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你本尊本尊的，哪里的尊者？为谁效命？我高兴了，没准让人给你抹点药，少痛一会儿是一会儿。”
剑灵依然不吭声。
大都督继续道：“不招是吧？我听说刑部、大理寺都发明了不少新玩意，挺有趣的！要不，我先向你讲解讲解……”
红绣鞋，用烧红的烙铁烙脚；哥俩亲，是用烧红的铜盆来个拥抱；美人挠痒，是用小猫亲脚心；请君入瓮，是烧好的瓮请你进去……每一个诗情画意的名称背后，都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剑灵仍然保持沉默。大都督派人下去察看，剑灵已经闭气身亡，原来，他硬撑的最高目的，只是为了向大都督叫板。
所有的黑衣人，一百多条生命，或战死，或自杀，全部找阎王报到了。大都督心里也打了疑鼓，究竟怎样的人，怎样的事，才让一群热血贲涌的汉子，如此死心塌地地卖命？
韩春旺提供情报说，泉下村那四个大剑客，是峨眉剑派的人。
大都督派人剥开部分黑衣人的外罩，内里赫然有峨眉剑派的标志。
大都督冷森森地发令：“调集在京人手，剿灭峨眉剑派！”
“哼哼！口气蛮大的嘛！我两名大护法就把你搞定了，你凭什么、有什么资格跟我动手？剑灵里，没听说你这号人嘛！”大都督碾压着剑灵的自信。
剑灵吃了瘪，总不能说我被你射了一箭，才被大护法干倒的吧？那样也忒丢人、忒没骨气了！便别着头不应。
咬舌自尽，不会死这么快吧？大都督派人检查，发现黑衣人牙齿里安了毒药丸，封皮咬破即可中毒身亡。心里并不纳罕，虽有怀疑对象，仍难确定。时不我待，不容迟缓，遂统率大军下山。
右卫军、前卫军首领押着黑衣人剑灵，在剑南门外恭候。这场战斗，大都督按剿匪排兵布阵，早部署得天衣无缝。五千人马，只率了三千人登山；后卫军五百人留在了巴掌镇岔路口酒店，五百人驻扎进了泉下村；前卫军五百人驻扎进了圣泉村，五百人埋伏进了剑南门。剑灵率武功最强的残渣余孽逃跑时，被右卫军追击，惶惶如丧家之犬；又受到剑南门伏兵袭击，损伤大半；伤势沉重的四人组，被圣泉村伏兵由下往上夹击，无一漏网，全部报销了，唯剑灵双手双腿双脚受伤，丧失战斗力，虽活着，苟延残喘而已。
大都督在剑南门升帐。
“嗬嗬嗬！”剑灵习惯地桀桀怪笑，“数千大军，对付本尊百十号人，可笑！可笑！本尊嗤之以鼻！”
“不服气是吧？”
“当然不服！本尊与你单枪匹马，或率领同样多的人手，你决非本尊的对手！”
“左卫继续歼敌！右卫追击！中卫随我来！”大都督简短有力地颁布命令。他循迹飞步登上山顶，挨个察看，尸体横七竖八，多数四肢不全，面目全非，但依据头颅、身材判断，都是成年人。大都督心中窃喜，希望之火重新点燃，他招呼从岔路口酒店领路的伙计和随同大军登山的韩春旺等人，仔细寻找，有无韩傻儿的下落。
岔路口酒店的伙计全部捐躯，没留一个活口。他们最后到了巨石边，发现了遍体鳞伤、血迹斑斑的大掌柜，大都督用手探探气，摇了摇头，皱眉伸出右掌来，缓缓地按在大掌柜后背。须臾，大掌柜睁开眼，却说不出话，火光下，他以眼睛俯瞰，一个手指往下点点，来回答大都督询问的眼神，旋即闭上了眼。
完了！大都督一屁股跌坐在石头上，面如死灰，颓然无语。他读懂了属下的意思，望着深不见底的山谷，跳下去的心思都有。这么深的山谷，甭说人，便是一块石头，掉下去也摔碎了！
右卫军、前卫军首领拖着剑灵进入，强按着跪下，根本没法跪，一放下就倒了，两人还得提着。大都督唤人附耳过去，密令将剑灵嘴里的毒丸撬走了。
“谁派你干的？从实招来！”大都督发问了。
“报大都督，抓到两个重伤的，属下一审问，咬舌自尽了。”左卫军首领低声应道。
这不废话吗？不等于还是没活口吗？大都督眼一瞪，左卫军首领忙笔挺地站好。
将领们从不同方位驰援，截住黑衣人交战。一位锦衣将领，凌空跃起，朝剑灵后背放了一箭。剑灵闻听破空之声，听声辨器，也不回头，坦然自若地用剑隔挡，一隔挡，发觉迟了，那箭又疾又猛，力道不知强过普通的箭多少倍，竟没挡开，扑哧一下没入屁股。剑灵情知遇到了劲敌，心下大骇，一步不敢停留，忍痛施展轻功，火速下山。
“大都督神勇！”将士们齐声喝彩。
“跑掉多少？”他问道。
“报大都督，漏网之鱼不到十个。”左卫军首领答道。
“抓到活口了吗？”他又问。
大都督发呆，紧随身后的女将领掏出了一块黄帛，双手递给他。黄帛绣着龙凤图案，上书八个大字：国是为重，速速返京！这国是，指的是国家的根本大计，并非寻常国事，大都督焉能不知？他揣好黄帛，挺身站起，整整锦袍，命令道：“中卫打扫战场！自己人带回后葬，待我上书朝廷，多加抚恤！敌方人员，伤者押回，死者扔丢弃。”然后，靴底一顿，飞身来到左卫军战场。
战事已经结束了。
大军潮水般漫涌而至，封锁了整个山头。
剑灵发布命令，全体黑衣人攥成一个拳头，朝一个点突围。禁军武士，固然是军队中的精锐，实力也不过超级大剑师和平地剑客之间，从中杀开一条血路，逃离死地，完全有可能。于是，他们瞅准了薄弱环节，利剑出鞘，猛打猛冲。
箭如飞蝗，射中了几十个黑衣人，同时，防线也被撕开一道口子，两旁的武士急速增援，补缺口扎口袋。剑灵作蝙蝠滑翔，如入无人之境，瞬间砍倒十几名武士，第一个冲出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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