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其实我们是来拜访大祭司的。”
如果直接说我们是来看棋的，在外面凉亭用大棋局看得反而更清楚。而两个大祭司在那儿下棋，我们却坐在石阶上吃面聊天，怎么看都不是来看棋的。我便索性说出真话，直接说来找大祭司，只隐去要寻找诏令的内容。
“那家伙可是个忙人啊，恐怕没时间见你。”老头摇头，惋惜地说，就好像他几次想找大祭司，却被他拒绝了似的。
我摇头：“不要紧，我本来也不想吃。老爷爷若是还饿，我们请你再吃一碗可好？”
“不了不了。”老头在我身边坐下，问，“你们也是来看棋的？”
我转头一看，是一个穿着粗布衣的白发老头。
老头满头白发，垂到腰间，而脸上留的胡须也全白了，两缕长须一直垂到下巴下方，看起来就像个住在洞府的仙人似的。
他驻着拐杖，驼着背，眯着眼睛地盯着碗里的面。
老头盯着这碗面，露出贪婪之色：“老朽能尝一口吗？”
“如果爷爷不介意里面有我的口水的话……”
我话音刚落，老头就抢过这碗面，呼啦呼啦地吃起来，咀嚼声很大，听着就像吃人间难得美味似的。他一口气吃完这碗面，连汤也喝干了，然后放下碗筷，惭愧道：“说只尝一口，没想到吃完了。”
我瞅着他的手指，揶揄道：“早上可以赠粥，这会儿就不能赠素面吗？不过两文钱而已。”
木薯笑道：“赠粥是师父的功德，现在是徒弟的营生。两文钱不多，信士应该也不在乎吧。”
晗摸出四文钱扔进他盘子里：“你要是去酒楼当跑堂的，那里就不会那么招人嫌了。”
我午时吃了那么多山珍海味，现在再来吃这一碗平淡无奇的面，当然也就不好吃了。
但我不想直接说出挑食这个理由，只说：“只是午时食了太多，现在不饿。”
“小姑娘，这面不好吃？”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新教可食荤腥，但考虑到旧教祭司在场，便一律供应素食。
“小庙有素面，二位要不要来两碗？”木薯端着个盘子从伙房出来，来到我们面前，伸出两根手指，“只需要两文钱。”
我坐在厢房院子的石阶上，而晗则捧着面跑去看围棋了。他说通过观察两位大祭司的棋路，能侧面猜到他们的性格。
我一个人低头吃起面条来，但没啃了几口，便连着碗和筷子一起放下。
面条加碱，很有韧劲，但清汤寡水只放了些盐巴，食之无味。
“可惜我励志当一名祭司。”木薯笑着朝厢房院子外走，那里还有一波饥肠辘辘的观棋者。
很快，素面来了。
很多时候，如果下棋的人实力悬殊，在一盘棋下到中局之前就可以分出胜负。可两个大祭司偏偏势均力敌，从中局开始，每一步棋似乎都涉及到输赢，以至于思考时间都变得非常长。
我和晗本意是来找大祭司的，奈何他们这局棋下得实在太久了。我们从下午一直等到天黑，他们还没下完。
到了祭司们吃晚饭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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