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无名听了，呆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师尊会有什么办法……他……他也不是万能的啊？”
顾天仇笑了，说道：“他不是万能的，但是他肯定有办法破解这个局，千万别小看你的师尊，我们的方大教主！
我觉得他有一个值得全魔族都为之奋斗的目标，还没跟我们说那！
你想想看——玄英、沈千机和他都下凡了，他还要让白天羽也下凡。历尽劫难才上界的金仙，就这么一个个的为了他下凡了，玄英脑子不好用，他可能真的就是为了我们魔族有个前途就这么不知死活的下凡了，但沈千机也傻吗？
我们想让白天羽下凡只是个计划，但是到现在太一神教的朱雀神使位置已经为他留下了，方教主怎么就能确定白天羽会下凡那？你不觉得天尊跟他其实是有些联系的吗？”
杜无名听到此话，心中大震，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师尊其实就是天尊派下来主持此事的，而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因为他一步步强大了，才走出现在这个局面了，才成为天尊的棋子的，他！他本来就是天尊的人，所以天尊对我们是有安排的！”
顾天仇微微摇摇头，说道：“他不会是天尊的人，我了解天尊，他跟冥界的生死大战我也知道一些，天尊对我们魔族是什么态度我更知道，他其实不想让我们变得很强的，也不想让我们统一魔界的。
因为他只需要魔界做他跟冥皇之间的一个缓冲带而已。至于魔族生活的怎么样，天尊不关心也不想关心。
我在想——方教主的真正出身未必比天尊差！
我号称是魔界第一人，得道年头已经不短了，凡间诸界也不是一点了解没有，甚至仙界我都履足过，为何我对方教主出身的那界天地一点印象都没有那？
他的种种奇思妙想，包括他帮我们制定的各种制度，让我们学习的治世理论，这些在我所经历的所有界中都没有范本！
别说范本了，连点相仿的地方都没有！
但是也正如你所说的，方教主不是万能的，所以他又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那？
其实答案已经出现了，就是你们都没留意到而已。”
杜无名这回终于明白了，他说道：“我的师尊其实来自另外一界天地，那界天地里的事物法则就是他教我们的这样的，所以你的意思是他这是来此教我们他们那方天地的道理来了。”
顾天仇点头说道：“你想的还是不够大胆，你想没想过，冥皇掌控生灵的生死轮回，天尊管理侥幸跳出轮回的修真之士，但是天地之间不光这俩种的。
还有我们，我们不入轮回，也修不出金仙，还有芝妖那种天地灵物，我们这些种族难道真的就是天地不收，无人管辖了吗？
你想没想过方教主创立逍遥门的时候，说过的那句话——万物皆向长生，万物亦皆可长生。
如果我们也需要有人管辖的话，那这个人是谁那？”
这次杜无名终于明白顾天仇要说什么了，他点头道：“您说的有道理，我们这些异类其实在天地间也是有人管的，只不过我们都没到那里，或者说，我们这方天地还没纳入这个地方的管辖。
所以我师尊来了，他带我们走出一条迥异于仙界冥界的长生路，最后我们跟他去的地方，才是我们这些异类该去的乐土。
就像您说的那样，袁玄灵可能真的不明白，但是这事沈千机和白天羽都知道，所以他们才会从仙界不要金仙修为的来找我师尊，因为他们知道——我们这些异类最终的归宿不该是仙界，那是仙人们呆的地方。
我们也有自己的长生界，他们这是追随我师尊去我们该去的长生界了。”
顾天仇再次点头说道：“我不知道方教主为何从那里来，但是我却知道，他教我们另外一套治世之法，给我们找出迥异于正道外道的修真之法，这一切来得太突兀了。
这是一套成熟的理论，不可能由一个人创造出来的，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这一切原本就是存在的，只不过存在于另外一片天地。
而我们也知道了方教主就是人身修妖的，和我们现在一样，他选择这套法门是因为他想回家，我们跟他一起修炼这套法门，也可以跟他一起回家！
太一神教也好，逍遥门也罢，其实都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一种说法而已，他就是带领我们这些不坠轮回，但是不上仙界的异类走向一个新的天地——属于我们自己的长生界。
我今天跟你提及这件事，就是因为——如果单纯统一魔界的话，你的做法都没错，但是如果我们的目标是涤清三界秩序，为异类求长生道的话，我们应该现在就定下目标了。
而我刚才说到的，就是个理由……”
