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左右吧，就是他们快要解开密码拿到钥匙的时候。”
就差临门一脚了，考核就可以完成。
“其实现在想想，那个电停的确实不是个时候……”
“既然知道不是时候，为什么不喊停？！”
简之言带着怒气的语气，他不是冲着韩青，是冲着自己，他生气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待在密室的外面。
他这一路上都在想，如果那个时候他在的话，他会怎么办。
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的惊慌失措。
“那时候他们都拿到了钥匙，就差找到开门的方法了，所以我和老马……”
韩青心里是偏向于周希灿的，所以他也想要看到是周希灿先出来，所以他们谁也没有喊停。
“她出来之后是什么症状？”
“呼吸很急促，看起来神色恐惧，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老马去拉她的时候，她还一把打掉了他的手，谁也不让靠近，直到最后晕了过去。”
不让别人靠近，恐惧。
这些都是那五分钟的黑暗引发的。
“头儿，你别担心……”
急救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简之言立即就迎了上去。
“她怎么样了？！”
“病人已经没事了，只是受到了刺激，还需要在休息一段时间，等到明天早上醒了就可以自行离开了。”
还好，还好。
简之言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好，谢谢医生。”
“你们可以进去了，不要大声喧哗，给病人一个安静的环境。”
简之言先进去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的周希灿，还在滴着镇定神经的点滴。
紧接着，映入他眼帘的就是坐在床边的韩沛尧。
“简大队长真是关心下属。”
语气满是嘲讽，眼神也极是不屑，明显的就是对他表示不满。
“你既然知道小灿有幽闭恐惧症，你为什么之前不说？！”
“我不说？简大队长不是神通广大吗，怎么连这个事情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跟我谈照顾好小灿吗？！”
简之言压着自己的声音向他低吼，一边是压抑不住的自己的怒气，一边的是还躺在床上的周希灿。
两个人针锋相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这一次，两个人的眼睛之中都是冒着火焰的。
尤其是简之言，如果眼神是一把利刃的话，他的眼神早就把韩沛尧扎成仙人掌了。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简队长，你不适合她，这次的事情，你真的觉得你在那里你就能应付的来吗？”
“你之前就假传她的话给我，现在是她自己回来了，我不可能会让给你。”
“让？”
韩沛尧嘴角上扬，邪邪的一笑，映入简之言眼里的是一刹那的凶狠。
他眼里，除了因为周希灿而产生的争抢的斗志，还有针对简之言的不屑。
“简队长，我不需要你让，我认识她四年，我陪她经历多少事情，你知道吗，你觉得她心里真的没有我的位置吗？”
“四年？你四年都没有得到她的心，现在还来我面前耀武扬威，你觉得你有胜算吗？”
这句话说到了韩沛尧的痛处，他可以对简之言放狠话，可是没有办法对周希灿强硬。
这四年，她的心里，真的没有他。
韩沛尧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简之言的话，他无法反驳。
“小灿需要静养，韩先生还是先离开吧，不耽误你了。”
简之言一副主人的样子把韩沛尧推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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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已经降临，窗外的星河璀璨，星星点点的照耀着苍穹下的万人万物，街道上的人都是急急忙忙的慌张。
靠在窗边的人手里捏着一根烟，因为顾虑着床上还在沉睡的人，迟迟没有点燃。
“言……”
一句呢喃让他回过了神，视线也从窗外毫不相干的人回到了她的身上。
“什么？”
简之言快步走了过来，趴到了她的床前。
“是要喝水吗，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交医生？”
他的问题一连串的从嘴里蹦出来，而周希灿还是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好像刚才的那些话都是他自己的幻觉一样。
“麻……”
“麻，马？”
