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三章合一(为月票1900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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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福生告诉道:“阿爷,不是一把锁头钱,是三把。”

    “怎的买了那么多把?”

    宋福生指了指二哥宋福喜新做的屏风。

    屏风,宋福生一顿检查,像推拉的大铁门似的造型,拉开折起,恩,不错,给二哥添的家伙什钱真不白花。

    也确实不白花。

    可给宋福喜累坏了,他手里的活是越干越多。

    因为有好多活都是插队来的,纯木头打造的屏风就是插队的活计,一干就是蹲腚弯腰一周啊,从日出到日落,累的腰直不起,手上打的全是血泡。

    最最那啥的是,每当宋福喜叫苦说真不会,真不一定能做出来,别耽误事,不行去找专业的吧,毕竟咱见也没见过,他那个倒霉的小侄女就能拿出一张图纸递给他,一顿给出主意指挥,躲活都躲不掉。

    唉,不愧是小侄女,没想到真给做出来了,没有愧对三弟,能给三弟帮上忙就好。

    宋福生此时在给大伙演示,将屏风拉开,挡在辣椒基地最前方,是紧贴着挡住,然后一直拉向两侧,特意做的和正常屏风不同,他们这是带拐弯的。

    拐弯后,宋福生指向之前特意打造的木框桩子:

    “瞧见没,紧贴着,正正好好够用,这都是提前算过的。

    到时候两面打上锁眼,锁头在屏风一头和木框子这上面一安,两面一锁,来人想扒开咱屏风瞧瞧里面挡的油纸、油纸棚子里面种的是么,他都瞧不着,扒不开。

    平时不来人,不用挡,让阳光照进来。

    来人了就得挡上,咱必须保密。

    即便他们得不着种子,也尽量不给人留口舌瞎传闲话。

    再一个,等日头落了,也给挡上锁上,咱这毕竟是用木板子给油纸前脸围上,也能起到保暖的作用。”

    宋阿爷恍然大悟,原来这玩意是这么用的,“中中中。”

    跟前几人听过后,更是佩服,福生永远能走一步想好几步。

    宋福生对阿爷报帐锁头价钱后,又领着这些人,去了四个地窝子巡视。

    蒜黄出息了。

    尤其是第一拨种下的蒜黄。

    真是有苗不愁长。

    感觉他才离开两天,蒜黄又长高了一大截,长势很是不错。

    宋福生指着第一拨种下的蒜黄说:“再过个七八日就可以了,这个地窝子里的头茬蒜黄,就可以收割往外卖了。收割完,让这些蒜头得缓三天,过个三四日再浇水,就可以伺候第二茬了。”

    去其他的几个地窝子巡视时,宋福生还边查看边告诉大家,这回出去,他有特意打听了韭黄的价格。

    韭黄,在这朝代是有的。

    但有是有,冬日里也是金贵的不得了,因为投入成本大啊。

    毕竟很少有人地窝子里种植,基本上都像他那个辣椒基地似的,得扣上珍贵的能取代塑料布的油纸,扣大棚在地上那么种植。

    那样种植,成本就高了,价格自然就会被拔的很高。

    再一个,宋福生猜测,真正懂大棚技术种植的,即便有的庄稼人猜到要怎么种了,也没那魄力敢干,怕干赔本了,富贵险中求嘛,好些人的心理是不敢求。

    而有的人,技术懂得更全面是因为有路子。

    什么路子呢,和朝廷内部种菜的认识。

    要知道朝廷里有王爷妃子的,甚至是皇上,大冬天的想吃新鲜菜就有韭黄,韭黄冬天扣大棚技术就是从那里流出的。

    皇上王爷妃子都吃韭黄,你说这菜是不是得卖金贵些?

    总之一句话,宋福生说他打听过了,去的酒楼假装点韭黄菜,问的价格,是多少钱呢?

