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牛大力脸上无奈的笑容并没有停留多久，等到萧婵嬅走出有一段距离之后，他停了笑容，隔了一段距离，看向余斯年的方向。
同一时间，余斯年似有所感。
他原本盯着萧婵嬅的目光，也转向了牛大力。
两个少年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一个面若寒霜、冰冷刺骨，一个洒脱散漫、吊儿郎当。
看似平常又普通的一次对视，却腾升出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儿，空气里似有火光四溅，隐隐还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响声，两人谁也不肯相让。
突然，萧婵嬅回头催促道：“大力哥，你怎么还在那里愣着啊？赶紧过来啊！”
真是的，淘宝这样愉快的事情都积极，还得她来催，真是不让人放心啊。
萧婵嬅老气横秋想着，以后这种管家用，淘宝挣大钱的事情，她还是要多上心多参与才好呢，大力哥还是去做一些更大更重要的事情吧。
这边，牛大力就好像能够预到感萧婵嬅会回头一样，在她回头的前一瞬间收回目光，浑身气质再一次回归朴实厚重，仿佛刚才那个面若寒霜、冰冷刺骨的少年并不是他，也仿佛他根本就没有和余斯年针尖儿对麦芒儿一样。
“这就过来。”牛大力稳稳地回应道，然后抬腿朝萧婵嬅走去。
虽然萧婵嬅和牛大力真的很穷，随身的物资也十分贫乏，但是他们穷的有骨气，穷的有格调，穷的有打算，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看上眼的。
萧婵嬅蹲在地上，对大黄牙和吊梢眼留下的一堆破烂儿挑挑拣拣好一会儿，竟是一点儿有用的东西都没挑拣出来，还白白浪费她这么多时间。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淘宝颗粒无收，萧婵嬅真的很生气！
她撇撇嘴，气呼呼说道：“这大黄牙和吊梢眼真是不讲究，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屋里扒，还害得我们挑挑拣拣半晌，竟是一样实用性的都没有！”
因为大黄牙和吊梢眼的代号已经在牛大力这里过了明眼，萧婵嬅叫起来也是半分不怂气。
“好了，不气了，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每次都能够有收获的。”牛大力劝道。
萧婵嬅也知道牛大力说的有道理，可她还是很生气，这毕竟是她参与的第一次淘宝，那大黄牙和吊梢眼看着也不是个穷的，还能吃肉，没想到竟是个面上光身上也光的，愣没意思。
萧婵嬅嘟着嘴，摊开双手放在牛大力面前，说道：“大力哥你看，脏死了，一点儿有用的东西没找着，还弄得我满手脏兮兮的。”
真是越说越气，四周没有水源，他们喝的水都不够，更不可能拿出来给她洗手了，都怪大黄牙和吊梢眼！
明明知道不能矫情，可是面对牛大力，萧婵嬅还是忍不住想撒娇，朝他抱怨委屈和难受。
好在牛大力经验丰富，虽然不能用水给萧婵嬅洗手，但是他也有别的方法解决。
牛大力拿出一块布巾，这是他从坏掉的衣裳上裁剪下来的，他细细地给萧婵嬅擦干净双手，温柔地嘱咐道：“这种事情以后让我来做，花花站在边上看着就好，不要亲自动手了，知道了吗？”
每当牛大力问出的是“知道了吗”，而不是“好吗”，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这表示，他说的话没有商量回旋的余地。
萧婵嬅出师不利，也不敢和牛大力犟嘴，她老实点头，说道：“知道了。”
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好在牛大力没有完全禁绝她参与淘宝的这件事情，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萧婵嬅高兴地跳了起来，她像一只兔子一样，得到牛大力允许之后，便开开心心跑去淘宝了。
牛大力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身影，笑得十分无奈。
骚年，你是认真的吗？不要以为我没有看到你眼睛里闪动着的跃跃欲试的光芒！
不过，萧婵嬅还是很给牛大力面子的，少年人嘛，哪怕再老成，内心世界也是丰富的，这些她都是可以理解的。
这一次的惊吓过后，又让萧婵嬅见到了牛大力隐藏起来的另一面，她心里也是有几分窃喜的，也不枉她受这一番惊吓啊。
哎，说起来也是堕落了，想当初马爸爸的淘宝市场多大啊，她还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结果现在到了这里，从破烂儿里捡有用的垃圾，这种事情她居然也欣然向往，若是叫马爸爸知道了，还不晓得有多心疼呢，又少了她这样一个优质的客户！
萧婵嬅缠着牛大力要一起去，这一次，牛大力稍作沉吟，也点头答应了。
“欧耶！”
萧婵嬅微微抬起头，心翼翼看了牛大力一眼。
看她那模样，牛大力努力克制住想要上扬的嘴角，沉着声音说出“不过……”后面的话。
“余斯年不好，花花往后不要学他。”
不再纠结大黄牙和吊梢眼的代号问题，主要是害怕牛大力又给她提那啥“精神损失费”的事情，萧婵嬅赶紧说道：“大力哥，我们快过去看看吧，我刚才瞅着他们屯了好多东西呢。”
第一次参与淘宝行动，她真的很激动很高兴呢！
萧婵嬅心里还在乱七八糟想着，牛大力又给了萧婵嬅一个口头奖励，一本真经表扬道：“花花很聪明，观察也很仔细，这很好。不过，往后若是有这些想法，要记得先私底下先与我说道，我可以给你当参谋，说的才说，不当说的，就不能说，可知？”
萧婵嬅：……
一句话梗在喉咙里。
沉默，一阵沉默。
萧婵嬅一脸迷茫。
牛大力颤抖着嘴角，拍了拍她的头顶，末了发出一个反问，道：“花花可记住了？”
萧婵嬅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原来大力哥以为她之所以会给大黄牙和吊梢眼取代号，都是跟余斯年学的啊，还好，还好……那精神损失费，大力哥是不是也以为她是跟着余斯年学的，然后胡乱编扯出来的呢？
（任何坏习惯都能怪到我身上的余斯年，鄙视你们！）
“啊？”
不待牛大力说完，萧婵嬅已经迅速积极地承认错误。
“大力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牛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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