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阿嚏!不起艾啊,阿嚏丽……”
杰西卡回头看了眼快从马上跌落的谢尔特,嘻嘻笑着,终止了法术。
“我要死了……”
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后,谢尔特软的像面团,整个人趴在艾尔娜的背上。
远处有火把的光芒,队伍赶紧停下,那是城门的方向。
“阿托斯,城门处值勤的夜间守卫有多少?”
德维克问。
“平时有12个人,现在嘛,哼,我的指挥权都被斯塔森接管了,会不会增派人手可不好说。”
“城门主体是木制的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铁木的,当初从精灵手里买来的时候可花了不少钱。”
一听是铁木材质的城门,德维克扭头问身后的杰西卡:
“那玩意儿跟铁块一样硬,有问题吗?”
“再硬也还是木头吧?是木头就没问题。动手的话还要再靠近点,先放我下马。”
“等一下,我怎么觉得城门口的卫兵怪怪的。”
瑞托越过阿托斯的肩膀,发觉守城士兵的状态有异样。然而其他人在黑夜中的视力不如瑞托,纷纷表示无法看清。
“你们等着,我凑近点瞧瞧。可千万别是陷阱啊!”
瑞托拽着阿托斯的睡袍,慢慢下马,后者一脸心疼丝质的袍子。下马后瑞托迅速躲在建筑旁的漆黑阴影中,向城门靠近,身形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过了一会,瑞托跑了回来。
“我就说今天幸运的让人不敢相信,城门口的守卫都睡着了!全靠着墙根坐着呢!咱们过去直接开门就行!”
“太蹊跷了,所有守卫都睡着了?”
阿托斯不太相信。
“我骗你干什么?快拉我上去!”
瑞托抓住阿托斯伸出的手,再次上马。
“不管是运气好,还是有谁在帮忙,别错过时机,快走吧。”
德维克率先催动马匹,呲牙甩动缰绳,马车轮发出急促的吱扭声。等到了高墙下的大门口,众人发现守卫果然都睡着了,一个个的坐在墙根处,还有人在打呼噜。
“也太走运了吧?我怎么感觉头皮发麻呢?感觉有人窥视咱们一样。”
“少罗嗦,小心点,千万不能踩到他们,弄醒就麻烦了。”
瑞托和阿托斯下马后,蹑手蹑脚的靠近城门。两人站在门闩两边,扛起来后竖放在墙角,之后缓缓推开城门。其他人或在马上,或在马车上,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城门守卫突然醒来。
好在一切顺利,城门被完全打开后,外面的夜幕同样深沉,如同未知的命运等待着众人投身进去。
队伍小心翼翼的穿过城门,终于来到外面,获得暂时的自由。阿托斯一骑当先,引领众人前进方向,他非常熟悉该走哪里,即便在漆黑的夜晚。呲牙也将马赶的很快,马车颠簸起来,因为必须尽快远离城门,防止意外的追击。
越过几个坡地后,队伍的速度放慢下来。呲牙敲敲马车的木窗,里面的人打开了窗户。
“加伯特队长,刚才是没办法,咱们得尽快跑远点,狄安娜丝还受的了吧?”
呲牙关心的问道。
“我明白。她的伤口没问题,呲牙,谢谢你。”
意外的道谢从加伯特的嘴里说出,这让呲牙很开心。
“嘿,不用谢。我活到现在,从来都是被人诅咒被人骂,难得今天被你这么个警备队长感谢。”
队伍最前的阿托斯听见后,也说:
“呲牙,我也得谢谢你。别误会,不是感谢你偷了我的马车。这些人把你带出来的原因我不敢兴趣,你能参与解救本人的行动,我是不会忘的。”
接连收获警备队长和领主的谢意,呲牙嘿嘿笑个不停。
原野上虫鸣不断,还有点点黄绿色光团,那是成群舞动的萤火虫。就在这时,天空中洒下银白月光,乌云消散了,周围的景物清晰许多。
“咦?突然有光亮了。哇!好漂亮的月亮和星星啊!”
缓过劲来的谢尔特抬头仰望夜空,哪里还有云的踪迹,月亮高挂,璀璨星河让他不禁赞叹。马上的人都昂起脑袋,杰西卡和艾尔娜都开始赞美月神,听到外面人说话的苏也从马车窗户里伸出脑袋察看。
刚刚逃出生天的队伍开始心上夜空的美丽。呲牙的每只手仅有3根手指,他没法像正常人那样拽住缰绳,而是将皮绳缠绕在手腕处,借助胳膊的力量操控。
“好奇怪,这云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真有神在天上帮咱们吗?”
