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齐随口应了一声，双眼在墙壁的灵纹上来回查看，喃喃道：“五行困阵！防止灵魂气息外溢……咦？还有锁定空间的效果！嗯……”
说着，林修齐双手结印，时而在墙上抹去一些痕迹，并刻下一道道新的纹路。
“林道友……”
“别打扰林兄！”
莫念诚拦住了道灵，低声道：“林兄正在修改阵法！”
道灵和道魂对视一眼，大为惊讶，这种粗枝大叶的家伙竟然对阵法有研究！
尤其是道魂，它拥有道祖的片段记忆，自认为对阵法有独到的见解，却看不懂林修齐的思路。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林修齐不停地刻画着灵纹，与昨日相比，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阵法。
终于，他轻轻擦了擦额头，没有汗水流下，却是习惯动作。
“林兄，完成了？”
莫念诚和道灵、道魂一直没有离开，他们都很有兴趣，想知道新阵法的作用。
“嗯！我将这里的空间强度减弱了一些，还留下了坐标，若是可以，我还想从这里回来！”
“当然可以！”莫念诚欲言又止道：“林兄！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
“不了！势在必行！”
“好吧！”
“莫兄！我先自己尝试一下！”
道灵戏谑道：“林道友！破碎虚空非同一般，不可儿戏，稍有闪失，我等也会受到牵连！”
“放心！我已经做好应对措施了！三十六个阵法环环相扣，可结为天罡乾坤阵，大概相当于道阵程度！”
“道，道阵？你能布置道阵？”
“不能！只是威力差不多，变化完全不及真正的道阵！”
林修齐随口说了一句，像是在说一件微乎其微是小事，道灵有些恼火，双拳紧握。
道魂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他可是明白道阵意味着什么。
“好！我开始了！”
“咔嚓！”
莫念诚三人还没做好准备，林修齐的拳头已经轰出，虚空炸裂，露出一个浴缸大小的洞口。
狂暴的毁灭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要将天道法则一同撕碎，房间出现了剧烈震动。
如此下去，恐怕望神塔也会受到影响。
就在这时，灵纹亮起，五彩斑斓的符文从墙壁中飞出，组成一道道枷锁，缠在洞口边缘。
短短几秒钟，洞口变得稳固，毁灭气息也消失了，一切如常。
“运气不错！成功了！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林修齐不管不顾地飞进洞口，留下莫念诚三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什么意思？不是需要帮忙吗？不是要合力破碎虚空吗？
怎么……一个人都搞定了？还顺便秀了一次阵法造诣？
“莫道友！他……是故意的吗？”
道灵不解，莫念诚无奈道：“林兄行事稳妥，一向如此。二位！我们也开始吧！”
……
灭源风暴，位于尊界虚空中的一种特殊“气象”，狂暴的气息可以毁灭修士的道源，轻则修为倒退，重则魂飞魄散。
据说这种气象是在九灵消失之后忽然出现的，有人猜测是九灵纷纷化道，天道规则稳固，才会以这等形式限制尊界修士下界。
此时，林修齐被狂风环绕，眯着眼向前飞去，他的身影有些飘忽不定，像是信号不佳的全息影像一样，出现了卡帧的情况。
风暴力量强大，而且修为越高，面对的攻击越强，大仙尊和大圣皇下界反而更危险。
连进化完毕的身体也无法在风暴中强撑，但……他可以躲。
他的身体如亿万个体组装而成，只要以战意通明捕捉风的轨迹，调整细胞位置就好了。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极其困难。
首先这近似大成的战意通明就难倒了几乎所有人，目前满足条件之人只有半兽之祖、蛮绝尘和枯云。
其中，枯云和林修齐差不多，还差半步才能臻至大成。
再加上灵族之体呢？
搜索结束，查无此人！
九天后，林修齐有惊无险地穿过了灭源风暴，进入了玄界。
好像没有多大动静嘛！怎么木世卿下界像是打仗一样！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果然是玄界的味道。
“你是谁！！咦？你是林小子？”
一个身影凭空出现，红色的皮肤，帅气的外形，不是半兽之祖还会有谁，也只有玄界之主才能第一时间发现他的行踪。
此时，半兽之祖看着眼前之人，一副中了“三重混乱技能”的样子。
“老祖！除了我还能有谁！”
“你……飞升失败了？”
“我会失败！？当然是成功了，这一次回来是有事！”
“你这张脸……”
“羡慕吗？”
“……”
半兽之祖的表情反倒让林修齐一愣，面对我这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竟然没有反应？
