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女孩是趴在他腿上的，完全不知道他现在的状况。
不过其实知道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她早五分钟知道和晚五分钟知道，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结局是一样的，也都会很快到来的。
“夏夏，你睡着了吗？”
只有最后五分钟了，他还是想听她的声音。
女孩一会儿没有回话，如果不是那始终不均匀的呼吸。
霍安森会以为她真的睡着了。
“我知道你是醒着的。”
“时间快到了吗？”
霍安森没想到的是，女孩会直接问出这样一句话。
他的胸口忽然一窒，就像是长久自我安慰失败后，知道了更加残酷的真相以后的感觉。
原来，她真的是知道的。
也许是因为最后的时间快到了，因为Aaron的即将靠近，所以她心里的那份预知也会越来越强烈。
也许……从一开始到现在这最后的时刻，女孩都是知道的。
无论是哪种，霍安森都觉得无比心疼和难受。
如果是后者的话，他真的觉得无论是他还是Aaron，都相当失败。
就像是是手术以后失败了的病人，但无论是医生还是看护者却都没有发现失败了。
还以为圆满成功，虽然谈不上因此而欣喜，但却都因为自以为是的成功忽略掉了病人的不开心。
“那天，你是知道的吗？”
他问得似是模模糊糊，但女孩却用力的点了点头。
霍安森感觉到自己的膝上湿了一些。
他唯一的、仅存的念想也随之消失了。
霍安森深吸口气，鼻头一酸，眼眶也红了一圈。
而且是永远不可以再回来。
霍安森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浓厚的悲伤。
在此之前他都在竭力忍耐着，一忍竟是也忍了十来天。
因为以前还有着念想，夏夏还在他身边。
无论是怎样的她，都还是活生生的在他身边。
但这最后五分钟一过去，她就再也不会存在了。
打着为她好的旗帜，却做着不过问她意志就开始的决定。
所以最后他放弃了。
当然同时，他也拥有着自己的私心。
其中他到底遭受了怎样的精神折磨，谁都无法知道，也无法了解。
但那十来天的压抑，远远不及这最后五分钟带给他的冲击。
霍安森抬手看了眼腕表，离凌晨十二点，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了。
五分钟后，还枕在他膝上的这个女人，就会离开。
这本就是夏夏最后的时间了，如果连这几个小时的时间他也要剥夺的话。
那和Aaron相比，他才是最无情的那一个。
他也想牢牢的记在心中。
因为那都是她，都是他最爱的那个顾容夏。
时间在不经意间总会流逝得很快。
即使到最后一刻，他也想看着那个鲜活的顾容夏。
也许……在知道一切真相后女孩会变得黯然失色，但即使是那样的她。
本来今天准备的餐点里，他打算放安眠药的，但最后到底没有放下去。
其实如果放了的话，现在的夏夏就会一直在沉睡之中，离开的时候也会无情无欲无痛。
但他在放的那一刻又忽然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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