    按照酒楼给他报的一盘炒韭黄价格,他换算成一斤大概得在七十文钱左右。

    他说,那么咱到时候收割第一波,咱就打算卖不上70文这种富贵价格,毕竟咱这是蒜黄,好些人是头回吃,咱60文,应该不愁卖吧。

    “60文,俺得老天爷呦,”宋福生的大伯一脸听天书的表情。

    好些个汉子们,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穷苦人不懂啊,无法理解。他们心想:冬日里没菜就吃大白菜萝卜呗,为吃一口别的新鲜菜,真是他娘滴至不至于啊?蒜黄韭黄的,有啥吃头?这不是吃菜呀,这不是吃银子嘛。

    高屠户也不停摇头,像是陷入了一番感慨中。

    在逃荒前,高屠户往年在冬日里卖猪肉,因为冬天伺候猪费劲,所以价格比平时贵。

    那时候入了冬,一斤猪肉会长个几文,会从平日里二十三四文上涨到二十七八文一斤,越冷卖的越贵,到了年底最多35文一斤顶天。

    那时候高屠户就觉得,年底敢去他那里买肉的,家里条件就已经好的不得了,不敢想象了。

    可今年逃荒,和福生一家打了松子出去卖过,真是涨了大见识。

    一百文一斤得松子啊,高屠户往外卖时,嘴上说着不贵不贵,要知道俺们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打下的熟透松子,但是心里呀,恩,寻思这些人不是有毛病吗?吃啥不是吃,一百文买几斤肉吃不好吗?

    眼下,那些“有毛病”的富贵人,备不住是同一波人呐,要花二斤猪肉钱,买一把青菜吃?

    真是,穷苦人做梦想吃顿肉,而富贵人是不吃应季的,不吃最好的、最香的,只食最贵的。

    高屠户总结,他算是看出来了,也就是说,啥是富贵人呢?啥少,他们爱吃啥,这就是富贵人。

    宋富贵好顿唏嘘:“那咱头茬收的蒜黄,按60文一斤往外卖,头茬就能挣不少吧,能挣多少?快些,谁会算,我这手指头脚趾头垒一起也算不明白帐。”

    没人搭理他这个问题。

    一部分人是和宋富贵一样,算不明白帐。

    一部分像高屠户牛掌柜这种能算明白帐的,觉得此问题过于幼稚。

    算头茬蒜黄作甚?有什么意义?

    要知道头茬一旦卖出,只隔几日,其他那几个地窝子里的头茬也能收割往外卖了,紧接着再等几日,第二茬蒜黄又收割。

    大伙都紧跟在宋福生后面,又来到了地上。

    宋福生还以为,今日没搬家,是至少有三家炕还没干透没法住人,结果看了一圈摸了一圈发现,就一家炕有些潮,但铺上草席子也能对付住。

    明日再烧一天,就能干透透的。

    他有些不解地看向老爷子:“阿爷,怎的不张罗搬家?”

    “你不在啊,你没告诉俺们,俺们搬它作甚。”阿爷很是理直气壮。

    “……”

    宋福生无奈点头,“我宣布,搬家,通知各家各户,按之前分的,各回各家。”

    想了想又补充道:“另外也通知,今晚不干活,都归置家,也必须好好拾掇拾掇自个,舒坦舒坦。别有的沐发了,有的没沐发,又给旁人传染虱子头。明早,开会。”

    宋阿爷松了口气,终于等来福生说开会了。

    他们这伙人,不能再稀里糊涂挣银钱,挣完都放在他这,也不往下发钱,他这心里都闹得慌急得慌。明日章程拿出来,大伙为挣银钱,才能更有奔头。

    “搬家喽。”宋茯苓高兴的亲了一口钱米寿。

    钱米寿小脸红扑扑的,为了掩饰被偷亲的羞羞,赶紧扯住钱佩英衣角:“姑母,要拿什么,米寿帮你搬。”