“记住！别给本祖搞事情！此间事了赶紧滚蛋！”
“老祖！你好冷淡啊！”
“你已经是上界修士，下界有悖天道，换作是别人，本祖早就出手拿下了！”
“保证低调！”
半兽之祖根本不相信，身影一闪消失，打算回去准备一下，玄界或许要乱。
林修齐没有立即开始行动，他先是辨认了一下位置，这里是北玄境内，偏西的位置，他的修为……果然是合道境。
回想在灭源风暴中的九天，他很庆幸，不是担心会陨落，而是自己……根本没有道源。
在灵域听希尔芙提起道源之时，他就在努力感受，一无所获，灵魂中空荡荡的。
按照其他人的描述，道源的存在是非常容易感知的，那么原因只有一个。
超脱之道没有道源。
想来倒也合理，若非要去商店买一种不存在的东西，实在是有些为难商家了。
修为限制对他而言无所谓，他的身体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强度，在玄界很难有人能伤到他，法则就更不在话下了，能想到的法则，他大概都可以使用。
“开始吧！”
他的表情沉了下来，眼中闪烁着寒光，方圆十公里骤然结冰。
童月溪陨落，岂会对他没有一点影响，他只能强行不去想这件事，否则定会在灭源风暴中遇险。
对他而言，童月溪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
凡间同窗，这层关系让二人之间有一种特别的亲近感。
当初童月溪在学校里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校花已经不能满足她的粉丝了，还经常有人拿她和其他学校的校花作比较，结果自然是“战无不胜”，引得全市各校学生都想一睹芳容。
相貌出众，心地善良，林修齐知道童月溪经常偷偷帮助其他同学，若不是偶然遇到，他也不知道对方还有这样一面，也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在修仙界重逢之时，他很惊讶，虽然当时已经接受司空素晴，但这份跨越时间的好感不会消失。
他在地球无极冰脉养伤的三十年，童月溪用了各种手段让修仙界记得自己。
在地球对抗灵诚教，在玄界对抗宁家之时，她都用自己的方式在全力相助。
当初飞升之时，他毫不犹豫地留下仙种，真的只是尚未飞升的朋友不多吗？
不！只是因为童月溪也在其中！
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或许有些不够贴切，但这种感觉却最像是二人之间的关系，若不是知道米洛对童月溪情有独钟，他或许会更多地接触对方吧。
如今，只留下无限惋惜！
他并不觉得愤怒，或许愤怒已经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感受，半兽之祖为何要提醒他，一定是发现了端倪，没有加以阻止已是仁至义尽。
“好了！看看是谁该死了！”
辗转了一番，四人在路的尽头找到了一间完全封闭的房间。
“林兄！这里是专用于试验术法威力的特殊房间，在这里打碎虚空，不会影响外面！”
“莫兄！助我下界！”
“林兄！就算你要自毁道源，也需要调养几日才行！”
“放心！我自有办法恢复！”
“好吧！随我来！”
穿过竹林，走过小桥，翻过一座矮山，进入空旷的幽谷。
谷中环境优美，风景宜人，莫念诚没有停留，单手结印，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缓缓开启。
“林兄！下界困难重重，九死一生，不如……”
“先说说办法！”
“这……”
“这……林兄！我不建议你下界！此一去凶险太多……”
“莫兄！我明白你的担心，但执念已生，若不下界一探究竟，恐怕会自责一生！”
“若毁掉道源，只需破碎虚空就可以了！”道灵戏谑道：“任意一个尊皇境修士都可以做到，若是我与莫道友联手，也可以一试！”
莫念诚冷冷地看着道灵，这家伙分明是在怂恿林修齐去送死，其心当诛。
莫念诚点了点头，他不太明白林修齐为何急于下界，童月溪虽然是来自地球的同乡，但修士各安天命，不至如此。
难道……这二人之间有什么秘密？
“就算侥幸通过，也无法长久停留！林道友！得不偿失啊！”道魂补充道。
“若我毁掉道源，有什么办法可以下界？”
莫念诚皱眉道：“林兄！你不要冲动！此事……”
这几句话二人没有使用传音，林修齐也有意让道灵和道魂帮忙想办法，果然道灵插嘴道：“除非自毁道源，否则通不过灭源风暴！”
林修齐恍然，当初木世卿下界之时就是从风暴中飞出的，而且遍体鳞伤，但貌似道源并未被毁。
童月溪陨落！？
莫念诚惊讶了一瞬，传音道：“林兄！确定吗？”
“当初我离开时空罅隙之时，尚在玄界的朋友很少，我特意留下了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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