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上跳下来一个人，他查看到黑影是一个人，哆哆嗦嗦拿出手机报警。
我看向推人的男人，他冲我诡异地一笑，他的笑容被路灯照的森然惨白，十分渗人。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转身就跑。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吓，酒都化作冷汗流出，头脑也清醒了一些，我赶紧冲卡车司机喊：“快抓凶手，凶手跑了。”
卡车司机已经打完报警电话，他朝我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后一脸疑惑地看向我。
我朝他喊：“发什么愣，赶紧去抓凶手。”
我跑出去，想追，卡车司机却死死抓住我，说：“你不能走，你得给我作证，我是正常行驶，他自己不要命撞上来的。”
我跟他解释这是谋杀，不是意外，他就是不听，只是一直攥着我。
几分钟后，一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至。
救护车下来两个大白褂，警车上也下来一男一女两个警察。
其中一个大白褂检查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人，然后朝为首的男警察摇摇头，显然是没救了。接着又下来两个拿担架的大白褂，四个人合力把死者抬上了救护车。
一男一女两个警察朝我和司机走过来。
女警察过来的路上用手扇了扇鼻子，我知道可能是我喝的比较多，身上有些酒气。
女警察皱皱眉，对我说：“为什么酒驾？你不知道酒驾的危害性吗？”
我还没答话，卡车司机就回答说：“警官，我是司机，我没酒驾，我正常行驶的，”他指了指我，“这人是证人，我留下他作证的。”
女警察面无表情，说：“一起回局里再说吧。”
我稀里糊涂上了警车，接着去了警局。
到了警局，女警察让我出示身份证，我浑身上下搜寻了老半天，就是没找到身份证，也不知道是落在夜宵摊还是在其他地方了，还好我记得身份证号码，加上没有案底，警察没有过多地为难我。
接着录口供，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从我离职到夜宵摊喝酒，再到没有现金拿身份证抵押，最后说到我看到有人推了死者一把才导致他被撞死。
女警察死死盯着我，说：“你确定有人推了死者一把？”
我毫不犹豫地答：“我非常确定。”
女警察不再说话，她拿出来一个手机，打开了一个视频，说：“事故发生地段恰好有监控，我调取了事故发生前后的监控录像，你自己看吧。”
我接过手机，视频上显示我正等在斑马线前，而斑马线的对面也有一个男人在等待交通灯。
不对，不是应该是两个人吗，怎么变成一个人了？我心生疑窦。
接着画面里驶出来一辆卡车，对面的男子突然走向马路中间，“嘭”的一声，他被撞出十几米远，卡车停下，司机下了车。
我仔细地查看视频画面，画面里也还是只有我、司机、死者三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
女警察盯着我，说：“根据监控显示，这是普通的自杀案，不是你说的谋杀！”
我又开始冒冷汗，脑海里浮现了当时我等绿灯时候的场景，对面明明站着两个人，而且凶手在逃跑之前明明还冲我诡异地笑了，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女警察不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我。
我想争辩几句，但是看着手里的手机和监控录像，一面之词变得很没说服力，于是我也只得保持沉默。
过了良久，女警察终于开口：“以后喝了酒，就别乱作证了，我们可以告你妨碍司法罪。”她顿了一顿，“现在你可以走了。”
我的脑袋一片混乱，不知道是酒劲，是疑惑、恐惧还是其他因素，我怔在原地。
女警察有些不耐烦，又说了一次：“我说你现在可以走了。”
出了警局，我还在思索这个事故究竟是怎么回事。
苦思良久不得要领，一股倦意涌来，一看手机已经凌晨两点了。
我浑浑噩噩打了的，回家便睡下了。
第二天醒来已是响午，想起昨天遗失的身份证，赶紧又四下找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身份证这东西不值钱，但要是没有它，挺耽误事的，我想晚上回去夜宵摊找找，要是实在没找着趁现在不上班有空闲补办一张。
