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早饭吗？”
江凛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传来。
蓝晴从地上站起来，环绕整个卧房，就连墙壁上都是浓墨重彩，意义不明的抽象画作，江凛对于颜色运用到了极致，渐变色美得令人窒息，位于可能没睡过一次的床天花板正央，是一轮皎洁的月亮，青黑色的边缘笼罩着，沿着圆滑的轮廓，融成了一地的杂乱色彩。
蓝晴仿佛着了魔一样，伫立在原地，挪不开视线。
“五千吗？”
江凛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薄唇吐出两个字，“五十万。”
？？？
也就是这个月多画一幅画的问题。
蓝晴露出一双漂亮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他，声说，“不……不用了，只要让我住在这里就好了。”
“哦。”江凛看她回答了，心满意足的重新站起身来，往厕所走去，准备洗漱。
江凛淡色的唇倔强固执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皮下的青圈彰显着他不修边幅，放肆无的生活习性。
蓝晴伸出手想要轻轻碰一下他，就在这时，他半睁开迷蒙的双眼，水气弥漫的瞳仁中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江凛颓唐地坐起身，浑身缭绕着慵懒的气息，他半遮着刺目的阳光，盯着蓝晴一分钟之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昨晚的事情。
蓝晴忍不住伤神地捂脸了，他这次是多败家啊。
“不满意吗？”江凛看她这样子，捏着下巴考虑了一下，“那一百万吧。”
蓝晴嘴角无意识抽了抽，这么个多少钱吗？
“一个月这个数够吗？”江凛看她没什么表示，伸出五个手指。
蓝晴一路看过来，终于在第三个本质上应该是卧室，但是还是跟其他两间画室差不多的‘画室’里找到了淹没在画里的江凛，他穿着昨晚的白色衬衫，蜷缩在画布下，阳光下恍若沉入人间的仙人，黑色碎发沾染了一两点颜料，白皙的脸上也是，一抹艳色的红染料勾勒出精致的容颜，卷翘的睫毛在眼睑出投下一片阴翳，微微颤动着。
蓝晴走近，心翼翼挪开画作，卷起裙子，双手盘在膝盖上，缓缓蹲在了他面前，默默注视着他。
？？？
蓝晴心里闪过无数个问号，他指尖温热传递到脸颊，指腹的粗粝揉了揉蓝晴滑嫩的脸。
“噢，忘记说了。”江凛一拍脑门，重新坐了回来，和蓝晴面对面，“聘请你当模特要多少钱？”
“起来了？”江凛伸手打了个哈欠，有点无措地四处瞥了瞥，才在一堆的画纸里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拖鞋，慢慢地穿了上去。
蓝晴默默瞧着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低头弯下腰来，伸手拢住了蓝晴的脸，用格外认真的语气和格外散漫的眼神问她，“多少钱？”
茶几上有玻璃杯和水壶，蓝晴口干舌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这间屋子比想象中要更乱，到处铺陈着色彩艳丽的画纸，地板上还有各色彩绘，空气里弥漫着油画颜料的味道，阳台和客厅有大大十几个画架，上面有未完成，也有练手的画，色彩模糊，萦绕着一股惊心动魄的美感。
就算蓝晴这种和艺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体会到画中透露出的一股阴冷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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