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什么人？”关景言问道。
“暂时还推断不出来。”方不为摇了摇头。
“抓紧时间审讯！”关景言对陈浩秋安排道。
陈浩秋应了一声，带着叶心恒进了审讯室。方不为跟着关景言回了办公室。
抓到了和刺杀案有关的关键人物，关景言急需想知道中间的隐情。
方不为一字不差的把从叶科长那里问到的内容述说了一遍。
“地下党……汉奸……”关景言听的皱起了眉头。
“对！”方不为回道，“叶心恒是接到地下党的电话之后通知的日本人，而且提到了会议室对面的303。当时有一部分沪上站的警卫藏在其中以防万一，所以我觉的这不是巧合……”
这是唯一能将叶科长和刺杀案联系到的一点，关景言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就算是叶心恒将电话内容一字不差的转告给了日本人，日本人最多也只会到酒店303去搜地下党，为什么要刺杀自己？
而且当时自己离开后，陈浩秋他们又在酒店里待了很长时间，303房间的警卫并没有撤走。
如果日本人到过酒店，查到三零三和会议室里全都是特务处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行动？
“日本人接到叶心恒的通知，知道亚新酒店有地下党，肯定不会无动于衷。叶心恒是十点半接到的酒店打过去的电话，我们是十一点离开的酒店，而刺杀是在十一点半左右发生的，时间正好对的上……我准备明天继续到酒店去一趟，应该能问出点东西来……”方不为说道。
“不妥！”关景言摇头说道，“你们今天在金陵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公董局肯定会倾巢而出。这两天你在酒店频繁露面，再去的话，难保不会被人认出来，太危险了……”
方不为一想，确实这是这样的道理。之前他把所有手下撤到酒店，还怕陈浩秋找不到小楼的位置，让他先去酒店和孙在昌碰了头，那两辆轿车太显眼，巡捕房肯定能查到轿车在去小楼之前，曾在酒店停留过，酒店自然会成为巡捕房重点调查的地方。明天就去的话，确实不安全。
但方不为怀疑，当时在酒店给叶科长打电话的那个人着重提到了三零三房间，还提到什么“仓鼠计划”，肯定是想传递什么情报。那酒店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自己忽略掉的东西？
当然，日本人也不是吃素的。自己能想到的问题，日本人不会想不到，但方不为还是想去看看。
“我化一下妆，再装做住店的客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方不为回道。
关景言还是有些犹豫。抛开私人关系不谈，在他看来还是方不为最为得力。这才几天就抓到了关键人物。反观田立成，一副做壁上观的样子，明显的不想出力。
“等审讯结果出来再说吧！”关景言沉吟了一下后说道。
方不为只好点点头。
“可惜了，本来是夫妇二人，但情况危急，只是带来的男的，女的很有可能落到了另一拔人的手里……”方不为惭愧的说道。
“来不及了，再晚上一两分钟，就会陷在那里……”陈浩秋心有余悸的说道。
盯着两辆小车离去的方向，黄处长眼睛里在冒血。商行街口长枪的声音越来越密集，黄处长知道巡捕房的增援到了，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声：“撤！”
关景言一直守在电话旁边。但自从方不为第一次打过电话之后，电话再没有响过。关景言焦燥不安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当听到外面传来汽车开动的声音，关景言猛的冲到窗前，看到两辆小轿车停到了楼下。
“禀报特派员，是被方兄弟迷晕了！”陈浩秋回道。
没死就好！关景言往前两步，拍了拍方不为的肩膀：“辛苦了！”
“应该的！”知道关景言不喜欢客套，方不为只是笑了笑。
方不为刚刚上车，司机一脚油门，又猛打着方向盘，小车在刺耳的轮胎和地面的磨擦声中调过了头，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方不为之前安排的两个队员从巷子口冲了出来。方不为提醒着司机减了一下速，两个队员跳上小车，站在车门两侧的踏板上。
两个党调处的特务冲到大街上，瞄着小车的尾灯开着枪。但小车转瞬之间就开出去了上百米，子弹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他快步的迎了出去，刚到一楼，看到两个陈浩秋的手下抬着一个男子进来。
“死了？”关景言的脸色有些难看。
方不为直接一句“情况紧急，无暇通知田股长”就可以推托过去。反正复兴社特务处和党务调查处不和之实天下人都知道。
就算是关景言之类的其他人自然也会这样想:方不为已经查实了汉奸的身份，并且已经控制了，特务处凭什么要给党调处分功劳？
黄处长和田立成吓了跳下了车，藏在了车尾后面。
方不为等的就是这句话，矮着身子后退着，钻进了小车里。
“那些是什么人？”陈浩秋问道。
“不知道，我怀疑是日本人！”方不为沉声说道。
就算事后孙在昌提到他在酒店看到了疑似田立成的人物，但方不为自己不说，谁又能想到方不为当时就把田立成和监视叶科长夫妇的人联系到了一起？
听到前街一边混乱的枪声，李秀中站在二楼后街的窗口，往下瞅了一眼，确定没有盯梢的人之后，把绑在窗棂上的绳子扔了下去，翻出窗房，顺着绳结爬了下来……
司机把车速提到了极致，坐在后排的陈浩秋转过头，顺着后车窗瞅了一眼，看到没有人追上来，才松了一口气。
“来不及了！”陈浩秋吼了一声，从座位底下掏出一颗手雷，拔掉插销，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向冲过来的那辆车扔了过去。
看到车里的人朝这边扔了什么东西，黄处长的司机想都不想就是一脚刹车。手雷滚到了离黄处长的车五六米远的地方，“轰”的一声炸开，一团火光冲天而没。黄处长坐的那辆车的车窗玻璃全都被震碎。
“走啊！”陈浩秋冲躲在小车一侧的方不为吼了一声，又朝着黄处长的小车扔出去了一颗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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