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那些靠声音吃饭的专业配音演员，一个字一个发音都能拨人心弦。
“真的？”
她忽然抬起头，而他的手还放在她发顶。
因为这个姿势，他不得不弯下腰，两人的距离霎时被拉近。
只是她面上惊喜的表情不过那么一刹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眸里再次变得灰败无光。
“对不起。”
和之前复述学长的临终遗言一样，这三个字，也是没有经过数据分析，自然而然的冲口而出。
程修奕隐约察觉了不对劲，但却什么都没表示出来。
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都落在这个名叫林安安的女人身上。
“道歉又有什么用，他回不来了。”
“对不起。”
他又重复了一遍，此时的他无师自通，没有经过任何提示和分析就能和眼前的这个女人交流。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但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没有这样的非系统主导式交流。
“他说，你不要再哭了，眼睛哭得像个核桃，不要等身上的伤好了，眼睛又哭得看不见了。”
这绝对不是程修奕会有的语气，也不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而且……这句话被程修奕这样说出来。
林安安甚至都能脑补出，学长说这句话的模样和神态。
虽然他明明已经不在了。
“刚刚还觉得自己误会你了，现在我收回！”
“我怎么了？”
“你有必要学他的样子吗？”
“算了，你快出去吧，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了。”
程修奕动了动唇，没再说话，只是目光稍稍挪向一旁。
“这是，他让我告诉你的。”
程修奕的声音是介于少年和成熟之间，可此时却尤为低沉磁性。
好像这样，才是对的。
这就是人类的——安慰吗？
“你知道个屁！”
他无视了眼中数据分析出来的离开结论，嘴角竟是微微的牵动了一下。
像是在笑。
只是一秒，也只有一秒。
这是程修奕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哭得这么久，这么多次。
这是第一次他面对如此多的悲伤情绪，却没像平时一样径自离开。
他始终奉行着自己的‘人生规则’，那就是不要惹上任何麻烦。
明明已经哭得那么伤心，连气都快提不上来，她还能腾出时间骂他。
足见林安安对他是对么生气和愤恨。
而在手落在她发顶，用着平时从没真诚用过的温柔语气说着那些话的时候。
他竟是有了种释然的感觉。
林安安哭得更加大声。
病房里一时之间，只有女人的哭泣声。
只是他没发现而已。
一直半悬着的手，落在她发丝上，手上的感触系统让他清晰的感知到这个女人的每一根发丝。
她哭得悲伤颤抖，他也能感知到。
可此时这个还伏着身子呜咽哭泣的女人，好像和他平时遇上的任何事都不一样。
这个时候的程修奕已经和往常的他有了不同。
她的话如泣如诉，声声如叩。
“他也很爱你，想和你结婚，想和你在一起。”
温厚的大掌覆上她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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