外出吃午饭，用手机刷本地新闻时，看到一则交通事故报道，报道的内容挺详尽的。
文章标题：因生活压力过大，一男子自杀身亡。
新闻里说男子名叫刘尚成，今年三十岁，在县城打拼多年，上有父母，下有妻小，一家五口等他一个人的工资吃饭，而他的工资也不过刚满足一家人温饱，因为长期生活压力过大，于是选择自杀寻求解脱。
新闻里没有太多的实锤，多半是猜测，只是文末配了几张监控截图。
这正是我昨晚遇到的那起事故。
我又想起了那森然惨白的笑，这个人究竟存不存在呢？
如果存在，为什么监控录像里没有他？如果不存在，为什么我感觉这么真实？
警察对监控录像动了手脚？他们似乎没有必要这么做。
那么很有可能真的只是我的幻觉了。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于是干脆不管它了。
吃完饭，回了出租屋，我打算改改简历找工作，虽然现在手头有些存款，但是难保不会坐吃山空。
改完简历，刷了一会招聘网，发现没有太多好岗位机会，索性又去蒙头大睡。
再次醒来已经晚上七点多，随便吃了点打的去了昨晚的夜宵摊。
夜宵摊老板娘正在柜台玩手机，看到我来了，笑着脸问：“老板，几个人？”
我说：“老板娘你不认识我了吗，昨晚说抵押身份证的那个，我的身份证不见了。”
老板娘瞬间变脸，一脸嫌弃地说：“我没见过你的身份证。”
恰好有顾客要点菜，她就离开了柜台。
可我一低头，发现柜台上有一张身份证，我有种失而复得的惊喜感，等拿起来一看，这身份证果然是我的，只是惊悚的是，原本彩色的免冠照片，竟变成了黑白的，看起来好像一张遗照……
这个点人少车也少，我正打算闯红灯过马路时，一辆卡车急弛而来。
我看到对面斑马线站在后面的人猛地推了前面的人一把，只听到“嘭”的一声，一个黑影弹出十几米远，接着听到尖锐的地面摩擦声，卡车在黑影前面三米左右的位置停住了。
我是真懵了，敢情这年头也有活lei锋……
兴许是多喝了几杯酒，脑子转的也缓慢了，等人走远，才想起他无缘无故帮我给了200块饭钱，也没留下联系方式啥的，我咋还钱给他呢？
我没有占别人小便宜的习惯，于是只得又去问老板娘。
于是准备过马路打的回家。
现在夜深了，路上行人很少，在路灯的照耀下我看到斑马线的另一头有两个人也在等红绿灯。
对面的两个人都是三十岁上下的男性，一前一后站着，看起来两人并不相识。
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必须要现金付款？！
我平时兜里现金超不过50块，现在要付200块。
跟老板娘软磨硬泡说微信转账，她就是不同意。
老板娘圆睁了她的死鱼眼，还恶心地转动了几次，说：“他不是你朋友吗，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他是谁？”
跟这种人纠缠下去实在没有意义，我也懒得纠缠，既然找不到，我也不是刻意要占他便宜，多少心安一些。
这时候来了一个人，他看了看我的身份证，说了一句古怪的话，具体的没听清，反正就说我的名字很有意思。
接着他直接掏出200块钱帮我付了帐，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想追都追不上。
我也是浪催的，想着明天不上班，于是大晚上一个人出来夜宵摊啤酒小龙虾。
优哉游哉，酒足饭饱之后心满意足，付账时却傻眼了，不支持微信和支付宝。
我没辙了，只能掏出身份证，说：“我身上没那么多现金，身份证压你这里，明天我过来拿钱赎回去。”
老板娘接过身份证，一顿对比，还是摇摇头，说身份证和本人不像。
我非常无语，身份证上的照片十年前照的，和十年后的自己肯定有些变化，但是却实打实是自己的身份证，难道说我拿了别人的身份证就为了骗一顿饭？
不是我外貌协会，就老板娘这模样，放一老光棍都瞧不上，现在却觉得我想加微信有所图谋。
好说歹说说微信不用加好友，可以直接转账，却奈老板娘死活不肯。
人倒起霉来，喝凉水塞牙，吃饭能噎死。
现在的我就很倒霉。
上午跟老板吵了一架后，中午我就卷铺盖走了人，谁炒谁鱿鱼不重要，反正该给的工资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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