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程和约翰都没有动。
刚才那声枪响很闷，而且石头没有任何变化。
“程，刚才我没看错的话，是不是没有子弹飞出来？”约翰定在原地，眨眨眼睛。
约翰希望自己看错了，毕竟在夜色下，他一时眼瞎也不是不可能。
他快步往石头那里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要不……你再开一枪试试？”
程托起枪，瞄准一块更大的石头。半米高的石头被潋滟的河水映照得近乎发白。
约翰觉得这回自己应该不会再眼瞎了吧……要不然真混不下去了。
程连续拉动枪栓……声音明显不对，石头也还是岿然不动。
要命。
程头皮发麻，强行镇定地转过头对约翰说，“试试你的。”
约翰机械点头，然后随便抽出一把枪，举到自己眼前看了看，“靠，巴雷特。”约翰的最爱，半自动狙击步枪，即使在千米之外也有穿墙撕碎人的威力。
所以，“巴神不会再出岔子吧——”
约翰对着石头轻轻拉一下枪栓，然后连续扣动扳机。
程看着天空中被惊起四散而飞的鸟群，心里忽然掠过一句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他现在开始对柳宗元这个人感兴趣了。
“妈的，就这么娘炮的响声也能把一群破鸟惊得飞走！”
听到枪响的队员陆续从森林深处钻出来。
“你们刚才在打炮吗？噼里啪啦的！”远处的队员听到这句话都扯着嗓子嘿嘿笑起来。
约翰罕见地没有骂回去，他指指地上乱七八糟的弹壳，原本沸腾的人声迅速冷却。
“妈的耍老子，空包弹！”
野外作战，尤其是对手不止一个人的时候，身手如何几乎排不上用场。人还没出拳子弹就飞过来了，电影里那种单枪匹马搅合一帮人的镜头根本就是瞎胡闹。一群彪形大汉杵那干瞪眼，看着自己老大和对手一V一，怎么着，排排坐分果果啊。
这时候只能靠武器。武器好不好，弹药多不多，决定着人活不活得过今晚。
可是眼下，也太尴尬了点。空包弹只有弹壳和少量弹药，更何况，这些还都是没有弹头的收口式空包弹。
程不是没经历过这种状况。他没带武器独自外出被三十个人堵在半道上，一样只能低头束手就擒被人绑走，再想办法趁其不备地脱身。
这种时候，任何形式上的反抗都只能逞一时英雄而暴露智商。
他解开背包，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武器和弹药补给一一排列开来。卸掉弹夹取出子弹，一把一把查看。最后发现质量过关的只有麻醉针剂和短刀，以及现在不方便检查的炸弹。
程想了想，在所有摆设里只留下手枪、所有空包弹还有炸弹，以及其他能派上用场的工具，丢掉了步枪和机枪。
空包弹的杀伤射程只有十米左右，二十米顶天了。这种情况下步枪和机枪就显得无用且笨重。
程看着天空中被惊起四散而飞的鸟群，心里忽然掠过一句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他现在开始对柳宗元这个人感兴趣了。
“妈的，就这么娘炮的响声也能把一群破鸟惊得飞走！”
程的手慢慢扶上背包，摸出一柄枪。AWP加长狙击步枪，弹匣容弹十发。好枪。
他瞄准二十米开外河滩上的石块，打开保险，拉枪栓。
“就这样？”坎蜜娜脸上有困惑。
我以为只要界内提起我的名字，就一定会评价说，“陆乔啊，是个疯丫头。能为好新闻不要命的。”那是我对自己的要求，那时我以为，人人都会为我竖大拇哥。
09年我大学毕业，同年提出申请——希望能从大陆去香港读研究生。申请资料递了一大堆，然而都没有收到回复，致电查询原因，无外乎大学的绩点太低，只有区区3.0。
最后，只有一家小报社愿意录取我。而究其原因——曾经苦追我的学长做了港电视台副台长的乘龙快婿，他是这家报社的执行主编。
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聪明人就是要站在别人的肩膀上看世界。我收拾好行囊，满怀雄心壮志地踏上香港土地。
他现在还担心一个问题：眼下这些疏漏只能用“试探”才能解释通，那么以麦克大尉的狠厉，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于是它成为了东欧地下产业链条上的重要一环。尤其是受到苏联解体震荡和东欧局势波澜暗涌的辐射，乌克兰的国家秩序近乎崩溃，充满了野蛮的漩涡，沦为丛林主义乐园。
这个地下产业链条包括：贩毒、枪支走私和人口贩卖。
而人口贩卖正以不可控的趋势迅猛崛起，成为暴利的一大谋取途径。
空有新闻人的理想，没有好风借力。
我脾气犟，不被港大中文系认可所以就一定要冲过去让他们好好瞧瞧我的能力。于是改换方向，改投香港大大小小的新闻杂志社。
坎蜜娜静静地听，有一下没一下地啜一口酒，眼神在我脸上打着转。
“我发表了一篇社评，关于人口贩卖。用词很尖锐，如今看来大有失偏颇——当然，你可以认为一年前我正春风得意，难免有些失分寸，没什么大不了。然而这篇文章被香港社论监察公署盯上，定性为严重失职，最终决议收回我所有新闻荣誉，并且强力罢免我的职位。当然，也作了保留，毕竟这件事情没有上升到违法程度，所以保留了我在社里最初的劳务关系。”我用俄语说得很慢，许多涉及到专业词汇的地方都需要停下来思索片刻才能接上。
原因有三点：临近曾发生严重泄露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国内战争频仍；俄罗斯黑手党在其境内活动猖獗。这其实也是整个乌克兰的经济增速迟缓的原因——空有一身潜力，奈何成为别人的较量场地。
而基辅，作为乌克兰的首都，这种体现最为直接。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坎蜜娜的口述中，蜜儿曾经会在基辅出现。
十二岁的蜜儿，还是孩子。
“我来自中国。两年前，是中国香港报纸发行量最大的一家报社记者。我专门负责所有和人道主义有关的时事新闻，两年前的我工作很拼，运气也好，一年拿了两个新闻大奖。那时我以为只要界内提起我的名字，就一定会评价说‘陆乔啊，是个疯丫头。能为好新闻不要命的’——那是我对自己的要求，当时我以为人人都会为我竖大拇哥。去年一月份，就在我刚刚被提拔为报社国际新闻板块的副编辑时，出了一档子事。”
乌克兰在人口贩卖这个细化的产业链上同时充当了两类角色，是人口来源国和人口中转黑市。
其中基辅作为首都，它的角色意义不言而喻。
我最终还是跳过坎蜜娜，独自去了基辅。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这个拥有1500年历史的城市被誉为“罗斯众城之母”，是乌克兰的交通枢纽——东郊建有国际机场、河运直达黑海、市内建有地下铁道。海陆空三栖优势俱占，再加上拥有广泛的基础设施——按理说，它应该东欧经济的一个稳立的支点。
而真实情况是，除了在农业上有先天优势外，工业方面名副其实的只有甜菜制糖中心这个名号和其余的不过是名声在外内里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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