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鱼头拿来做剁椒鱼头更合适，但是今日人多嘛，只能放在一起凑分量了。
她将油倒进锅里烧热，此刻若是加入郫县豆瓣，那该是有多完美啊，不过没有也不能太强求。王璃丢入切好的干辣椒段、花椒小火炒香，捞出来待用。
她只喜欢辣椒的香味，却又受不了太辣，但是没有郫县豆瓣也只能这么着了，不然待会儿煮出来的汤味道太清淡。
锅里再丢入姜末，炒香，然后往锅里倒一大锅水烧开，撒上盐、糖，加点酱油，没有料酒用酒酿也很不错啊。
她昨日清早蒸了一斤糯米，用凉水淘洗了加酒曲拌好，然后放在大碗里密封起来，用四十二摄氏度低温发酵，到现在有十六个时辰了，时间刚刚好。
王璃从卧榻旁端出一个大碗，揭开盖子，嗯～满满的酒香啊。
她舀了三大勺放进锅里，霎时，清甜的酒香弥漫开来。
这时，王大峰回来了。他端着豆花儿气喘吁吁道：“差点儿就撒了，吓死我了。”
这一盆子豆花儿若是扣在地上，他的六文钱就没了呀，能不心疼嘛！
“来得正及时。”王璃笑了笑，又道：“待会儿还有个事交给你。”
“什么？”
王璃顺手将那些豆花儿扣在案板上，拿刀划成小块。她头也不抬道：“看在你舍弃自己好不容易抢占到的绝佳位置上，我给你另外安排个更好的，怎样？”
王大峰莫名其妙：“哪儿？”
看着他疑惑不解的神情，王璃忍不住噗嗤一笑，她指了指窗边的一个位置道：“呐！最前边儿！给大家分鱼片，一人两汤勺。”
汤勺并不大，两勺也才大半碗的样子。
王大峰在考虑要不要答应，这种卖力气的活儿并不足为惧，他担心分配不均，或是最后几人分不到，人家拿他开刀要揍他怎么办？
最后不仅弄得自己没吃上，还满身挂彩岂不是更亏？！
王璃见他犹豫，出言恐吓道：“嗯。我还打算往后买豆腐啊，豆花儿啊，全上你家呢，你要是不帮忙，我大可换别家去。”
王大峰只得立即点头道：“好好好！我来分鱼。”他常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招揽几个生意也不容易。这可是现成的顾客呀，哪里能随随便便就不要了？！
王璃轻笑一声：“这还差不多。”总不能所有人站着，看她一人忙活儿吧。
她将腌制好的鱼头倒进沸腾的汤中，等鱼头稍微变色，立即将鱼片也倒了进来，用筷子拨散。等鱼片一变色，便可连着汤汁儿一起倒进铺好豆花儿上。
再撒上炒香碾碎的花生仁、蒜末、葱花、干辣椒段、花椒，淋上一大勺热油。随着哧哧的声响，各色调料的香味散发出来，直勾得人口水都要冒出来了。
外间早有人听见了起锅装盘的声响，迫不及待地高声唤道：“鱼好了吧？我老早就闻着香味儿了。”
王大峰出来一看，见大人小孩儿围了满满一院子，他抬高声量招呼道：“好了好了，排好队啊～不要挤！不要慌！不要抢！小孩子靠边站啊～烫着了很危险的！”
王大峰接了铜板就飞奔着跑走了。他自然得快些，不然待会儿就没他的位置了呀。
王璃找了两个大盆，分别将鱼头和鱼片放了进去，撒上盐，再用酒、玉米粉、蛋清抓匀腌渍一刻钟。
……
大家伙儿跟着起哄，要把王大峰往外撵，好趁机占了他最靠前的好位置。王大峰被几人合力挤了出来，他无奈地走向王璃道：“你要多少？我回去拿。”
王璃拿手比划了一下，道：“大概六块豆腐那么多。”
王大峰可不管这些，总不能别人都吃免费的，就他自己一个人掏豆花儿钱吧？！再不然，就干脆不放豆花儿算了，光吃鱼，多好啊！豆花儿有什么好吃的！他天天吃，早就腻烦了。
王璃递了六枚铜板给王大峰，还不忘叮嘱道：“快点儿啊，我等着用。”
“好勒～”
今日王村长亲自带人上门，外面早挤满了看热闹的群众，此刻见果真有免费的鱼吃，都纷纷指挥媳妇孩子回家拿碗筷，剩下的人则留在这儿占位置。
王璃向马氏借了厨屋，马氏满脸欣喜地应允了，她还不忘自告奋勇地要帮忙添柴加火，王璃忙摆摆手道：“得了，您帮忙去村口买两大碗豆花儿回来……。”
马氏正要问银钱的事，却又听王璃道：“算了算了，您老就在外边找个地儿歇着去吧。”
“哦，那就六文钱好了。”王大峰点头道。
王璃摊着手数着铜板嘀咕道：“我自己费力抓鱼，花银子买调料，花工夫做菜，到头来还得向吃客付钱。这是什么理？！”
“是啊，说你呢。”
“生意来了，还不快去……”
王璃抬脚进了屋，她顺手帮凤氏合上下巴道：“唉呀，娘，我忙着呢！先别说了啊～”
王璃索性将另外的两条大鲩鱼都片成了半指宽的片，然后连着所有调料一起端出来向众人道：“想吃鱼片的人，自备碗筷哈，过时不侯。”
外面这么多人壮汉，总有一个靠谱的吧！王璃冲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唤道：“谁有空帮忙去村口买点儿豆花儿回来？”
然而，众人忙着抢位置，哪儿管什么豆花儿呀。王璃无奈地叹一口气，这点小事，难道还要她亲自出马么？
她不得已又扬声唤了好几遍，终于有声音说道：“王豆腐！说你呢，要买豆花儿。”
“嗯。”马氏怕王璃让她自己掏铜板，忙胡乱应了一声出去了。
王璃看着马氏颤颤巍巍的步伐，她对马氏这腿脚还真有点不放心呐！
王璃没好气道：“你家‘简儿’能将大伯那么大块头的人来个过肩摔，能有什么事儿？您别老是瞎操心行不？！”
她差点想说，那爷连老虎都不怕来着，想想还是算了，王璃怕凤氏那小心脏受不了。
听闻这话，凤氏仍不免惊讶地张大嘴呐呐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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