惑，之前张含嫣就提到过，列西把她留在身边，是因为她的价值，现在看来列西甚至直接让她参与西迪嘉的工作，的确对她很信任。更没想到，列西还能有给承诺的时候。
只是楚昊嘉却发现列西的脸色从进来起就一直不好看，本来还以为是因为刚刚的狗仔，现在看来不完全是。
“含嫣，你真的让我不得不感到好奇。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我家人，或者说得直接一点，你应该知道，你口中所谓的我的家人，只有我爸爸。”
“我很开心，你愿意关心我，我也相信，你提出的这个要求，是为我好。”列西把文件在墙上敲了敲，整理了一下，朝门口走去，“但是我希望你记住，你张含嫣是我的人，并不是列家的人。你只要做好我让你做的事，其他的，你不必太操心。”
“列西！”
楚昊嘉追了出去，可是列西却并没有停下脚步，直到下了楼梯，拐上两个弯，楚昊嘉才追上列西。
列西摇摇头：“该道歉的人是我，八卦杂志封面这样的位置，并不适合你，‘西女郎’这样的称呼也的确很低劣，校园记者水平都不如。”列西看了一眼一旁的楚昊嘉，“更何况我爸只是以此为借口，他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执行他的裁员计划。”
“所以他已经知道你的计划了？”张含嫣的声音有些担忧。
“不知道哪个更让他愤怒，是他的方案并不是最优方案，还是这个更好的方案是我们想的。”列西说，“三个月后员工大会那天，我要让他知道，就连他从不放在眼里的‘女大学生’也足以撼动他理所当然的帝国。”
张含嫣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庞，此时更是一片惨白。她拖着微跛的右脚勉力走了几步，还是撑不住靠在墙上。
楚昊嘉想到昨晚她撞到张含嫣和列逊碰面后仓皇逃出，以及上次西迪嘉开放日时，张含嫣被拍到和列逊的交流。果然，连她一个外人都能发现的异样，向来对列逊警觉的列西肯定早就察觉到了。
“既然你已经看过了，那我也没有必要再看了，我完全相信你的能力。”列西说着收起文件，“还有其他事吗？”
“列先生，”张含嫣的睫毛颤动着，垂下眼，“请你务必记得给我的承诺。”
“你这样，我很可能真的会犯罪的。”列西扳开张含嫣冰凉的手臂，并没有转身，声音虽然很温柔，可语气却带着疏离，“我让人把暖气再调高一些。我会加派人手守在这里，你在这里很安全。”
“我是说，列总……”张含嫣咬了咬嘴唇，楚昊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张含嫣欲言又止。
“是amy写的，但我改了两个地方。”
“那你已经看过了？”
张含嫣点了点头，又低下头。
“等一下，列先生。”张含嫣跑到桌前，打开台灯，找到一份文件，又回来交给列西。
列西翻了一眼：“我以为，这份计划书，我是让amy去写的。”
.. ，东扬西见
张含嫣把头深深埋在列西的腰际：“对不起。”
楚昊嘉皱了皱眉，虽然刚刚那个八卦记者的嘴脸很让人讨厌，可现在看来他的怀疑倒也不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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