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模糊了封少瑾的双眼，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眸底涌起的湿意拼命压下去，放缓了语气，哄着她：“没有忘，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忘。”
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什么？”
“你忘记了？”墨凌薇用力掐了下他的手臂，语气里透着傲娇和不满：“你前些日子不是跟我说，等回国后，就上我家提亲的吗？”
“是。”封少瑾搂着她，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上，抚着她的后背，眼眶微湿。
她向来克制，极少喝醉。
他在她身边那么多年，一次喝醉的时候是因为跟她同窗了好多年的同学分别。
等酒醒了，就将一切都忘记了。
时间过得太久，久到他压根就没想到，她心里一直惦记着最开心的时光，依然是跟他在一起。
墨凌薇趴在他的怀里，瓮声瓮气的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很忙吗？”墨凌薇揉了揉昏沉的脑袋，“我最近的课业也有些繁重，明日还要去上解剖课，老师第一次让我们将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拖出来，解剖给我们看的时候，我晕倒了，醒来后就吐了，好几天吃不下饭......”
封少瑾的诧异从俊逸的面孔上一闪而过，很快敛了情绪。
他的语气越发温柔了，带着循循善诱的诱导：“那，你为何一定要学医呢？”
还有一次，是他给她过十八岁生日，她太开心了。
醉了后，不是乖乖的安安静静的睡觉，就是拉着他说很多很多话，都是她生命里最甜蜜的那些事。
封少瑾接过空空的汤盅摆放在托盘里，拿起手帕擦拭她的唇角，问：“怎么喝了这么多醉成这个样子？你平时本就不擅饮酒。”
“再过两个月，我就回国了，再也见不到这些同学了，有些难过嘛。”墨凌薇朝着封少瑾扑过去，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如一只撒着娇的纯种波斯猫，“你陪在我身边，我喝的再多，你也会把我带回来的，是不是？”
墨凌薇抬手，柔软的掌心抚着他的脸，语气里透着关切：“少瑾，你怎么好像瘦了些？”
封少瑾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指抵在自己的鼻尖，温淡的回答：“嗯，可能是最近太忙了。”
他将汤盅喂到她的唇边，轻轻的吹了吹，又试了下温度：“不冷不烫，刚刚好。”
墨凌薇抬头，又对着他笑了一下，眉眼里都是欢快和温暖，跟平日里的冷漠完全不同。
她乖乖的端起汤盅，将里面的解酒汤全部喝了下去。
“学医可以救人啊。”墨凌薇嘟囔着：“头好痛。”
“你喝醉了。”封少瑾扶着她起来，在她身后塞了一张靠枕：“把解酒汤喝了，免得难受。”
封少瑾将托盘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伸手抚着墨凌薇的小脸，轻声唤她：“凌薇，醒一醒。”
墨凌薇睁开眼，漆黑的双眸晶莹透亮，熠熠发着光，她脑子有些迟缓，盯着封少瑾凑近的俊逸面孔看了好一会，似乎是分辨清楚面前的人到底是谁了。
她弯起眉眼，轻笑了一下，笑声如风铃在空空寂寂的山谷里回荡，清脆悦耳，搅动着封少瑾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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