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于昂贵了。
“那么，现在你最后的执念，也算是完成了。是不是可以赶紧出发了？我还有事情要跟他谈一谈。”
说着，白西装指了指依然靠在门上的张巍。
“不！我还有一个愿望！”
白西装的话，让女鬼回过了神，她突然紧盯着白西装，语气执拗的说道。
“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吧？或者我亲自动手送你一程？分手应该体面，不要让大家难堪，好不好？”
白西装看着女鬼，脸上已经明显的开始不耐烦。
分手应该体面？
这孙子肯定也玩儿微视短视频！
张巍在心里暗自想着，不得不说，此刻他的存在感挺低的，白西装说着，女鬼听着，就没他什么事儿。
“求你了，我就只有最后这一个愿望。我这一辈子，还没有穿过婚纱，我真的很想穿一次。”
婚纱，也许是一个女人在一生中最美丽的一件衣服。一辈子没有穿过婚纱，是一个女人最大的遗憾。
心里想着这些话，张巍默默的给那些文案点了个赞，真是牛掰的情感营销啊。
“看来，你的选择是让我亲自动手了，那么，好吧。”白西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床上的女鬼惊恐的蜷缩在一起，双手紧紧的抱住双膝，竟然开始瑟瑟发抖，眼神里露出深深的绝望，只在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倔强。
白西装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之前还凶神恶煞一般的女鬼，恐惧到这种程度。要知道，即使刚才在过道上听见猫叫的时候，女鬼也没有表现出如此害怕的样子。
张巍的睡凤眼眯了起来，眼睛变得更加细长，看了看女鬼，又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白西装。
“等等！”
白西装和女鬼一起看向门口的张巍，不明白他突然开口是什么意思。
张巍看着女鬼，他的眼神里不再有害怕。女鬼对白西装的哀求，让他想起了刚刚经历的那些死亡回放。
张巍想起了女鬼在生前遭遇的那些残忍对待，想起了女鬼一只手拿着拖把拖地的可怜样子，想起了她睡裙上的那个让人痛心进而愤怒的脚印。
“婚纱，现在真的没有办法搞到了。不过，或许我可以帮你想想其他办法。”
张巍的目光，看向了那面巨大的落地窗。
——————
呲…………
张巍撕开了手里的白纱布，留下一面大概半米见方的纱巾。
这条白纱布，就是那面落地窗上的白色窗帘，已经全部被张巍扯了下来。窗帘的绝大部分，此刻已经缠绕在女鬼的身上。
张巍将最后这一面白纱巾，轻轻的盖在女鬼的头上。
“以印象派的审美视觉来看，确实挺像一套婚纱。嗯……野兽派也行。”
重新坐在椅子上的白西装，满脸嘲讽的看着女鬼身上的“张氏婚纱”，张巍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随即又歉意的看了女鬼一眼。
此时的女鬼，从肩膀到小腿，错落的缠满了白纱布。张巍原本的想法是一层一层像花瓣一样，装扮成花仙子的风格。
花不花仙子的先不说。
反正“一层一层”的效果和意境基本都实现了，只是更像一具木乃伊。
可是，女鬼的脸上，却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开心笑容。
她甚至轻快的原地旋转了一圈。
盖在她头上的白色纱巾，飘荡了起来，很好看。张巍觉得，甚至比很多婚纱店的广告画面更好看。
原来，美丽的从来都不是婚纱，而是穿婚纱的那个人。
新娘。
女鬼停了下来，一脸认真的看着张巍。
“谢谢你，真的很感谢。”
随后，她又看向白西装，目光中依然带着倔强。
“我已经想明白了。无论是对的还是错的，但那都是我的青春。无论是什么样的青春，都值得我去怀念。”
“婚姻也好，家庭也好，都有计较，都有对错，都有你所说的，门当户对。”
“但是，爱情没有。”
“一味追求门当户对的爱情，还是爱情吗？”
“我确实很后悔，我也真的很怀念。”
随着女鬼的每一句话，她的身体便变淡几分。当她说出那句“我也真的很怀念”之后，张巍的眼前，只剩下那面纯白色的头盖纱巾，缓缓的飘落。
女鬼，消散在空气里。
张巍目光空洞的看着落在地上的白纱巾，这套房子里面的所有人，除了自己以外，现在都死了，都没了。
恍惚了一阵，白西装的话，将张巍唤醒过来。
“那么，现在可以谈谈我们的事情了。”
为无知放肆的青春，付出代价？
可是这个代价……
在白西装说着这一长串的话的时候，床上的女鬼，已经退去了她恐怖的厉鬼模样。
她目光呆滞的看着白西装，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懊悔。
类似的这些话，并不是没有人给她说过。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几乎所有的亲戚朋友。
她又亲眼看着自己当做是一生所爱的那个穷小子，慢慢变得敏感，慢慢开始嫉妒，慢慢的越来越多的怨恨出现在他的眼神里。
门当户对吗？
那自己算什么？
张巍虚脱一般全身都靠在门上，有些感激的看向突然出现在落地窗前的白西装，甚至有些感动。
进而变成咬牙切齿。
“门当户对…………如果你最后的执念，就是这个可笑的问题的话，那么我就可以回答你。我们华夏民族讲究祖先崇拜，祖宗信仰，可是很多老祖宗传下来的真理，现在的人却弃之若履，不屑一顾。比如你所说的，门当户对。古人上千年的感悟和总结，你们看几本言情小说，看几部肥皂电视，看几个吊丝逆袭，就自以为是的不听不信了？”
他们，都不止一次的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可是，那时候的她，连半个字也听不进去。她就像是一个陷入了爱情魔咒的无知少女，相信了当初那个穷小子的深情告白。
“两个人在一起，真的必须要门当户对吗？不然呢？”
“两个人靠什么在一起？我告诉你，稳定！这是一个家庭最重要的基础，稳定。而维持稳定的是什么？就是你当初嗤之以鼻的门当户对。没有相似的三观，没有接近的阅历，没有同在一个层次的社会地位和生活方式，你们靠什么维持家庭的稳定，维持婚姻的稳定？”
然后开始没命的急喘起来。
终于，得救了吧？
他终于缓缓的坐了下去，张巍的牙齿咬得更紧了几分。
装！使劲儿装！
“爱情是什么？爱情算什么？爱情只能让你们睡在一起，却不能让你们住在一起。荷尔蒙的产物，也信得？你老子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你母亲是全国知名的医学教授。你从生下来就能轻易拥有的东西，你那个死鬼丈夫可能需要为之奋斗一生，成不成的还两说。”
一边说着，白西装往前走了两步，身后同样是纯白色的窗帘，让张巍产生了白西装是“从画中走出”的错觉。
白西装将电脑桌前的椅子转过来，一脸嫌弃的将上面的坐垫扔了出去，重度洁癖患者一样，仔细的拍了拍椅子上鬼知道是不是存在的灰尘。
房间里突然说话的第三个人，竟然是白西装！
那个在张巍手机上安装了诡异的微视APP，让他陷入今晚恐怖境地的，白西装。
张巍就像是在水底潜泳了几十上百米之后，终于冒出了水面一样，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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