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济还没说什么，白成济倒是用力啐了他一口，“审讯的手段无非就那么几种，你终于走到给我编排罪名这一步了？”
“哈哈哈哈，我从当上二护法开始，虽说手段直接了一些，但在我手下从未出现过冤假错案。我既敢这样说，便是掌握了证据，四护法不用急，咱们慢慢来。”
他转头看向吴济，问他：“在离开太浩岛之后，你可曾听过白梦泽的消息？”
“没有，那丫头性子孤僻，平时连信都懒得写，况且她应该一直忙着找她哥哥。”
“这就对了，我前些日子听人说，四护法的房间暗道中常常传来女子的声音，地面更是有刀剑划过的痕迹，敢问此事是真是假？”
白成济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虚，原本打算说些什么，看到功子实重新拿出的墨绿色药水，默然了。
看到他的反应，吴济就觉得有蹊跷：“你认为白道友把他妹妹带来了鬼域？”
不对啊，他不刚还跟他说想让白梦泽留在人域，继续修炼剑道吗？
“还不止呢，他不光把人绑来了鬼域，还关在了暗室中，不知有什么勾当！”
“果真？”吴济瞳孔放大，看向白成济，“白道友，他说的可是真的？”
“我也是为了白梦泽好！”眼看着瞒不住，白成济干脆说了出来，“她拼死都要跟我来鬼域，却不能忍受这里的环境，我没办法，只好在暗室布下阵法，隔绝鬼气，让她修养，尽快适应。”
这样一说，也无可厚非，吴济看向功子实，心中有些不满，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好吧，这件事我暂且不追究，真相如何，还要吴兄亲自前去询问过后才知道。”他手中出现了一块留影石，用指尖点开，里面留存的影像被释放出来。
画面很简单，几乎是静止的，那是一个水色的平台，上方悬浮着一根水晶柱，表面发出白色微光，而在水晶柱中间，镶嵌着一颗硕大的“黑珍珠”，那颗宝石十分圆润，所有的光泽都敛在其中，从外面看不出什么。
而白成济看到留影石的内容，本来漫不经心的表情开始出现了慌张，他盯着留影石，像是在盘算着如何将它销毁，狠狠看着功子实：“里面的东西，你是从哪里看到的？”
“四护法行踪隐匿，狡兔三窟，我还真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把这东西藏得这样深，可让我手下的小鬼好找。”
“不可能！那山洞里的禁制是陛下赐给我的，除了我没人可以进去。”
“护法莫非忘了，在这世上还有一人和你同出一源，只要稍加掩饰，就连禁制也能被蒙骗过去。”
监牢里另外两人被被下了一跳，吴济总感觉这人变得神神叨叨的，又耐不住好奇心，问道：“你又知道什么了？”
“呀！吴兄，你被利用了！”
“什么？”
“我问你，你有没有朋友？”他看着功子实，眼神中饱含着嘲讽之色，“也对，像你这样的人，恐怕没人真心和你交好。”
“我是扣下了物资，特意让魔不得完整，那时我想不到吴济也过来了，只好出此下策，不愿伤害我这位旧友罢了。”
“当然，鬼帝陛下明察秋毫，你以为他当真不知道我在背后所动的手脚，他明明知道，却没有严惩，那是因为他也赞成我的做法，只是为了维持威严，没有明说出来。”
他得意起来，两条腿往前舒展，椅子上的机关立刻被启动，他感受到疼痛，龇牙咧嘴骂了两句，又缩了回去，嘴上却没停：“你等着吧，等我出去之后，鬼帝必定会给我送来奖励。”
奇怪的是，得知这一切，功子实没有被他影响到，而是自顾自陷入了沉思，最后突然一拍手，兴奋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什么答案？”
功子实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吴济，“你相信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吗？”
“什么意思，我说得当然是真的。”白成济盯着吴济的神色，见没有立刻回答，便知道他依旧心存疑虑，激动起来，“功子实，你个混蛋，少来这里挑拨！事情真相如何，日后自会有定论，你还没有一手遮天的能力。”
“理由不错。”
功子实一脸不以为然，“希望你在鬼帝陛下面前还这么有骨气。”
“笑话，既成了鬼族，就不要去期望什么天道庇佑，再者说，堂堂四护法，死在他手里的人族妖族能堆成一座山，拿起屠刀的时候，怎么不见他有半分犹豫。”
“哼。”白成济冷笑一声，抬起头，血痕从脸颊旁边流过，突然发问，“你有朋友吗？”
白成济哼笑一声：“你现在怕了？晚了。”
“不过，刚刚听了你的说法，我突然找到了答案。”
后者嘴角翘起，瞥了白成济一眼，将他的猜测娓娓道来：“那日白成济去神木门执行任务，带过去的引魔洞本就是完整的，怎么会出现只召出魔手的情况？我细查之下，发现此事并非意外，而在人为。”
“引魔洞中精血供应不足，魔自然不会完整，他明明拿了足量的物资，却将一部分私藏了起来，也不知是何居心？”
吴济想起当时阵法中流过的红色液体，有些动容，“他也是人族，也许不想造成太多的杀孽吧。”
他这一席话说得情真意切，吴济有些被说服了，仔细想想，当日白成济确实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杀意，甚至在不经意间还给他些许提示，叫他不要走弯路。
不过他也不是轻易被别人言语影响的人，权衡了一下，开口问功子实：“你刚刚说的答案，是什么？”
从功子实进来的那一刻开始，白成济的表情就很是不好看，听到他那番嘲讽的话，更是怒目而视，恨不得把他给活吃了。
“你这种人竟也配在我这里叫嚣？你当我不知道，鬼帝只是怪我办事不力，叫我去第一层关几天，是你瞒着他把我弄来了这里。”他吐出一口血沫，有恃无恐道，“你最好永远也不要放我出去，不然就是你的死期。”
“说的不错，昨日我还担心鬼帝万一问起你来，我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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