    米寿说完,没想到姑母也忽然弯腰亲了他一口。

    可见,钱佩英也是真高兴。

    我的天,和外人睡在一炕上,干什么也不方便。

    说到底,这人呀,到啥时候都得有自己家,卧着倒着是站在炕上的,没人瞧见没人管,家是放松的地方,那才叫自由。

    终于结束了一家不是一家,两家不是两家的日子。

    宋福生归来,几口人彻底忙开,包括牛掌柜和四壮,都从自个住的临时屋子里取出行李,往家里倒腾。

    院子里立刻一片欢腾。

    有几间临时住的屋子,就是别人家,人家全家人聚齐进来要入住,临时住的这伙人也要往外搬,退房,错身间再高兴地聊几句,显得这个集体大院落很是热闹。

    宋茯苓就是趁此机会,趁乱将一木桶牛初乳放进了空间。

    牛初乳被宋福生拎回来,宋茯苓怀疑连她奶还不晓得呢,毕竟她奶是从地窖里出来的。有的人估计瞧见木桶了,也没来得及告诉她奶,这不是在忙着搬家呢嘛。

    所以,她本来还想磨刀霍霍先做几碗吃,吃完就用牛初乳做奶油黄油去,此时不着急了,明个再说,任何事情也无法阻挡她要好好洗一番。

    宋福生的家,面积一般,按照现代房子的面积算,也就使用面积六十多平房,两屋一厨的布置。

    一进门就是厨房,右手边有口大锅台,大锅台直通大屋炕,烧饭做菜引的火,烧的是大屋里的炕。

    大屋,也正是宋福生、钱佩英、宋茯苓、钱米寿住的地方。

    本来是一铺大通炕,但是这不是为保暖盖堵火墙了嘛,宋福生就将火墙建在炕上,用火墙隔开一铺大炕,里面的小间是宋茯苓和米寿住的地方,火墙这面是钱佩英和宋福生住。

    这是他能给孩子目前最好的设计了,也是唯一能给闺女一点隐私的地方,就是将睡觉的地方给隔开。

    没办法,就这条件了。

    然后地上目前除了一个大圆筒似的土砖炉子直盖到房顶,为烧炉子取暖用,其他地方都是空的。

    可以想象,空的地方,将来可以摆衣柜、摆一张书桌,打个简易书柜贴墙摆放,那就得慢慢添置了。

    木匠忙啊,木匠宋福喜目前没空给各家各户做这些东西。

    这就是大屋的布置。

    小屋的布置,就要说回一进门大锅台那里,因为大锅台对面又新建了个小锅台,一进门,左手边小锅台烧火做饭走的就是小屋的炕。

    小屋炕也有堵火墙,也是用火墙给一铺小炕隔开,一面住牛掌柜,一面住四壮。

    也是得等将来,慢慢添置他们自个的箱子。

    有了箱子,里面可以放些他们自个的衣物,然后箱子放在自己那处炕边就行,谁也不影响谁。

    将来也可以在这小屋弄个圆桌,牛掌柜算账打算盘用,不打算盘也可以做吃饭用。

    毕竟牛掌柜和四壮总拿自个当下人。

    要知道人一旦稳定下来,规矩就捡起来了,他们和宋福生一家一起吃饭有时候是拘谨的,到时候可以弄张圆桌在小屋里,让这俩人吃饭用。

    小屋也比大屋少了一个土砖炉子。

    不是故意不给盖的,只是还没排到号。

    宋福生过来喊牛掌柜和四壮:“烧水,给那两口灶再烧热些,宁可今晚炕烫的睡不了觉,也得暖和的,别沐浴得风寒。”

    “晓得嘞,姑爷,您进屋等着吧,烧好,我就让四壮搬水给您送进去。”

    宋福生点点头,嘱咐完进屋,忽然觉得哪不对劲。

    之前对付住,而且住的临时房子是别家,一直没注意,眼下才发现,这房子甭管是大屋小屋,屋里竟然没门。

    他真是无法想象,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家是有多会过日子,难道搬走将屋门也卸走了?

    真是耗子进来都得流眼泪出去,屋里穷得连块木板子都没得嗑。

    宋福生只能才进屋又出去,站在门口喊:“二丫?”

    他不喜大丫,嫌大丫那孩子有点像二嫂,瞅着蔫巴不吱声,但明显没有桃花那孩子眼神正,也不像二丫看起来傻乎乎的没心眼,二丫有点像他闺女,认吃。恩,认吃喜好美食的孩子,乐观,单纯。

    当然了,不喜也不是说放弃大丫那孩子了,管咋的也是他侄女,就是有事愿意喊二丫。

    “嗳,三叔。”

    “还有草席子没?送来两块。”

    二丫还没等应,马老太酒隔着辣椒基地喊道:“三儿呀,都搬完啦?一会儿娘就过去帮你规整规整。”