“我觉得吧,也许是有人在施展法术。”
“你怎么突然伸出头来?!太吓人了!”
呲牙没注意到苏把头从车窗伸出,就在呲牙的右肩旁边,结果被苏的金发脑袋吓了一跳。
已经不怎么讨厌小偷呲牙的苏,跟对方开起玩笑:
“哈,你是小偷耶,不都是在晚上工作的吗?为什么会被吓到?加伯特说你很喜欢金发呢。”
“你偷过东西吗?”
呲牙反问。
“没有,至少像你这种性质的偷窃,我从没干过。”
那就是干过另一种性质的偷窃?偷就是偷,还分什么性质?
谢尔特听到苏的话觉得好笑,不过他没出声。
“难怪,你想想,偷东西的时候自己会不会担心被抓到?”
“嗯,是呀。”
苏仍然保持着脑袋伸出车窗的状态。
“你正偷着东西,还在自言自语说着能卖多少钱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接话,难道不恐怖吗?”
“会吓一跳吧?”
“吓一跳?那种情况下第一反应是快逃!说话的人很可能就是警备队员或者财物的主人!”
呲牙虽然是假设情境,不过他的语气明显透着紧张。
“噗哈哈哈……真是职业病啊!”
谢尔特大笑起来,他认为呲牙肯定是偷窃的次数和被抓的次数都很多,心中残留着阴影。
对魔法感兴趣的杰西卡更关心苏的判断理由,她让德维克放慢骑行速度,与马车并列前进,然后侧头问苏:
“苏,你为什么说是魔法呢?有人操纵天气来帮我们吗?”
苏将脑袋转到右边回答:
“我觉得很有可能,杰西卡你相信今晚有那么多巧合?”
“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巧合。”
“对嘛,我们逃出监狱的时候,天空突然暗下来,正好帮了大家。魔法路灯没有被点亮。城门口的守卫莫名其妙的睡着了。”
听着苏和杰西卡的对话,德维克说:
“时机都非常精准,说明不是巧合。咱们在黑夜里赶路是迫不得已,出城门的时候我还在想,要是这会夜空恢复晴朗,有月光照亮道路该多好。现在愿望成真了。”
阿托斯自嘲的说:
“我要是天上的神祗,肯定懒得管文科特的事情,这里都没有信众了。苏,也许是你们公会的人?”
苏回答道:
“刚才我就在想有没有这种可能。魔法路灯是公会的师傅们在维护,他们也许性情古怪,但从来不会忘了正事。”
谢尔特被阿托斯的话提醒了,他对苏说:
“对啊,你的天赋那么厉害,肯定很受公会重视才对。他们只派你一个人来,难道不担心发生危险吗?我看呐,有人会暗中保护你的!”
“但愿如此吧。师傅说他们不方便直接插手跟神殿沾边的事情。”
“文科特的白蔷薇神殿根本就不是供奉神祗的,法师公会也要避嫌吗?”
艾尔娜很好奇,为什么公会不派更多有经验的人帮助阿托斯。
“因为不确定埃利奥特的神力是否由哪位神祗传导,所以要小心行事,我猜是这样。”
“避嫌?”
谢尔特听不懂公主说的话。艾尔娜耐心的给他解释:
“嗯。谢尔特,在我们生活的地方不也是这样吗?神殿和法师公会,祭司和法师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大家不会随便插手对方的事情。根本原因在于神力和魔力之间的联系和拒斥。”
“感觉很高深,我大概明白了,艾丽你不用详细说明。”
头大的谢尔特赶紧打断对方的讲解。
“谢尔特你们来自哪里啊?”
苏还不知道谢尔特等人从哪里来。
来自哪里?来自遥远的未来呗!我说了也没人信。
谢尔特觉得自己实话实说肯定没人信,于是避开了年代。
“我们啊,我们来自非常遥远的地方,你肯定没听说过。名字叫斯洛福德。”
“没听说过。哎呦……”
苏摇头说话的时候,马车颠婆了一下,她的头磕到了车窗边框。
“不怪我,好像压到石头了。斯洛福德是什么地方?”
呲牙赶紧表示跟自己无关,天黑赶车压到石头很正常。阿托斯也不明白斯洛福德到底在哪,他问谢尔特:
“艾布伦没这个地方,难道是在海外?你们的语言和穿着都跟我们一样,礼仪习惯也差不多,太巧了吧?”
