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合上眼睛。
“皇姐……”
末了，我还是轻唤了一声，算是满足她的愿望。
只是不知道人是否真的有灵魂，在死后是否真的听得见。
纵然她身前与我有诸多的怨恨不解，可死后，似乎一切都能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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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擦着不断涌出的眼泪，说：“我会好好对待他的孩子的，你安心死吧。”
鸾露勾唇，露出一抹很淡的笑容：“你呀，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就不能……在皇姐死的时候……说一句好话……哪怕叫我一声‘皇姐’……我也好……安心……上路……”
“……那你看着，我继续缝。”我低头继续缝合。
在洛儿将孩子抱给鸾露的一刹那，我忍不住泪如雨下。
我突然忏悔，是不是应该提前去麻烦萧五花，让他给我准备好无菌手术之类的。
鸾露虚弱得抬不动手，目光温柔地看着孩子，说：“小霜……我不小心害你掉了一个孩子……不如……这个孩子就给你吧……你也不用受那疼了……”
我趴在床头，哭着说：“不用，我自己能生。”
鸾露：“可你要是不答应我……皇姐怎能安心死去……”
封王的那些在母皇在位期间就已经成了外戚威胁，只是我一直不愿意去看，并只嫌恶她残忍。可如果我真的回归宫廷，我能有她的雷霆和果决，将那些危机扫尽吗？
我根本就没考虑过要让她活下来，就像她当初会选择发布通缉令，天涯海角地追杀我一样。
我也不知道晗在皇宫里到底是不是还活着，皇姐怀的可能是遗腹子啊……当然要抱住孩子要紧。
这样皇姐就不用死了。
说不定我能保全两个。
趁着眼泪还没有流出来，我压下喉间酸楚，说：“缝起来，你兴许还有半天可活。”
鸾霜说：“不用了……没必要……让我看一眼孩子……然后我就如你所愿……”
母皇立皇姐为皇太女，却对我说皇位的继承人是我，故意让我们相争来刺激对方提升实力。
再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让我对皇姐恨了好久好久啊……可如果没有她，晗可能在望秋入宫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如果我进皇宫里，我真的能像她一样，完好无损地出来安胎吗？或许我和晗一起被变态的望秋给杀了……
其实如果不是她太担心自己孩子，非要把那个被虫子寄生的小祭司杀死，她也不至于动力胎气非在这时候难产啊……
真他妈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在鸾露爱上晗的那一刻开始，不，或许在她逼着我选择她宫里人作为面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注定会悲剧收场……
但如果我事先跟萧五花说，让他帮我用他世界里的高级器械来，是不是皇姐就不用死了……
鸾露真的是一个超级令人嫌弃的存在啊。
她说：“小霜……别缝了……让我看看孩子吧……”
我听着这声小霜，怔怔了好一会儿，都没缓过神来。
她有多久多久没有这样叫过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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