杜无名这时候却笑出了声，说道：“顾神使一直说自己直来直去，现在看来，你城府才叫一个深那！
如果您猜的是真的话，这个局很好破，因为我们有比赚钱更大的目标了，那就是去异类该去的长生界！所以只要真心跟太一神教的人，不会失掉本心的，因为我们追求的是长生。
没错，我现在就去找我师尊，跟他说我们现在有顾忌，因为我们现在太追求利益了，这样是有助于我们荡涤凡间，平定魔界，但是平定魔界后怎么办那？所有太一神教的人都没了上进的希望，我只要他亲口说出我们太一神教最终的目的就好了！
您要我找出个大目标来，我能找出什么大目标？我说我们要平定魔界，魔界统一了那首领位置又能有几个？所以没有红利，这一句口号怎会让所有魔族都追随我们那？”
顾天仇说道：“我知道你没办法，但是我现在也没办法，我们现在是太一神教的教徒，所以我们都没办法的时候，我们该找谁？”
你们如果都是像我这样的人，我不会说刚才的话的，问题是你们心思都太活络了，所以，我要提醒你，勿忘初心啊！
而且，荡涤凡间，平定魔界之后那？太一神教难道解散吗？所以，我们应该给太一神教的教众设定一个更宏大的目标才对，这样你们才不会被凡间的富贵遮盖住眼睛。”
杜无名听完这话，再不说话了，过了良久才说道：“在下明白顾神使的意思，但是在下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破这个局了。
以利诱人，那必将利尽而人散，可我们不以利诱人又有谁来跟我们那？
我们想给全魔界的魔族找出路，但并不是所有魔族都认为这是出路的，我们造的身躯不怕狂风，可也变得神通很少，修为低下了。
所以，如果没有大红利，并不是所有的魔族都愿意跟我们的！
杜无名听完这话，有些沉默了，过了一会，他叹了口气，说道：“顾神使，法不可轻传，我们若上来什么都不要就给鬼族换躯体的话，轻易送出的未必是好事。
且不说他们不会珍惜，你信不信他们得了躯体后都可能会接着投身冥皇那边去？
我知道卖给鬼族修为不妥当，可是我们不卖又能怎么办啊？
我们本身比冥皇势力就弱，天尊给我们的帮助又不多，我们要发展，就要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才有战胜冥皇的可能。
但是大家都有自己的心思，我们不能给人家好处，人家又怎会跟我们一心那？
凡间人都常说的一句话——功名利禄遮人眼，这点是没错的！我们如果现在一直以赚钱为目的的这么下去的话，有一天冥皇拿出足够的好处，我们一样会倒向冥皇的！
我思想是单纯，但也正是因为我单纯，所以我执着，我专注，我决定的事从不回头也从不后悔！
当钱够建好圣城的了，就别再赚了，要不然太一神教的钱太多了未必是福啊！所以你定下了价格是想让鬼族知道可以拿钱换回魔族身份，做个不受反噬的外道，这想法我赞同。
但是我们当年可是想让所有的凡间鬼族都有个机会回归魔族的啊！你卖给他们修为，那就肯定有买不起的鬼族存在，这跟我们的初衷相悖了啊！”
顾天仇摇摇头，说道：“我没说你的方法不对，我是说你的想法不对！你想想我们的初衷是什么？
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如果我们不能守住初衷的话，我们的目标不能回到为魔族，为鬼族找出路上来的话，你这有道理的话也能一直说下去，你自己刚都说了，善财难舍，这就是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
等我们赚得钱太多的时候，没有人会收手的，因为人的贪念是无穷的，但是如果我们只为了敛财的话，我们是战胜不了冥皇的！
我们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就像我们来凡间界也要舍弃很多魔族同胞，把他们扔到魔界变成冥皇的食料，我们也不想，但是没办法啊？
世间事十事九不全，我们也只能这么做的。起码我认为，这已经是能最大的限度拯救鬼族了。”
杜无名对顾天仇发出的感慨只是微微一笑，也不解释什么了，而顾天仇这时候感慨完面色忽然一端，对杜无名说道：“小杜，话说到这，我有句肺腑之言说给你听，你自己也要自省下了。
我是很佩服你们的机智，但我其实并不赞成你们这种做任何事都带有多重目的的行为，尤其是你把所有东西都物化，功利化的行为！
我知道你想多赚钱是想建好太一圣城，但是我们建好圣城的目的是什么那？还不是要涤清三界，消除冥皇的势力吗？我们的主要精力应该放在这上面而不是怎么想法多赚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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