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济顺着他指向的方向看过去，间墙面上果然每隔几十米便有一颗珠子，有的透明无暇，有的却有些一些污浊的颜色，想来是将水中的污染物吸收进去了。
他见龙灏鼻子上汗都急出来了，也是可怜。
这处秘境分明是一处人族居所，如今却出现了如此多龙族的书籍，难免让人多想。
设身处地，若是他在鬼域某位将军府的书房中发现灼天门大量的书籍，恐怕比他反应更加强烈，必定会立刻回去清理师门，把“叛徒”找出来。
许久之后，龙灏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大都是些不入流和黄阶的功法，定是那人去哪里偷的。”他直起腰，又有了新的问题，“不过为何全是水龙一族的功法？”
他很快哄好了自己，“对了！此间主人是水属性的修士，如此看来，能骗过我父王的看守，潜入龙族也算是他的本事。”
吴济却总觉得哪里不对，龙族不说，太浩岛的功法却是实打实摆在这里的，其中不乏高阶珍贵的典藏，连长老都不一定看到。
那人要收集如此巨量的藏书，怕不是把太浩岛的藏书堡一起端了吧？
说实话，眼前的藏书他不是不眼馋，就是没办法拿出来阅读，空有宝山而不得入的心情实在是太难受了。
两人心怀各异，突然，吴济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念头，同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此中图书有缘即可得之，切记，每人只允许带走一本。”
念头退去，吴济有种被什么人盯上的感觉，他看向龙灏，对方的眼神告诉他两人的经历完全一样。
“我们分头行动？”
“嗯。”
谁都没有耽误，向着早就看中的图书出手，果不其然，被电流击打的感觉消失了，但玉简如同嵌在书架上一般，完全抽不出来。
吴济索性放弃了这本，将手伸向下一本，依旧抽不出来。
“这里不会全是假冒伪劣产品，就只有个表面吧？”
他也不想去试了，直接拿出下一本，现实在他脸上打了一记，这本书竟被他抽了出来，同样的呻声音出现在他识海。
“是否选中这本？”
当然不是！
吴济赶紧把书放了回去，这只是玄阶功法，他说不定会有更好的选择。
就这样，吴济在主殿第三层待了整整一天，面前看完也试完了五排书架，抽空揉揉酸涩的双眼，抬眼看向前方瀚如烟海的图书，觉得心态有些爆炸。
不仅是身累，心更累。
他算是知道狗熊掰棒子时候的感受了，每当他找到和自己“有缘”的书，总想着会不会有品阶更高，更合适的。
结果拿一本丢一本，纠结得不行。
回头看龙灏，对方的情况比他好不了多少，眉头死死皱在一起，像是陷入了什么命运难题。
他不耐烦一本本去细细感受，不自觉开始寻找捷径，这些书与他有缘，缘分最深的，定是最适合的，怎么看缘分的深浅呢？
通天佛眼！
怎么把这个杀器给忘了，自从他修为到达金丹，通天佛眼也得到了相应的强化与升级，在能够看到人和人之间因果线的基础上，新增了一项功能——能看到人和死物之间的因果线。
他将灵气灌注如佛眼之内，为了防止效果不好，他特意多灌了些，感觉左眼有些发涨才停下。
再睁开眼睛，眼前的世界已经换了一副模样，数道金色的细线从他身上衍生出去，绑在书架上的藏书上面，粗细不一，颜色深浅也不一样。
吴济心中一定，在千万条因果线中挑选起来，仔细比对，恨不得算计到微毫水平，才算是挑出了最为满意的一根。
若是能找到源头，他们两个通过水流的方向出去也不太难。
龙灏没空理会他的奇思妙想，一心查找着龙族的典籍，被他问烦了才指向墙面上镶嵌的透明珠子，“有净水珠在，多少年都不会变浑，你别想那些没用的，快来帮我找书。”
他看向吴济，后者把手上通红的伤口给他看，“这里每本书好像都和禁制捆绑在了一起，若是心有贪念，便会受到惩罚。”
看到龙灏手上都发紫的伤口，他有些心灾乐祸，“贪念越重，受到的惩罚也就越强。”
“胡说，这本来就是我龙族的东西，我贪它作甚？”
他们走了这么久，才将将逛过一个书架，还是下层的，上层需要游上去才能看到。
等等，游动？
吴济看着周围清澈的海水，有些困惑，“这主殿不知道封存了多久，怎么其中的水却如此清洁清澈，难不成是活水？”
主殿呈棱台体，越往上房间的面积越小，三层虽说比下面小一些，但内容绝对丰富，一排排的石制书架摆放整齐，高达三丈，一直顶到天花板上为止。
书架上满满堆放着雕刻成薄书样式的玉简，吴济在“书海”中逛了一会，顿觉得有些头痛。
不是他夸大其词还是看不起人，这里的藏书加起来比太浩岛三层加起来还要多，这一本本找过去，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我就这么一形容而已，总之你不要乱动，这里颇有些古怪。”
“用你教？小子，我才是你师父。”
“等等——”
吴济还没说完，就见到那条龙的爪子如被电流击中，猛地往回一缩。
“也没有。”
他们同时叹了一口气，又极有默契将目光扫向通往上一层的楼梯，并没有多言，直接迈步往上走。
龙灏也发现了端倪，他的神识强大，但被主殿周围的墙壁有隔绝神识的作用，这里尤其厉害。
他们不能用神识将之一片片扫过去，只能靠着双眼去看，当他走到某本功法面前，竟颤抖着伸出了手。
“这是龙族的功法，我从小练习长大的。”
玉简的侧面都雕刻有书籍的名字，吴济一眼扫过去，心中微微哑然。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些书全都是太浩岛现存的功法，有好几本是他觊觎许久却没机会借出来的，绝对不会看错。
一人一龙慢慢看过去，不多久就看完了所有的玉简，到了书架的中端，他们两个回合。
龙灏率先开口，“你可发现了什么？”
“并无，这些玉简中连半个字都没有。”吴济摇摇头，瞅了他一眼，“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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