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吴济的心里倒是平衡了许多，原来非是自己蠢笨，却是功法本身的原因。
“要想达到你的水平，光靠绝佳的悟性却是不够的......你的道基是什么？”
“无为。”
“是了！”
万鲟大圣抚掌而笑，看向他的眼神更加热切，“你的道基暗合鲲鹏一族逍遥于世，不参与争斗的祖训，有此道基，无道胜有道，方能孕育书灵，获得极快的领悟。”
吴济想了想，还真是如此，无为和逍遥游，可不联系紧密，到了异世都难以分割。
两人又聊了几句，万鲟大圣为妖族的圣者，又与其他种族喊打喊杀，武力值决定一切的莽夫不同，他考察后辈，多是关注天赋和道心，一连问了许多问题。
那些问题都是《昭云归海圣谱》中提到的，但需要极强的领悟力才能体察到的东西，吴济都要搜肠刮肚小心应付，才不叫人看了笑话。
眼看着对方露出满意的神色，他才算是松了口气，转眼想到了另一个层面，惊讶无比：“圣者对圣谱内容怎会知之甚详？”
万鲟大圣意有所指道：“此功法本就脱出于鲲鹏一族，所谓万变不离其宗，等你到了元神期，你就知道此道有多广阔了。”
又是元神，说了还不如不说呢。
见吴济面露失望，他心中一动，伸出手来，掌心一团蓝盈盈的光芒闪动，却不见实物。
察觉到身边的能量有些异动，好像都奔着那团光而去，吴济好奇起来，盯着拿东西看了一会，忍不住问：“这是何物？竟然用神识都察觉不到。”
“此为海洋之心。”
区区四个字，便叫吴济恍然，原来是这东西，看不见形体，也是应当了。
此海洋之心当然和什么珍贵的宝石没有丝毫关系，而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据说存在于海域中，万年才生出一个，其无味无形，有着极强的隐匿技能，能变成万物类如沙石水草，也能化作无形的海水，叫人找不到其踪迹。
也只有天赋突出的鲲鹏族人，才能练就感应海洋之心的特殊功法，可能感应，想要找到也不是易事，因为感应范围及其有限的缘故，在茫茫海域，想要追寻海洋之心的踪迹，完全只能靠着运气了。
他有些不确定，轻描淡写说了几句，倒叫万鲟大圣差点揪掉了手边的鱼鳍，他放下手，上下反复打量了吴济一同，啧啧称奇道：“我算是知道龙源何为如此推崇你了，我水系功法是为五行中最为难习一类，更何况是天阶功法，其中更是包含着万千大道，要想领悟，光靠悟性是不够的，还要有相应的道心道法支撑才是。”
“原来如此。”
他修到了第六篇，领悟到《清明游魂诀》之后，便一直不得其法，眼下正处在碧云境的终点，要想一脚踏出，到达玄云境，看似简单，真实行起来确实千难万难。
就如同站在天险处的行人，明明前方有路，却被人将两端的桥梁抗走了，只能停在原地，望着不远处的道路兴叹。
“这已经很好了，天阶功法本就晦涩难习，不到元神不能领会其中奥妙，你年纪尚小......”说到这，他顿时停住了，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你如今修习到哪一层次了？”
虽然如今已经知道这本功法不完善，但两相对比，难免叫人心中生出些许挫败感。
“嘶。”万鲟大圣愣了一下，似是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珠，再三确认道，“你当真修到了第六章？你何时开始修行这功法的？”
吴济掐指算了一下，“大概......或许......是在半年以前。”
这个人身量和他差不多，脸上未显老态，一双眸子倒是十分沧桑，他双手背在身后，站到了吴济身边，闲聊道：“听龙源说，你小子资质不错，许多年来，我从未见他对谁如此赞誉，所以想亲眼见你一面。”
吴济谦虚了几句，行了个大礼，“见过万鲟大圣，贸然打扰，实在惭愧。”
“既是我邀你过来，又怎么算得上打扰？龙源那老家伙亲自为你写介绍信，想必你也有几分真本事。”
“已经修完了第六章，第七章却是怎么都看不懂了。”
说到这，吴济也挺郁闷的，他一向有天才之名，又受到天道眷顾，之前修习《炽龙焚阳真诀》的时候可谓是顺风顺水，一路高歌猛进，直达最后一层。
两人相对而坐，万鲟大圣又打量了他好几眼，露出满意的神色，道：“听闻你修习《昭云归海圣谱》，已有所成？”
“说来惭愧，在下修行至今，还未修到最后一篇。”
两人径直走入宫殿，妖族多好享受，这里的布置比水龙王处也差不了多少，处处可见珍贵的材料，低等妖族多用这些材料炼制器物，而到了这里，只配铺地垒砖了。
把人送到后，鱼玄沉退了出去，吴济留在恢宏大气的宫殿中，正欣赏着墙上由贝壳碎片拼接起来的“艺术品”，旁边冷不丁出现个人。
“好，痛快！跟我过来。”
万鲟大圣转过身，带他穿过大厅，走到内间，露出个类似于会客室的地方，这里比较私密，四周都有阵法，想必是用于宾主私底下交流之用了。
里面的布置也简单，一个小茶桌，两把矮凳，后面是博古架，陈列着许多海底难见的珍品。
重头戏来了。
吴济站直身子，道：“本事不敢当，但若圣者想要考校，我定不会让人失望。”
吴济跟着鱼玄沉沿着水晶石铺成的小路往前走，路过一个个形状各异的海底宫殿，心中有所疑问，不由得问了出来：“玄沉，你师尊是何人？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我师尊是万鲟大圣，和至源大圣相交莫逆，一听到你的消息，便让我将你叫过去。”鱼玄沉比他妹子心眼多，冲他眨了眨眼，“至于要干什么，我不过是个传话的，哪里知道他老人家的想法？”
沉默着走了一路，两人许久不见，倒多了些许生疏，这样不尴不尬地走到某处奢华的宫殿，鱼玄沉一声“到了”，吴济悄悄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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