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萨克没想太多，正欲说话，旁边的研究员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心领神会，艾萨克顺势打个哈欠又闭上了本已微张的嘴。
这一幕，林凡尽收眼底。不过林凡并没有再次表态，第一个原因是他曾经许诺过不干涉大科学家的研究，今天的话已算破例。第二个原因则是，林凡支持团队竞争，即使人类现在只剩下六万人，也不能搞天下大同。
会场出现了短暂的尴尬，现场不是研究人员就是高级指挥人员，艾萨克的意思所有人都明白：施瓦茨提问内容已属于保密范畴，不能说。
周瑶对于林凡的这一提议基本认同。但作为一名科研人员，在没有拿出完整成果前被其他团队参与进来，多少心里都有点不舒服。特别是看着施瓦茨兴奋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别扭。
一直等到施瓦茨脸上的烈火彻底熄灭后，周瑶才开口道：“施瓦茨教授的问题我们还是在专题会上沟通吧。现在就不耽误林舰长和凯文舰长的时间了。”
“好，就按照周瑶教授的意思办。”周瑶的话一锤定音，林凡也没有啰嗦。
话刚说完林凡就有起身之意，周瑶赶紧问道：“林舰长，那这次事故怎么处理？”
没有点名，意思却很清楚。
“哦，周瑶教授是说艾萨克研究员怎么处理吧。既然你问了，那就正式宣布一下，凯文舰长麻烦你做个记录，稍后发布正式文件。”
“好的，舰长。”
“即日起，蓝色星球号科学院所有大科学家和研究员具有民事豁免权。”
“完了？”
“完了。”想了想林凡看向周瑶问道：“周瑶教授你们试验室应该有规矩的吧？”
“有，当然有了。”
“那就好，这么大的事故，怎么着也得做一两个月的卫生。”林凡自言自语似的冒出了这句话。在各位研究员惊讶的目光中紧接着又招呼道：“凯文舰长，伊万诺夫指挥官，我们就不耽误各位科学家的学术研究了吧。”
就这样，惊天的爆炸，被林凡轻轻的放下。
这一问充分体现出一位大科学家的智慧。
此时，虽然施瓦茨对林凡的提议有千万个认同，却绝不能表露出来一丁半点。意思不能表露，施瓦茨又不想给能源试验室众人推脱的机会，干脆就直接询问技术层面的问题，以此表达自己愿意积极参与的态度。
“艾萨克研究员，你和佩顿研究员的科研能力值得赞赏，你们的科研精神更是堪称人类表率。”
听到林凡这句话最高兴的不是艾萨克，而是周瑶。护犊子可是华夏人的天性。
看着周瑶舒缓的表情，林凡也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考虑到周瑶团队前期的努力和付出，林凡放弃了自己的第一想法，转而提出了这个建议。
虽然是建议，林凡的权威性却不容质疑。周瑶对林凡这一决定还算淡定，能源试验室其他几位研究员脸上立刻结上了一层寒冰。
与能源试验室研究员正好相反，施瓦茨的脸上像是燃起了烈火。林凡话音一落施瓦茨便赶紧说道：“艾萨克研究员你能不能详细说说你计算的方法？”
从核裂变能源到核聚变能源，这不仅是燃料能量密度的提升。人类获得的更大好处是能源清洁度的根本改善。同时，核燃料元素的转变也让核燃料的获取变得更加容易。
迄今为止，人类在核聚变能源时代已经停留数百年，即使是周瑶团队研制的小型核聚变反应堆也只是改良，而非突破。
现在，艾萨克的一席话，意味着能源燃料密度的巨幅提升。这让在场的科学家们表现出不同程度的惊讶和兴奋，好几人更是脑海里出现瞬间短路。
“这次事故你有责任，但不是主要责任。科研的顺序可能出现了一些问题，我认为对弦能的研究应该由能源试验室和武器试验室一同开展。这样更有利于快速出成果，也能充分利用武器试验室对高危武器测试的经验，更好的保护研究人员的生命安全。”
林凡本意是将弦能研究直接转给施瓦茨负责，等弦炸弹研制成功后再由周瑶继续开展弦反应堆研究工作。
纵观人类原子能技术发展史，第一颗原子弹1945年爆炸成功，第一座核裂变发电站1954年建成，第一颗氢弹1952年爆炸成功，第一座核聚变发电站2068年建成。
从时间顺序来看，人类对原子能的利用往往是先武器再能源。这和人类战争状态下的紧迫性有一定关系，但从科学研究角度来看，武器级的核能利用显然比能源级的核能利用更简单。
核裂变能源时代，核反应过程中质量亏损约为反应物质能量的01%。也就是这01%的质量换来了数百万倍化学燃料的能量密度。
在核裂变能源应用100多年后，可控核聚变技术得以实现，其质量亏损提升到07%。根据质能方程式e=c2，核聚变反应中，燃料能量密度比起核裂变来又提升了六倍。
对于14倍的能量密度林凡没有太多概念，但对于压榨出了弦里的能量林凡可是有着深刻认识。
林凡从来没有忘记，获取破弦能是中级宇宙文明的标志性科技，而成为中级宇宙文明则是救出其他人类的门槛。
不过此时林凡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弦能量好像不应该由能源团队研发，而应该由武器团队推进。
如果艾萨克的描述最终得以证实，这就已经超出了科技进步的范畴，而是人类宇宙时代的一次重大突破。
看林凡有点不知所以的表情，旁边一名研究员小声说道：“林舰长，艾萨克研究员的意思是他们的破弦试验应该是成功了，而且其燃料能量密度在核聚变燃料能量密度的14倍以上。”
“10%！这么高？”施瓦茨的脸上浮出一抹红晕，这是一个足以让他大声呐喊的数字。
“爆炸的效果大家都看到了，我根据已知的破坏效果计算了三次，实际值应该只高不低。”
人类能源获取方式从化学能进化到原子能，燃料的能量密度提升了数百万倍。这是一次质的飞跃，也是人类进入太空时代的关键科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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