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没人看得出楚柏被帽檐遮挡住的那张脸究竟是什么表情。
但当陈楠看到栗瑶竟然在发表言论前，让楚柏先说话时，他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这副模样的楚柏在他眼里到底只是个小年轻，说他是栗瑶身边的工作人员，可栗瑶也没必要事事都要先询问他的意见吧？
陈楠想不通。
可就算他再想不通，也不会觉得楚柏的意见能比在场的人更专业多少。
毕竟他的年纪摆在这里！
顶多二十多岁。
除非是像栗瑶这样的天才，否则专业这块根本没有跟他们这帮老前辈相提并论。
再者，像栗瑶这样的音乐天才，整个华夏才有多少人？可哪一个他不了解。
但楚柏，他偏偏不了解。
所以，想当然，陈楠就把楚柏当作了一个门外汉。
对于栗瑶对他的询问一事，不解之余便是嗤之以鼻。
挑了下眉头，拿手指指向楚柏，轻笑道：“在场的几位老师都谈论过了自己的想法，也是该你了，我就是好奇能让栗天后这么在意的一个人物到底能说出个什么样专业的话来。”
陈楠的这一席话瞬间让场上的气氛一滞。
挑衅？
那四个人不动声色地看着陈楠、栗瑶以及那个带着帽子却不知道身份的年轻人。
暗想陈楠的用意。
现在谁不知道林雾奇演唱的正是白早写的歌，无论是曲子还是林雾奇的嗓音以及技巧都绝无毛病。
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论白早的作品，谁敢说不好听的话？
那岂不是不给白早面子？！
再者，让栗瑶评判白早的作品这还能说的过去，但是让这个戴帽子的小年轻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来评价白早这位大前辈的作品，难得不是贻笑大方？
众人古怪的目光纷纷落在了楚柏和栗瑶身上，都是已然明白过来，陈楠这是要为之前小林那首歌的事找回场子，便也不再多言。
栗瑶冷着脸，看着陈楠，一言不发。
面对陈楠的挑衅以及众人的轻视，此时的楚柏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楠。
“你真让我评价这首歌？”
陈楠笑容一顿，蹙着眉头盯着楚柏。
【他还真敢评价不成？】
他原本的用意是想着在座的哪个不是歌坛有头有脸的人物，哪有楚柏这个小辈说话的份。
他不知道楚柏的身份自然呼这么想。
而且越发觉得楚柏是在装模做样。
冷哼一声，也不言语，但那副做派已经表明了让楚柏自便的态度。
而这时间，楚柏已经开口，“当作消遣还不错，毕竟口水歌能做到这个地步也是一种成绩。”
此番言论一出，四周的气氛瞬间凝固。
口水歌？
居然还有人敢说白早写的歌是口水歌？！！！
可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啊。
他们看向栗瑶。
果然这个小天后也是这么看待的。
在这个世界，什么是口水歌？
就是用来打发消遣的，难登大雅之堂。
甚至向来被歌坛某种顶尖圈子所不屑。
原本大家只是碍于白早的身份，他们一时间也没想太多，要不是楚柏出言提出，怕是还真没往这方面去想。
“竖子，你怎么敢！！！”
陈楠闻言，再也忍受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瞪着眼睛怒视楚柏。
他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死死瞪着楚柏，心中恼恨无比。
这首歌可是用来给小林作为推广的大作，可却被楚柏说成了口水歌这种烂作。
这简直就是对他陈楠一种侮辱。
楚柏不为所动，淡定地看着他，“怎么，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你！”陈楠语噎。
他万般不想承认。
这时候再一旁听到全部过程的林雾奇再也忍受不住了。
若是他的这首歌真的被定义成了口水歌，那他很有可能就会被打上口水歌歌手的标签，可能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没办法洗清这个标签。
他满脸阴沉地盯着楚柏。
之前栗瑶对他毫不理睬却被楚柏这个连身份都不敢露出的老鼠亲睐有加，就已经让他大为恼火了。
眼下他竟然还敢不知天高地厚地说白早老师写的歌是口水歌？
林雾奇再也忍不住了，一步向前，瞪着眼睛，冷冷道：“先不说这是白早老师亲手创作出的歌曲，我就只问你一句，你算什么东西，敢当着这么多老师的面给白早老师的作品下出这样的评价？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
林雾奇的这一席话掷地有声。
楚柏闻言一言不发，只是转过身，安静地看过去。
倒是身后的栗瑶开了口，只有一句话，却好似掀起了狂风大浪。
“他当然有这个资格。”
刹那时间，在场的人瞬间一震。
陈楠脸色微变，当场强硬回道：“那是当然！我亲自去找的白早！”
栗瑶不再言语，也不知道是听信了陈楠的话还是没听进去，头一扭看向楚柏，“你怎么看？”
就像是那四个人说的一样，陈楠对于林雾奇的这首歌也极为赞赏。
只不过一直到现在栗瑶都不曾开过一次口。
放在以前，栗瑶不吭声也就罢了，都是一个圈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也不会太过放在心上。
他有心想要让炫耀一番，便看向栗瑶，故意开口道：“栗天后，怎么看？”
栗瑶一如既往的冷淡，目光瞥向陈楠，“这歌真的是白早写的？”
语气像是在质疑。
更准确地说目光打量在栗瑶的脸上，以及用他略带不屑的目光瞥向那个带着遮了半边脸帽子的年轻工作人员。
从他那张嘴角高扬的脸上明显能够看得出来。
他明显很是满意这首《中毒》！
但眼下，她身边的那个工作人员刚刚发出的那番近似于瞧不起他的话后。
情况就变了。
……
陈楠听得心花怒放，尽管是在夸林雾奇，但毕竟这小年轻是他亲手带出来的，有着师徒名分，所以林雾奇被夸他脸上也能跟着沾点光。
林雾奇再度睁开眼，看着舞台下众人为自己鼓掌，这一刻心潮澎湃，就好似已经看到了自己凭借这首歌鱼跃龙门、爆火起来的场景。
“我徒弟唱的怎么样？”陈楠颇为得意地看着大家伙。
其他人也不无艳羡：“一直想要白早给我写首歌，可惜一直没有这个机会，真羡慕小林啊。”
“无论是歌词还是曲调都是上乘之作，小林这回是要火了。”
“好歌好歌。”
当他话音刚落，当初随他而来的那四人便出声夸奖起来。
“不亏是白早写的歌，照我看来，小林有这首歌拿奖是妥妥的了。”
舞台的正中央，林雾奇闭着双眼，深情演绎着著名音乐人白早为他创作的新歌。
——《中毒》！
几分钟的时长，一曲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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