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千玥笑眯眯地点点头，闪身出了生花界。
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只有牢房顶部的照明石透出细小光束，将这片空间照得格外安静。
六十年前留下的傀儡符早已失效，连点灰烬都没有留下。
千玥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地开始坐牢。
牢笼之外，各大海族越来越忙碌。
凌秋是内海域远近闻名的大妖，以两万岁的寿辰拥有大乘修为，令附近所有的海妖俯首称臣。
听说他英姿不凡，生得好比谪仙一般，至今还未有婚配。
众海族为了在他的生辰之日露个好脸，可谓是煞费苦心。
“小妹啊，你说的这些到底行不行啊？”一位身材圆润的中年男子担忧地看着女妖问道。
“肯定没问题。”谢女妖自信地回他，“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以凌宫主这样的身份，更加需要美人来点缀。”
“可是我看其他海族也是这么想的，会不会没有新意啊？”
“哎，我自然是有两手准备的。”女妖微微一笑，朝自己大哥招招手，“近些年我们打劫的过往船只也不少，我把陆地上带过来的宝贝挑了挑，比隔壁八爪鱼一族可要体面得多。况且我还有杀手锏呢，那私牢里关着的美貌人修，凌宫主肯定会喜欢。”
“何以见得？”谢大哥不甚赞同地问道。
“听闻凌宫主阅历丰富，去过不少地方，咱们送上人修是有两个目的。一呢指不定宫主喜欢，那就正中下怀。二呢要是他不喜欢，肯定也不至于厌恶，毕竟往来陆地多年，留在身边扫个地聊个天也是有趣嘛。”
“可……”谢大哥还是不太确定。
“哎呀，大哥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女妖不耐烦地喊道，“淼儿就是随了你，才会这么没用。此事就听我的，还有到了寿诞前夕，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去，也算长长见识。”
“唉，那好吧。”
两兄妹商定之后，又各自去海面转了转，看看有没有机会在寿礼里再添点什么。
凌秋寿诞前半月，西沧海族纷纷带着准备好的礼物从各地出发，往深海的玄海宫赶去。
海域一角，一位容色极美的女妖撩开竹帘跪在玉石台阶上，软声问道，“老祖宗，凌宫主生辰已至，我们可要送些什么？”
榻上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睛，绚丽的鱼尾随意搅着海水，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们能在西沧安稳度日，也少不了他时时照拂。你把库房里的人鱼石送过去吧？”
“诺。”女妖轻声应道，正准备起身去拿人鱼石。
“等等。”
“老祖宗还有什么吩咐？”
红笙拧眉想了一会儿，终是叹道，“罢了，既是凌秋的生辰，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啊？”女妖似乎有些不解，“可老祖宗从来都不出门的啊。”
“天道不公，我又能如何？”红笙叹息着说道，“我们人鱼一族，天赋使然只能修炼至十三阶，若想安稳，必然要同海域霸主打好关系的。”
“我明白了。”女妖轻声应着，脸上隐约带着些委屈。
红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补充道，“况且当年把你们从下界带到灵界来，也多亏了凌秋相助，合该我亲自去一趟才是。”
“诺。”
打定主意，红笙从人鱼宫离开，一袭红纱隐在海水中，是惊心动魄的美。
“到时间了，快出来。”说话的还是那只看门蟹，不过走在前头的却是把千玥抓进来的谢女妖。
她先是扫了眼人修，随后挑了挑眉，语带惊愕地说道，“竟然冲破了缚灵术。”
千玥乖巧地笑着，“毕竟也过了七十年，晚辈怎么磨也该磨破了。”
“哼。”女妖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否则——”
“我是不是可以去联姻了？”千玥满脸兴奋，神情向往地问道。
“……”谢女妖一脸复杂，“嗯。”
顶点
“我毕竟是来坐牢的，总是要做做样子。”
现在做样子是不是有点晚？兔子没有胆子把这句话说出口，“老大再见，明晚吃火锅，你记得回来哦。”
“嘿嘿，你放心，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啊。”裴卓笑得不无猥琐。
千玥瞟了他一眼，脚下的云雾忽然散开，某人直直得从高空摔了下去。
“救命啊！”发现使不出灵力的情况下，裴卓立即扯开嗓子大喊。
裴卓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不发一言地跑进茶室里面。
“还有十年时间就是凌海妖的寿辰，你们三个就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先出去了。”
“这么早吗？”扶尤面带不解。
千玥抄着手臂，神识横扫，未做搭理。
“你找什么呢？”分明是一个瞬移就能解决的路程，非要带着他四处乱飞。
“看看有哪些地方被你的雷劫劈坏了。”
“先给你一点小教训，免得回头见到人记不住。”千玥理直气壮地说道，在他即将落地之前，将人拖回篱笆小院。
“你们回来了？”扶尤第一时间迎出来，扫了眼脸色苍白的裴卓好奇道，“怎么一个化神就把你折腾成这副样子，回头还怎么飞升啊？”
“那可要恭喜你了。”裴卓面带微笑，表情看起来十分欠打，“唉，梁真君头上那顶帽子真是越来越绿了。”
“……你提醒我了。”千玥默了默，“这件事不许告诉阿学。”
“你本事倒不小，趁着我没有出关，竟然自己找了个地方闭关。”
已然化神的裴卓乐呵呵说道，“谁叫你一闭关就没完没了的，总不能叫我在屋里瞎等吧。”
罢了，回头再看吧。
“一点都不走心。”裴卓嘟囔了一声，忽然问道，“听说你要嫁人了？”
“什么嫁人？”千玥不甚满意地斜了他一眼，“分明是联姻。”
“……”裴卓伤心地大喊，“我好不容易突破化神，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
千玥歪头仔细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这番动作有些无情，遂微微一笑，“恭喜。”
几十载的时光流逝，千玥出关之日，正是寒冬腊月。
跳上云巅高处，满目霜冷冰封披择大地，素日郁郁森森的山脉更是皑皑白雪，仿佛呵一口气都能凝成冰的季节。
千玥带着裴卓一路往东，寒冬冷风迎面吹来，并不会叫二人感受到任何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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