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力斜了还要喋喋不休的余斯年一眼，说道：“快点儿测，别磨磨唧唧的，不然一会儿寇管事就回来了。”
牛大力一句话就打消了余斯年试图拖慢进度的小心思，他用空着的那一只手摸了摸鼻尖，嘟囔道：“蛮牛就是蛮牛，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然后也不再继续磨机，按照萧婵嬅教的方式方法，小心翼翼调动起全身的气，一点儿一点儿涌向他右手心里搁置的测灵石。
这个过程明明应该是很快的，但是余斯年人为将它的进度拉慢了，他小心翼翼、一点一点输入，不允许一丝一毫的失误。
余斯年一边向测灵石输入自己的气，一边在心里祈祷道：“老天爷啊，如果你真的眷顾我，就让我拥有灵根资质吧，求你了……”
这种近乎卑微的请求，还是余斯年平生第一次。
虽然这种请求只是发生在他的内心深处，但是其中所蕴含的无奈、恐慌、胆怯、卑微……复杂的心情，让他体会深刻，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忘怀这一刻的无助。
并不是他不愿意努力，也不是他的天资不够，更不是他的机缘太差，而是有的事情上天早已注定，想要进入就需要门槛儿，迈不过那个门槛儿，无论你再怎么努力，天资再怎么高，机缘再怎么好……都是没有用的。
因为缺少那一张进入门槛儿内的门票，所以一辈子都将被排挤在门槛儿以外。
余斯年将自己低落到了尘埃里，他卑微的向老天爷祈求，祈求老天爷给他一个好的结果，他也不奢求单灵根、双灵根、变异灵根，哪怕只是五灵根也是好的！
只要能够修炼，无论是多么糟糕的灵根资质，他都愿意接受……
（五灵根：……劳资是天上地下最好的灵根好不好，居然敢说劳资不好！尔等庸俗的凡人根本就不能明白劳资的重要性。哼！夏虫不可以语冰。就凭你这样子的，一辈子也别想拥有劳资这么优秀的灵根了！）
奈何，这一刻的老天爷似乎是失聪了，他老人家并没有听到余斯年的祈求。灰扑扑的测灵石安安静静地躺在余斯年的右手心里，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
余斯年嘴角勉强挂着的弧度也维持不住了，强装出来的轻松也坚持不了了。
这一刻，余斯年近乎崩溃。
他木着脑袋转向萧婵嬅，似乎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哆嗦着嘴唇问道：“萧老大，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使用的方式不对？还是说这个测灵石其实是坏的，为什么它总是不听使唤没有动静呢？”
余斯年的声音发抖，又哭又笑，模样看起来有几分滑稽，但是萧婵嬅和牛大力没有人嘲笑他。
这样的结果，大家的心情都很是沉重。
“你……”
萧婵嬅想要劝余斯年放弃，面对现实。
可是她刚开了口，就被余斯年打断了。
余斯年似乎是知道萧婵嬅后面想要说什么，他本能地拒绝听取那些劝慰的话，他不死心，他还想要再多试几次。
“不不不，也许还是我输入的方式方法不对，是我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再试一次，多试几次……会成功的，肯定会成功的。”
余斯年一边摇头一边继续往测灵石里面输入气，但是测灵石就像坏掉了一样，无论他怎么输入，就是没有反应。
萧婵嬅和牛大力同时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很给面子地扯嘴笑。
见状，牛大力撇了撇嘴，说道：“真是没意思，你们俩现在越来越像了，一对儿没有意思的小夫妻。”
万一就见鬼了呢？
在萧婵嬅渴望的目光中，余斯年缓缓点头，说道：“听清楚啦，我再来试一次，这次一定行的！”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萧婵嬅的目光微黯，但是她很快有打起精神来。
余斯年刚提起一口气，便被这严肃又沉重的气氛吓到了。
他开玩笑道：“哎呀，你们这是干嘛呀，搞得我好像是要上刑场一样，莫紧张莫紧张，我都不紧张，你们紧张啥。可千万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余斯年硬憋出来的冷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
萧婵嬅喉头发紧，心里一阵难过，不过面上却还是强颜欢笑，如同往日一样，说了他一句，道：“你怎么这么笨啊，连测灵石都用不好。”
萧婵嬅说完，又将使用测灵石测试灵根资质的方式方法揉碎了讲给余斯年听，害怕他没听懂，耽误了真正的测试，每一句话都说的十分缓慢，且浅显易懂。
余斯年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和口嫌体直，他竖着耳朵全神贯注听着，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漏听了哪一点，又不能测出灵根资质。
如果结局早已经注定了，相较于她的难过，余斯年伤痛难受的心情恐怕更甚，和他比起来，她的那点儿难受就不算什么了。
三个人三双眼睛牢牢地盯着余斯年握住测灵石的手。
萧婵嬅看着余斯年，目光中带了一丝渴望，似乎是想听到余斯年说一句“我还没有听懂”之类的话，那么她就可以借此机会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余斯年比萧婵嬅想的要坚强许多，虽然可能已经猜测到了结局，但是没有最终确定之前，心里还总是会抱有一丝幻想的。
余斯年说完，又看向萧婵嬅，说道：“萧老大，你再给我讲解一下使用测灵石测试灵根资质的方法，我好像没有搞对呀。”
余斯年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有着极其易碎的坚强，那是他不肯放弃又小心翼翼维护的执着。
“你可听清楚了？”
萧婵嬅抿着嘴，心里并不愿意结束这个话题。
如果结局早已经注定，她还是希望难受和失落来的更晚一些。
再长的路都有走完的时候，而再长的话也有说完的时候。
萧婵嬅说得再慢再缓，终究又一次将使用测灵石的过程说完了。
萧婵嬅和牛大力还没有想出来用什么方法安慰余斯年，倒是余斯年自己先找到了借口。
余斯年很快掩饰住眼中的失落，将测灵石拿到面前仔细打量。
他一边打量，一边疑惑地说道：“怎么没有反应，难道是我输入的方式方法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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