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就醒了，正好听见了王氏跟李昌的对话。
原本她还梦想着能够嫁给李嘉当正妻，却没有想到，平日里待她极好的姨父姨母，竟然是这样想她的！
不过……
私奔是什么意思？
她什么时候跟李嘉私奔了？
怎么会这样？
柳颜玉下意识想问个清楚，可是听着王氏跟李昌怒气腾腾的话，她就没了胆子。
两人显然都在气头上，她要是这时候突然醒过来问，两人岂会给她好脸色？
罢了，先等等再说。
然而这一等，一晚上的时间就过去了。
李嘉和柳颜玉是同时被敲晕的，然而他的身子不如柳颜玉，所以直到第二天才醒过来。
醒来后，他也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王氏和李昌警告过下人，封了他们的口，不准他们乱嚼舌根。
而李嘉醒来的识货，李昌已经去了国子监，没有留在家里骂他。
所以醒来之后，李嘉并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是觉得奇怪，明明昨天夜里他和柳颜玉说话说得好好的，可后来，他突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像是糟了某种暗算。
想到当时房里并没有第三个人，李嘉甚至有些怀疑柳颜玉。
只是他也不敢肯定究竟是不是她。
他不知道的是，因为王氏昨天夜里的话，那些城卫们离开后就大肆帮他们宣传起来。
所以上午还没过去，他和柳颜玉私奔的事已经传遍了全京城。
一开始流传的都还只是事实。
可是口口相传的时候，难免会添油加醋。
于是，很快流传出了很多不同的版本。
传着传着，就变成了李嘉跟柳颜玉小小年纪就沉迷风月，经常在不同的地方乱来。
就连私奔的时候都不忘在黑漆漆的巷子里来一发，结果倒霉催地被人撞见了。
有人亲眼看着他们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露出大片白花花的皮肉。
甚至还有一些猥琐的，干脆猜测起两人的姿势来。
李家仆人出来买菜的时候，就被熟人们盯上了，拦着他们打听李嘉跟柳颜玉私奔的事。
那仆人一听，吓得脸都白了。
一时间也顾不上买菜了，急匆匆就跑了回去，找王氏禀报。
王氏正在教训柳颜玉，让她跪着立规矩。
得知外头到处都是流言，当即吓得面无人色。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流言传着传着，就传进了国子监。
国子监里的学子们一听李司业家里竟然出了这种丑事，那还得了？
几乎是立刻，就有人跑去告状了。
李昌直接被撵回了家。
流言传得太广，他上面的人就是想包庇他都做不到，只能壮士断腕，隔了李昌的职，让他回家老实待着，等通知。
李昌回到家的时候，整张脸都是惨白的。
王氏正急得上火，一看见他那副颓丧的模样，心里就暗叫不好。
她急匆匆迎上去，存着侥幸问：“老爷，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说呢！”李昌突然一把将她推开，红着眼睛冷笑起来，“要不是你昨晚得罪了那些城卫，消息怎么会传得满京城都是？”
他指着王氏的鼻子骂，“现在全京城都知道嘉儿跟他表妹私奔，不知道多少人在笑话我！这都是被你害的，你居然有脸问我！”
王氏心虚不已，又觉得委屈：“我……不就是几个城卫吗？我哪儿知道，他们居然敢在外头胡说八道。”
李昌重重冷哼，怒火更加高涨：“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就敢胡言乱语？现在好了，我那职位也保不住了，赶紧收拾东西，准备搬家吧！”
王氏慌了：“搬家？搬什么家？”
李昌怒吼：“当然是搬回老家！不回去，等着让人看笑话吗？”
李昌一听又不满了：“什么贵妾？她配吗？都跟人私奔了，让她给嘉儿当妾都是抬举她！”
夫妻俩说得起劲，却没有发现，柳颜玉的眼皮颤了颤。
却听王氏又接着说道：“秦纲现在有求于咱们，难道还敢不尽心尽力？反正秦绍又不在京城，你怕什么？”
李昌听着，突然觉得她这话很有道理。
是啊，秦绍又不在京城，难道还能知道京城里的事？
李昌想了想说：“我明天就去找秦纲，趁早把这事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王氏点点头：“这样就对了。”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那个秦四小姐居然是中元节出生的，我可是一点儿都不喜欢。等她过了门，就给玉儿开脸，抬为贵妾吧。”
李昌立刻说：“哈，你也知道他是被人勾坏了！还不都是你那好外甥女！咱们养了她那么多年，她就是这么回报的！”
王氏一听，心里也是火大，对柳颜玉这个勾坏了宝贝儿子的狐狸精异常不满。
她死死瞪了同样昏迷的柳颜玉一眼，愤愤说道：“等她醒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只要秦纲不告诉他，他能知道什么？
等婚事成了，就算秦绍知道，难道他还能悔婚？
李昌铁青着脸，心里却是恍然大悟。
王氏的话提醒了他。
就是秦家，恐怕也看不上他们！
王氏有些心虚，却又很快恼羞成怒道：“他不是没成功吗？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这哪儿是嘉儿的错，嘉儿一个人能私奔吗？肯定是被人勾坏了！”
李昌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你……你真是不可理喻！”
王氏不屑地说：“我怎么不可理喻了？你不就是担心嘉儿的婚事吗？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不是已经跟那个秦纲说好了吗？
那个秦四小姐，出生的日子那么糟糕，我们都还没嫌弃她呢，难道她还有脸嫌弃嘉儿？”
李昌补充道：“别忘了还有你的好儿子！等他醒了，也不能放过他！”
王氏顿时不干了：“不行，嘉儿的身体本就不好，他能醒过来，我就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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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气得怒吼：“他昏迷不醒怪得了谁？还不是你惯出来的！你看看他，做的这是什么事？居然学人私奔！他可真是出息了！”
私奔的事情一出，李嘉还怎么娶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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