    宋福生连忙拒绝,可不用,忙你的吧,说俺们要沐发,洗擦你进来不方便,让二丫送来两块大草席就中。

    喊完这些,宋福生还趁机躲辣椒房里,给灶火添把柴的空挡,变出钱佩英早就准备好的洗发精和沐浴露,都是用他家以前装盐装调料的瓷瓶装好的。

    匆匆赶了回去。

    接下来该怎么洗,怎么合理的让四壮他们用他洗过的沫子水,甚至一盆盆沫子水端出去,让大伙都能洗洗沾吧些洗发精沫子,这是个问题,需要多烧水,他也得多洗几遍头发。

    毕竟只有咱现代产的洗发水,化工产品,才能多洗几次去虱子快。

    而古代这里卖的不行,都是植物的,用皂角一时半会儿去不完。

    所以让大伙用沫子水洗头,总比没沫子强。

    “来吧,小脏孩,跟姑父洗刷刷了。”

    宋福生一把抄起米寿,夹在腋下,逗得米寿哈哈大笑。

    话题拐回来,最终,反正就是宋福生一家辣椒买卖占七成,完了大伙占剩下的三成。

    但是三成,那也算是大伙的买卖,宋阿爷认为,一把锁头钱也不能让福生吃亏,老爷子不允许他的福生吃亏。

    就这,七成,还是他死乞白赖求着福生留下的。

    甭管这辣椒,最后能挣多少银钱,老爷子认为做人不能贪得无厌,不能丧良心。

    福生占辣椒买卖七成的事,虽然眼下没开会公布,但实际上,宋阿爷也早就和各家各户当家的提前沟通完了。

    沟通的结果,当时也没让老爷子失望。

    因为不仅没人觉得宋福生辣椒买卖占的多,甚至十几户当家的汉子有的还表示,别说七成了,福生占九成都中,咱就是个出大力的,占个一成半成出力气的钱就得了,这年头就人不值钱,出力气当啥。咱就是一文不拿,白帮福生忙都是应该的。

    能说出这话的,都是像高屠户那种爱说能说的,而平日里不爱唠瓜只蔫头干活的,听完更是憨直,那几个憨直的是很省事地说,对对对,就是这意思,不知咋表达,想法是一样的,都给了福生又能咋。

    宋福生第一站,先来到他的辣椒基地。

    辣椒基地,目前是处于种子冒芽阶段,还没往地上种呢。

    种子也全在秧子床子里,也就是木槽子里,木槽子占的面积不大,目前也就不怕被人看,不注意瞅以为这是个空屋子。虽然造型奇怪了些,扣的大棚油纸太值钱了些,不知道的以为他是要学富贵人家种花往外卖。

    老爷子沟通的时候,当时说的挺直白。

    他说不能让福生一家再吃亏了,蒜黄挣了大伙分,人家凭么平分?人家能不能不告诉咱们,能不能当初在入城时,就扔下咱大家伙过自个的消停日子?

    且赶紧掏出随身带的记账本以及自制的木炭笔头,问宋福生锁头钱,说这钱必须走公账。

    在宋阿爷心里,别看稀罕的辣椒买卖,福生占七成,是拿大头,但实际福生是占五成,两成是要给米寿留的,因为是钱家提供的稀奇种子。

    为了让自个在女儿面前底气足些,别为了圆一个小谎言得撒一百个谎,少让闺女在心里吐槽他,宋福生带着马老太往屋外走。

    还招呼宋阿爷他们,说他要去巡视一圈,都和他一块去吧,边走边聊。

    宋福生告诉宋阿爷,说他这回出去,买锁了,往后等秧子种上,尤其是到了结果实的阶段,来回出入就得将这屋子锁上了。

    宋阿爷表示强烈地赞同。

    老爷子脸上露出菊花般的笑容说,就是地窝子不能上锁,地窝子要是能上锁,大伙也不差那几个钱,都给锁上,免得一来人就担惊受怕,怕人偷学了去。

    当然了,这里指的怕人瞧,自然不是指自己这伙人,怕别人瞧见指的是来这里的外人。

    宋福生进屋先看了眼火炉子,猜测钱佩英之前才添了柴,看起来够烧一阵的,就没再添柴,只大手摸了摸火墙的温度,还行,挺热乎,他就掀开用旧棉被做的门帘出去了。

    宋福生发现他闺女在眼观鼻鼻观心看脚尖,心里有点别扭了。

    这事才怪呢。

    他当着别人面撒谎,怎么撒谎、撒下弥天大谎也不感觉别扭,就是在他闺女面前,不知怎的,怎么有点底气不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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