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说。
一夜很快过去，大清早的越墨侍弄起了花花草草，想要静下心来。
“呦，皇子亲自侍弄花花草草，稀罕事啊。”
越墨抬头，一道身材修长极为秀美的影子，跃入眼帘。
他轻笑：“一起？”
“好啊。”
云非烟撩了下长发，笑吟吟的站在了越墨身侧，容颜极美，惊艳了时光。
越墨一怔，云非烟这一笑，仿佛让他再次看到了姬羽溪般。
一样的温暖，明媚。
他摇摇头，看着一个女人，想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真是罪过。
二人就这样静静的侍弄的花草，谁也不曾和谁说话，仿佛一对老夫老妻般，手里攥着的，是最简单的生活。
终于，越墨开口了：“今天过来是什么事？”
少女脸上的线条柔和起来，绽放出一抹惊世的笑颜，看的越墨心里砰砰直跳：“太傅让我做教你六艺的老师呢。”
云非烟柔声笑道，笑声中，有着几分俏皮。
《周礼·保氏》：“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六艺。
越墨沉吟片刻，望向少女：“要学多久。”
“宫廷宴会前夕。”
得到答案，越墨轻轻点了点头，继续侍弄起花草。屋内，红色的麒麟幼崽悄悄的跑了过来，跃入了云非烟的怀中，把头放在她的胸前轻轻蹭着。
“它好像很喜欢你呢。”
越墨有些埋怨的说道，这小家伙，对他都不曾这般亲昵。
“你今日好像有些奇怪。”
云非烟浅浅的开口了，今日的越墨与往日相比，少了几分玩世不恭，多了几分忧郁伤感，看在她眼里，颇有些好奇。
“怪好看的？”
越墨打了个哈哈，他还未从梦中回过神来，心绪自然有几分不平静。
云非烟抱着麒麟幼崽，放在自己秀美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看来是我错了，你还是这副德行。”
越墨笑了笑，没有说话。
二人就这样沉默着，半响，云非烟再度开口了：“这条路很难，稍有不慎，就可能丧命。”
越墨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睛：“有些路很远，走下去会很累。可是，不走，就没有希望。”
“你是为了什么？”
云非烟美眸打量着越墨，这个原本只是太傅利用工具的少年，不知何时在他心里，分量越来越重。
她觉得他不同，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琅琊榜选中的二人之一，更是因为他有一种魔力，每一次都能带给她惊喜。
她像了解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为了活下去。”
越墨淡淡答道，他的心中泛起了几丝涟漪，或许也不仅仅是为了活下去。
那夜梦里的场景，确实令人着迷。
只是，如果那不是梦。
他是否会如姬羽溪一样，说出那句：“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谁知道呢？越墨摇了摇头，如果自己能活到最后，拥有了改变整个世界的能力，谁知道会怎样。
心软，真致命。
“你是为了什么？”
他望向少女，问道。对于云家这个铁杆粉丝一般的盟友，他也十分好奇呢。
“为了父亲，那女子，是我的姑母。”
越墨笑意顿时凝固了，活在世间，谁心中，没有一段伤心往事呢。
“开始吧。”
越墨拂去手上的泥土，走到了屋里。云非烟缓缓起身，抱着怀中撒娇卖萌的麒麟幼崽，跟了进去。
“首先要学的，是礼。”
云非烟款款落座，越墨坐在了她的身旁。
“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无礼则不宁。”
云非烟的美眸玩味的打量着越墨：“所以，站起来，听夫子讲课，要有规矩。”
越墨讪笑，站了起来，像个三好学生一样，规规柜矩的等着云非烟发言。
“观你平素行事，除了与我相处时，放浪形骸了几分，倒也算规矩，这礼就先过了吧。”
云非烟缓缓开口，言语中对越墨前几日的出格行为，颇有不满。
但看在越墨眼里，这少女的嗔怒，却如同男女暧昧期间的打情骂俏一般。
“这乐，我且为你亲自演示一番。”
放下吧。
会失去的，终究不属于你。
越墨默默的坐在木床上，盯着自己枕边的黑色卡片。
梦里的声音，是羽溪么？
呵，我还真是犯贱。都被无情的抛弃了，还能想到她。
如同他曾经见过的一则故事。
以剑为仗，终其一生，勇者蹒跚到殿下。
拭去眼前即将凝固的血，看到公主与魔王依偎的身影。
他睡的很沉很沉，日上三竿到夕阳迟暮，转眼间繁星布满了夜空。
此时的黑卡，渐渐散发出一闪一闪的幽光，很弱。
“越墨……”
越墨叹了口气，缓缓阖上双目，姬羽溪的形象再度浮现在他眼前。
昔日的点点滴滴，泛上心头。
越墨全身一阵冰凉，已被汗水淋湿，其面色苍白，在急促的呼吸中看向四周，眼前熟悉的一切让他渐渐心绪平静下来。
此刻外面已经是深夜，万籁俱寂，隐隐能听到几声蝉鸣。
而且最近的精神消耗过来，要好好调养一番。
躺在床榻上，想着昨日云非烟的可人模样，越墨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很快进入了梦乡。
“越墨……你能听到么……快离开这里……”
“一切……都是阴谋……”那声音带着疲惫，似永恒的在那里自言自语的呼唤，越来越微弱，呢喃中慢慢的消失无声。
随着声音的虚弱，梦中的越墨似有了钻心的疼痛，仿若有什么最为重要的事物，正随那声音远去了一样，这种感觉让他猛的惊醒。
“越墨，我想你了……”
一个柔弱熟悉的声音，带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回荡在属于越墨的梦中。
沿着小路，越墨悄悄返回了幽静小院。
虽然境界突破了，不过该睡的觉还是要补上的。
作为一个男人，要时刻爱惜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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