艾布伦?艾布伦王国?艾布伦不是新纪元才建立的吗?
谢尔特想到消失的历史,赶紧问阿托斯:
“那个,我们确实来自海外,但是在艾布伦生活好几年了。阿托斯,你们这里现在的国王是谁啊?红煞人跟你们打仗吗?”
“红煞人是什么啊?”
赶车的呲牙先发出疑问。
“大陆东边的人啊,褐色山脉东边。”
“你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阿托斯对谢尔特说的话极度困惑,在这夜色中,他甚至以为谢尔特等人都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古人。
“现在的国王是艾布伦第三十二世,查尔斯国王。谢尔特你们真的在艾布伦生活好几年了?哪有褐色山脉,整个艾布伦大陆就没这么个山脉。”
意识到自己问得越多,就越难把话圆回来,还可能引起不必要的怀疑,谢尔特不敢再多说,干脆打起哈哈:
“抱歉,我记错了,刚才是把故事中听到的跟现实搞混了。”
理由非常勉强,阿托斯狐疑的打量着谢尔特,然后叹气说:
“命运太奇妙了。昨天我遇见你们这些家伙,也是三匹马,同样的骑乘方式,当时是我带你们回自己的主城。今晚变成你们救我出城。”
坐在阿托斯身后的瑞托开玩笑说:
“是呀是呀,你那时穿着金色板甲,威风凛凛,我在你身后抱着你的胸。今晚你却穿着丝质睡袍,而我搂着你的腰。”
“谢尔特,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这个同伴很讨人厌?”
“非常同意,我总是需要努力克制自己掐死他的冲动。”
大家都笑起来。
不知不觉间,谢尔特发现队伍已经来到熟悉的地方。前方有棵大树,在月光的辅助下,谢尔特认出那是棵榕树,队伍回到旧历的当下后,全都躺在树下。
“归来时犹如出发。”
艾尔娜念叨出带着诗意的句子。谢尔特越过公主的肩膀发现榕树下有人,是个姑娘。
“佤姬?”
谢尔特对着那人喊道。
谢尔特不停打喷嚏,已经面红耳赤,呼吸困难,艾尔娜只好再次为他求情。
“杰茜,别闹了,大家还没安全出城呢。我的脖子后面都是他的口水,快停下吧。”
不等谢尔特调侃,杰西卡平静的说了一句:
“Make Sneeze(喷嚏术)。”
“啊,阿嚏!”
赶车的呲牙笑得很开心,他不知从哪找到块布,当做面巾把可怖的嘴给遮住了。
“哈哈哈,谢尔特你真蠢,人生在世,有两种人不能得罪,一种是法师,另一种就是女人。你倒好,占全了!”
阿托斯也被逗乐,暂时忘却被软禁的郁闷。
“你居然是这么厉害的法师,明明是个小不点,真是人不可貌相。”
阿托斯不怀疑杰西卡的本事,宅邸门前他看的清清楚楚,一个活人在转眼间就被冻在大冰块里。谢尔特偏过头对阿托斯说:
“你说话可得小心,杰西卡会一种世界上最可怕的法术,专门用来折磨人,我很怀疑有没有谁能扛得住。”
谢尔特立刻打起喷嚏,一个接一个,根本停不下来。
“原来酷刑就是打喷嚏呀!嘿嘿,魔法真是太奇妙了,各种想不到的用处!”
阿托斯拍了一下胸前瑞托的手,不耐烦的说:
“能不能换成搂腰?我没穿护甲,感觉很奇怪,而且你的手臂挡在我的胳肢窝,不舒服。谢尔特,你俩是同伴,杰西卡为什么要折磨你?”
“我听德维克的。”
杰西卡坐在德维克身后,紧紧抱着前者的腰身,扭过头回答谢尔特。
“谢尔特你见过?”
“应该这么说,我被她折磨过,幸运的是我活了下来。”
谢尔特故意用严肃又悲凉的语气,像是在娓娓道来。
“哦?难道是法师专门开发出来,用于审讯敌人的禁术?”
“不仅仅是审讯,根本就是酷刑。”
三匹骏马和一辆马车组成的队伍正前往城门口。
车上的狄安娜丝伤情未愈,经不起剧烈的颠簸,赶车的呲牙将速度放慢,其他人也以相同速度伴行。
“杰西卡,你等下要使用历害的法术轰开城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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