他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她神志不清的喊他“师傅”，还让他点麻辣烫。
“我喜欢绵羊。”
软绵绵的声音闯进了他的心坎儿里。
我喜欢绵羊。
他掖被角的手颤抖了一下，眼神也怔住了，因为，这句话，他曾经听过。
几年前，他曾经救过一个小女孩，在那场车祸里，就是这样的对话。
那个小女孩是坐上了黑车，但是半路黑车翻了，和她同一辆车的人只活下来了两个，她是生命迹象最强的一个。
三个人的尸体压在她的身上，她还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把一个人从车窗帮着他们递了出去。
就在人们都以为她是可以存活下来的时候，却发现了她背后那一道深深的伤口。
她流了那么多的血，还用尽力气帮他们营救伤员。
“你不能再动了，听我说，不能闭眼，听见了吗，不能闭眼！”
“警察叔叔，我喜欢小绵羊，如果我死了，下辈子我会变成绵羊吗？”
一个在车辆即将爆炸的危急时刻，千钧一发之际，她还有心思想什么下辈子变绵羊的事情。
简之言当时面对满脸血污的她，想象不到那么年轻勇敢的一个生命要在他的眼前死去，所以他尽自己所能的想让她活下去。
“我不会让你死，活下去，听见了吗！”
可是她真的很累，就在她眼皮闭上的那一刻，车门被卸下来了，她看见了这个声音的主人，简之言。
简之言的声音穿过层层的钢铁抵达她的耳朵里，也是因为他，她才撑过了那个最难熬的时刻，一直等到了他们把她救出来。
周希灿那时在医院里醒过来的时候，病床前面只有赶来的父母，却没有了他的身影，而她，也是那时，记住了他。
“绵羊……”
简之言的思维回到了现在，看着躺在床上娇弱的人，想象不到当时那样的一个小姑娘，最后会做了刑警。
还是在他的手下。
世事无常，她现在的幽闭恐惧症也是那时候落下的吧？
当时也是一个黑夜，狭小的面包车里面没有灯光，所有的人都挤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直到出事儿的那一刻，还是伸手不见五指。
身边都是尸体，周边都是死气沉沉的，满鼻子的血腥气掺杂着汽油泄露的呛鼻的气味儿，在那么狭小拥挤的面包车，旁边都是警笛轰鸣的声音，每一个细节都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也难怪她现在的反应那么大了。
“……绵羊，不要，不要……”
睡梦之中的她挣扎着，好像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简之言过去抓住了她的手，放在了心口窝的位置。
“别怕，我在。”
六年前，他再，不会放弃她。
六年后，他在，会紧紧抓住她。
“可能是电路有些问题……我们当时斗一窝蜂的拥上去看周警官了，没有查看过电路的事情。”
“断了几分钟的电？”
“你说过了，我是问，电为什么会断！”
考核，是简之言计算过危险性的，包括让秦海去和周希灿对打，他也都考虑过如果万一她受伤的话，会是什么程度。
密室考核，考的是他们前后两次进密室所能观察到的事物的区别和细微的不一致。
而警局的电路是两个月前刚刚换新过，都是加粗的电线和统一的电柜。
都是下班的时候，警局那些大功率的电器都关上了，为了不影响他们的射击，连空调都没有打开。
这样的用电情况，怎么可能造成电路出问题。
简之言双唇紧紧的抿在一起，看着急救室里忙碌的医生，他的心被揪在一起，恨不得马上就进去。
“头儿，等韩先生出来，你别对人家黑脸了，这次还多亏了他呢，医生都说了，要不是他的药，周警官可能在半路就不行了。”
韩青比他简之言先到医院，周希灿从救护车上下来的时候，那个脸色憋的通红，一个护士正在给她做心肺复苏。
考察的是他们破解密码的能力。
这些都不会造成密室的断电。
“我怎么不知道他有幽闭恐惧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头儿，头儿，你别急，周警官她之前谁也没给说过，我们都不知道她这件事儿，这不那个密室里的电突然断了，她就发病了。”
“头儿，你别担心，周警官她没事儿，韩先生已经进去了。”
韩沛尧看样子是之前就见过周希灿这个样子，这一路上都有条不紊的。
简之言打断了韩青的喋喋不休，从他来到医院的，韩青的嘴就没有停下来过，还句句话不离韩沛尧。
他心里本来就乱，周希灿的情况他毫无所知，急躁的心情哪有心思听他说。
简之言心里火急火燎的，什么前因后果他也不知道，周希灿到底是怎么了，也只有韩青那句话，“幽闭恐惧症”。
“头儿，韩先生……”
“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
简之言自己开车，比救护车晚了些时间，他到达医院的时候，周希灿已经进了急诊室里。
“头儿，头儿！”
韩青一把拉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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