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济不知道这人对上天到底有什么好执着的，只好摆手道：“我也未曾去过，不能完全确保。”
“你上次看起来明明很是确信。”
子晋尊者把柜子推开，露出后面满满一墙面的飞舟模型，多是被损毁的，“为了这件事，我尝试过无数次，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你既给了我希望，不如多提点我几句？”
他这句话放在两人如今的修为上可谓是十分卑微了，吴济很是困惑：“尊者为何对上天一事如此痴迷，你可知道外面的世界并不同你想的那般。”
“你果然知道。”子晋尊者丝毫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脸上带着得意，“从你回答出我的问题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有所怀疑，我当初认为你是夺舍重生，不过是用了某种手段掩饰，可如今想来，你身上的秘密，比夺舍或许还要有意思。”
被套话了。
吴济暗骂他老狐狸，无奈之下只好说了自己第一次修炼《如梦万神冥想术》开天眼的事，“......这是我灼天门的独门心法，我通过天眼见到了三域之外的情况，并非尊者所想的那般。”
“是吗？”
子晋尊者有些失望，所幸没有追问下去，吴济还没松一口气，他又丢了一颗炸弹出来，“不如你拜我为师如何？”
“拜师？”
这年头的大佬都喜欢强行让别人拜他做师父了吗？
“我知道你可能不愿意，以你的学识，就算是做我师父也使得。不过你要明白，若是拜我为师，好处绝对不少。”
吴济虽说有些心动，但对于他口中好处不置可否，要说他如今的这几个师父，比来比去还是真正的师尊好，不论拜师之后得到的功法资源或是地位，都是一骑绝尘的存在。
见他不相信，子晋尊者翻过手，手心开出了一根通体透明的树木，这棵树与寻常长有根茎枝叶的树木不同，只有主干，呈流线型，主干上围绕着一圈圈绿色的光环，共有四圈，形成了抽象的叶子。
这棵树十分奇特，看上去就像游戏中的生命树一般，一拿出来，就能和天地间的木系灵气产生联系，就连吴济戴在胸口的古兰木髓都有了反应，想要奔着那棵树去一般。
“这是何物？”
“神木门核心传承所化灵物，《大四叶承天术》的书灵。”
传说中神木门的核心传承来自古神木一族，如今看来却要震撼得多，这颗树好像真的承载了整个世界一般，一动一静都在与空间产生联系。
“你也别和我耍嘴皮子，既然到了出云山，就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我问你，真有上那九天之法？”
又来了。
“哼，你若是真这样想，那可千万别接触我的这些徒弟们，免得他们被你带坏，学了你这骨子里的凉薄。”
“就事论事罢了。”吴济和他走出了中庭，后面是个小花园，温度比前面还要高一些，花园里有些十八九岁的孩子带着小孩子玩，出云山太高，能在这里生长的都是极度耐寒的植物，大都带着傲雪之气。
那些弟子见到吴济也不惊讶，行了礼便又低下头去。
看得出来子晋尊者的机关术也是不错，另外一角堆放着各种各样精巧的装置，活脱脱一个古代版的实验室。
“说实话，上次我考你那些问题，本来就没打算让你回答出来，没想到你脑子里的东西竟远胜于我。”
“子晋尊者学识渊博，小子哪比得上？”
“如云观风景难得一见，定让你此行不亏。”子晋尊者站了起来，兀自转过身，“你跟我过来。”
吴济跟着他去往中庭，那里坐着十几个正在修习的弟子，身穿同样款式的道袍，年纪都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稚气未脱，但个个坐得端正，风姿初显，一看就是经过良好的教养。
“当年我雪国中人被无涯子赶了出去，性命虽然无忧，但被国抛弃之人，命运多是坎坷。他们在别处活不下去时，便会将孩子送到雪国的原址，在那里我建立了一座育孤院，遇到有天赋的孩子，我便会将他们接到出云观来，好好教导。”
“到了。”子晋尊者带他绕过后面的回廊，推开面前的大门，“这地方除了我还未曾有第二人来过。”
吴济走进去，发现这里面除了满满的书和笔记，中间竟然是镂空的，安置着玻璃一样材质的东西，让人能直接看到天空和云层。
北地排外，吴济是知道的，几个国家之间经常发生战争，输了的就要被捉走当奴隶，过着最底层人的生活。
虽说他也觉得无涯尊者的考虑欠妥，不符合一个国主的身份，不过为了那颗二分定水珠，也要帮他说几句好话，“当初无涯尊者被人暗算，又是在紧要关头，自身都是难保，难免想不到那么多，他能保持理智不伤及民众已是万幸了。”
吴济行了一礼，被一道力道抬了起来，子晋尊者看着他，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这次来得早，我还以为你要在宗门多待几天。”
“师尊已经恢复，我在宗门也无事可做，不如过来赴约，也好叫尊者不无聊。”
吴济算是看出来了，无涯尊者的三位手下中，这位丞相是最聪明，聪慧之人多冷情，所以对他的忠心程度也就越低。
当年无涯尊者身死，那两位毫不犹豫随他而去，这位却能及时收手，重新发展自己的事业，而且听他的语气，好像对无涯尊者的做法十分不满。
“你可能不会知道，北地是什么地方？天寒地冻，冰封万里，被赶出去的人冻死饿死都是常有，就算侥幸被别国别的部落接纳，也是一辈子生活在奴役之下，就连后代都是一样了。”
“尊者可还想着复国？”
“复国？”子晋尊者笑得有些讽刺，“国为国主亲手所覆，我找谁去复？”
走在玉石堆砌的平台之上，底下的温泉散发着热气，脚下隐隐有些热气，应该是温泉加上阵法的作用。
穿过悬空的长廊，进入前厅，子晋尊者已经坐在了首位，而庄兴思正坐在他下首，身边围着一堆孩子。
“子晋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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